第六百六十七章 交代後事兒
四隻這段時間都是從睜眼訓練閉眼念字，一直在睡覺前都是學習，也就阿柳讀的古語書比德魯白少些，因為她還要抽時間自學巫醫，阿克群專門給她留了四個時辰。
扁老巫師見她遲遲不回白虎聯盟，還叫通行傳了信給她。
阿柳沒敢告訴他實情，隻說家裏有事兒占時不能去，又說可能很長時間她都不能去白虎聯盟學習巫術了，不過他們可以用信來往。
鷹獅城不久前剛建立了與各個聯盟來往的通行和招行，通行是傳遞書信之處，招行是雇傭之行。
阿柳覺得很對不起扁老巫師，畢竟他倆都說好了互相學習，互相進步，結果最後她失言先跑了。
於是她整理了好多秦明老師正論成功的病例和藥方子，抄了一份給扁老巫師送了去，然後在書信來往交流。
阿柳也從扁老巫師那兒知道了張族長的情況。
張族長的情況比她預想的還要差，不知道是不是憂心過重，還是思慮太多，他現在連吞咽食物都做不到，一心想死，扁老來信說，他現在每天都要去黑兔部落一趟，張族長也就這幾天的功夫。
但奇怪的是，他不允許送走的幾個阿兒阿孫回來，甚至下了死命令，算是他們每任族長死前留言，說是張獸人若是把幾個阿孫都帶回來，部落看守的不準放他們進來，他也死不瞑目。
當然，這是因為扁老是治療張族長的巫師才知道的，在白虎聯盟內其他族長都認為張族長的病情有所好轉，於是張族長強硬的讓幾個阿兒出去曆練，結果兒孫不孝他起身吹了冷風，病情一下子加重了。
偏偏幾個兒孫走的不是曾經的路子，張族長病重，族人去尋，結果找不著，這一來二去的族裏獸人一時沒把張獸人和幾個阿孫找回來。
在外頭的獸人看來，這事兒真的不能怪兒孫，真的是太不湊巧了，所以便覺得張族長奇怪。
阿柳不知道的是，她收到這封信的時候張族長已經是強虜之末，他中途迷迷糊糊醒來一次，難得精神還不錯，扁老知道他這是回光返照了，於是對張大郎點點頭，示意可以準備喪祭了。
斯德收到消息，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
一直對斯德很是客氣的張族長，一時也控製不了自個的臉色，他直接落下臉，啞著聲音，“斯德堂主真是容不下吾黑兔部落嗎？”
斯德“不是”
“那就請斯德堂主離開吧，莫要再來了。”
斯德認真的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吾想起曾受惠與張族長，如今吾送汝最後一程也是應該的。”
張族長眯著眼瞧他好一會，然後就閉上眼睛不理他。
張大郎不明白他們打什麽啞謎，這會兒也不顧斯德在場，急急忙忙越過他，上前問，“阿爸，你可有什麽想吃的？”
張族長沉默，“送一張素餅吧，突然想吃了。”
張大郎應下，去廚房招呼，又招來獸人照顧張族長。
張族長也不避諱斯德，直接當著斯德麵叮囑張大郎，“吾的喪祭從簡，一定不能找你阿弟們回來，吾已經安排好了，且就在麒麟山祭祀台停留一日，汝就和主老辭別，送吾反回族地。”
張族長停頓一下，“主老要是不同意，汝就關在家中守吾靈位，也不要急著下葬，吾要回族地下葬，吾想魂歸故裏。”
可是他家從太太太阿爺就生活在白虎部落也就是曾經的蛟龍角未回過族地，相對與白虎聯盟那族地就是陌生之處，他到現在都不明白為何他阿爸非要回族地，還不許阿弟們回來扶靈。
張族長說了不少話，又吃了幾個素餅，那股精神頭慢慢的消散了。
黑兔部落的族老們已經退到了院子，張大郎的伴侶也在幫忙送東西，斯德坐在角落裏喝水，並不打擾他們。
張族長家的管事兒獸人來稟告，“大阿哥兒，主老家的來獸了。”
斯德抬起頭來，張大郎連忙上前迎接，“阿爸，吾去瞧瞧。”
張族長也是瞬間睜開了眼睛，放在被子裏化成的兔爪緊緊的握拳，他的人形已經保持不住了，他指了指張大郎的伴侶，張大郎點頭，“阿爸您放心，吾們會招待好主老家的。”
張族長微微的點頭，看他們出去了，便看向斯德。
斯德心裏一動，走到他的身邊，見他嘴巴動了動，斯德便坐在了床邊，將頭湊到他的嘴邊，“汝想說什麽？”
張族長閉上了渾濁的眼睛，低不可言的道“兔歸院”
“什麽院？”
張族長緊緊的閉著嘴巴，閉上眼睛在念了一遍，聲音很低，但斯德聽見了，“兔歸院”
張大郎領著主老家的獸人進來，斯德還坐在角落的位置上喝水，他站起來輕輕撫了撫衣袖，含笑看著走進的獸人。
來的是主老心腹的屬手，曾經是張族長的手下，他進來看見斯德一愣。
雖然是主老家的屬手，但那也是有等級的，因此斯德站起來行禮，解釋了一句，“本堂主和張族長曾經是棋友，聽說張族長病重，所以來看看。”
屬手並沒有懷疑，因為張族長的確好交友，往前十幾季，主老手裏有一大半是他交友而來的。
他上前關切的看著張族長，低聲道“主老很是擔心族長，所以吩咐吾來看看您。”
他剛才看見黑兔部落獸人在舉辦喪祭，便知道他沒多少時間了，所以他歎息一聲後問，“族長有什麽心願不如告訴吾，吾回去稟告主老。”
張族長努力道“吾，吾近來常夢見族地的食和地，吾想回族看看”
屬手歎息一聲道“族長放心，吾一定告訴主老，那大郎他們”
張族長艱難的道“阿兒阿孫自有阿兒阿孫的福氣，吾依仗主老多季，本就心裏有虧，怎敢還舔著臉奢求其他？待他們回去與吾守滿三季，他們自會博自己的前程。”
一旁的斯德連連點頭，“這話兒的不錯，前兒張族長與吾問起七聖的事兒，阿郎以後想去遊曆，可以與吾這裏拿推薦信。”
張族長眼睛一亮，進不進的去五門院他不在意，他在意是可以可以逃離這虎狼之地，去哪兒都可以，隻要離開。
屬手笑道“族長這是對阿兒阿孫寄予厚望啊，吾回告訴主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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