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成也豬肉敗也豬肉
“額，主任，怎麽你也在這裏啊？”
馬樂看著拎著個菜籃子的王開心，好奇地詢問道。
“我……”王開心有些訕訕地撓了撓麵頰，嗬嗬笑道：“出來買點菜，聽說有便宜的，我太太就讓我出來買了。”
“哈，主任你也出來買菜啊？該不會也是出來買豬肉的吧？”馬樂繼續他的好奇追問道。
“嗬，居然讓你瞧出來了。”
王開心表情驚奇，隨後他便反應了過來：“哦，你也是大項關照來的嗎？”
“對啊。”馬樂點了點頭。
“大項說，這邊市場今天來了個“一刀豬肉”，手上的刀功蓋世無雙，不用秤的，隻要一刀下去，就是你要的斤兩。”
“聽說這位豬肉大哥還是個大孝子，對朋友也是仗義，為人實在、待人熱情，要不是生活所迫也不會出來賣豬肉了。”
“所以，大項讓我來幫襯幫襯一個。”
“我一聽還有這樣的好人，就趕緊跑來關照一個了。”
“是嗎？我差不多也是這情況。”王開心嗬嗬笑道。
“不過，略有出入的是，大項跟我說這位豬肉大哥，資助了九個孤兒讚助了八個貧困學子領了七隻貓養了六隻狗……”
“因此他所賣的豬肉也稱之為“愛心豬肉”，叫我無論怎樣也得來獻一份愛心。”
然後，王開心和馬樂，兩人結伴來到了劉大項指的那檔賣豬肉的地方……
望著那個揮舞著斬骨刀“乓乓乓”不亦樂乎的豬肉檔主，王開心馬樂定定地杵著，好一會好一會好一會沒能說出句話來。
兩人石化了.……
“大項，你說的那位又孝順又義氣又實在的賣豬肉的，說的就你啊？”馬樂終究按捺不住，走上前詢問道。
劉大項剛把斬好的排骨裝進袋子裏，聽到這聲詢問愣了一會，接著咧開嘴打起了招呼：“哦老馬啊，你來了啊……”
“嗯沒錯，就是我啊，嗬嗬嗬，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其實我也不想這麽高調的，無奈這身閃光點怎樣也掩蓋不住，也就順勢而為了。”
王開心黑著臉，腦門處還飄著怒火燒出來的黑煙，他已經悄悄拿起了手機，正撥打著電話，應該是致電執法部門了。
“主任，你該不會是要舉報大項吧？大項這怎麽說也是努力賺錢啊。”馬樂湊過來小聲勸道。
“努力賺錢是沒錯，可也要講究方法啊，他這分明是破壞市場秩序，身為主任我就不得不管上一個。”
“否則，等到了他鋃鐺入獄，我這個做主任的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王開心一邊說著，一邊已經和電話那頭的人說開了。
“沒那麽嚴重吧？”馬樂還想說點什麽，但一時半會卻找不到什麽合適的詞。
“小時候偷針，長大了偷金，這種事往往是不知不覺的。每個人都會想著違法犯罪的事情離我們很遠，但這種事就是從一點一滴破壞秩序開始的。”
這不會是在借機報複吧？
馬樂心裏這麽想著，然後笑嗬嗬道：“怎麽說大項也是個成年人了啊，我感覺主任你好像是在管教小孩子一樣。”
“他是成年了沒錯，可在長者、父母眼中，他永遠隻是個孩子。沒看那司機駕駛證被吊銷的新聞嗎？“他還隻是個三十多歲的孩子呢”。”
“主任，老馬，你們還在那嘀咕什麽啊？來來來，來幫襯幫襯，幫我賺個吆喝也行啊！”
劉大項熱情地招呼道，嗯放心，這次的熱情沒水分也不加雙引號。
劉大項這一會是真的高興啊，發自內心的高興，樂開花來唱著“蛙哈哈蛙哈哈”。
要不是怕被送去青山精神病院的話，最起碼他還想來段蹦叉叉蹦叉叉。
“一刀豬肉”這噱頭果然好使，這才沒多久，這頭疼的“金豬”肉已經賣了近一半。
照這勢頭，中午之前這肉基本能銷售一空，千八百塊輕鬆到手。
招呼主任和老馬來，劉大項這次真沒別的意思，本意就是想報複他們……咳咳，回報，畢竟人格屬性不僅僅隻有坑貨。
但是，劉大項今兒難得的正經一回，卻讓王開心給過分解讀了。
隨著王開心電話的放下，天空有一層陰雲覆蓋了下來，空氣裏充斥著壓抑的氣息。
人群中，莫名多出兩條詭譎的人影。
剛剛給一位大媽切了四兩豬肉的劉大項，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七彩的心情瞬間有些暗淡。
抬眼一瞧，還是那樣的街景還是那樣川流不息的路人。
唯一不同的，好像多了兩個衣著有些刺眼的身影，換做平時事不關己，而現在卻有點戰戰兢兢。
城…………管！！！
“哐當”一聲豬刀掉在了案板上，劉大項呆愣了差不多有一秒，下一秒人從原地消失。
當他再出現，人已在百米開外，包括王開心包括來買肉的顧客，一幫人都驚呆了。
還有更為驚呆的，劉大項跑著跑著身形忽然一頓，一折身又跑了回來。
正當大家夥兒以為他是準備自首……
沒想到啊沒想到，劉大項彎下腰，扛起整個豬肉檔轉身就跑，留下碎了一地的眼珠子。
大家張大了嘴，齊聲喊著“o邁搞”，竟然還有這種操作的？！！
兩個城市執法的，在愣過兩三秒後終於反應了過來，撒開腳丫子追了上去。
不過劉大項都跑出有幾百米了，要追上可能有點玄。
“各位各位！”
大家夥兒還在愣神，王開心站了出來，拍了拍手將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跟著擲地有聲侃侃而道。
“以後還是別幫襯這些路邊亂擺亂賣的商販了”
“雖然我知道這些小商販做點小生意挺不容易的，但這不能成為他們冒險的理由。”
“造成的交通擁堵，很容易出事故的，所以大家還是聽我一聲勸，從我做起，遵紀守秩序。”
眾人聽得連連點頭，至於有多少人信服就不得而知了。
傳承了幾千年的路邊攤，可不是你王開心幾句話能擺平的。
“主任，大項這事情，你打算怎樣處理啊？”
等人漸漸散了，馬樂也準備去市場買菜。
本來他還想幫襯幫襯劉大項的，但主任都這麽開口了，他也不好再說什麽。
臨走，馬樂出於關心實則是八卦地問了這個問題。
“哎。”王開心歎了口氣：“這家夥總是這麽不務正業，工作有這麽積極就好了。”
“看來是我最近放鬆了對他的思想教育啊，等周一上班的時候，得好好抽一兩個小時給這家夥說教說教了。”
馬樂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冷戰，心道你還放鬆思想教育啊？
前天下班不才剛剛說了他兩個小時的嗎？當時還是我把口吐白沫的那倒黴家夥送回家的呢.……
馬樂傻嗬嗬地聽著，為劉大項默哀了三秒鍾。
此時，被馬樂默哀的那倒黴家夥——劉大項，擺脫了兩個城市執法的，又回到了豬肉榮那。
望著又去而複返的劉大項，豬肉榮開始懷疑人生了。
五十四度角仰望天空，淚流滿麵……
嗯有必要說明一下，為什麽是五十四度角而不是四十五度角呢？
也不難猜，人家有頸椎病唄，生理曲線偏直，所以就五十四度角……額貌似扯得有些遠了
“大項，這才去不到兩個小時你又回來幹嘛？你這豬肉都還沒賣完呢？”豬肉榮帶著一種聽之任之、破罐子破摔的語氣道。
“別提了。”劉大項放下豬肉檔，擺了擺手幾分頹然道：“革命的道路注定坎坷，當我想努力前行的時候，前方總是那麽荊棘滿布、磕磕絆絆。”
丟你老母，這麽文藝範聽得人一陣陰森森的惡寒，如此不著調的一個家夥說這樣的話要人老命啊！
豬肉榮腳步虛浮，隻感覺自己的血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滑落著，轉眼間就去了一大半。
“大項，你開個價吧，多少錢我都收購了你這豬肉，隻求放過。”豬肉榮幾乎是哀求地說出了這番話。
“不行，我身為新時代一個高覺悟的四有五好青年，怎麽能坑人呢？”劉大項一副正氣凜然。
“我不會再想著把這豬肉折賣給你了，我要靠我自己的本事，把這豬肉賣出去，堂堂正正地掙這錢。”
俺滴個娘唷！
豬肉榮睜大了一對豬眼在心裏驚呼呐喊：這還是你嗎？這還是那個劉大項嗎？是不是剛剛撞壞腦子了啊？
“那……”豬肉榮看了看豬肉檔剩餘的那些豬肉，開口道：“那剩下的這些豬肉，你打算怎麽處理啊？還繼續拎出去擺賣嗎？”
“不了。”劉大項搖了搖頭道：“一個地方跌倒一次就好啦，而且剛才那陣熱鬧已經過去了，現在再繼續出去擺攤，估計到中午也未必能銷得完。”
“我先找個地方把這豬肉保鮮凍起來，跟著我準備將這豬肉醃了做成臘肉或鹵肉，然後再拿去賣。”
“你會醃肉啊？”
“不會啊。”
豬肉榮：“。。。。”
“大項，別逗了，不會醃肉你告訴我你打算賣臘肉、鹵肉啊？”
“那，看在朋友份上我給你指條路吧。”
“你把這些豬肉送去這附近的臘味廠，或者送去附近那些做鹵肉的，就說是我介紹來的，他們應該就肯收了你這些豬肉原材料，也算你靠本事掙了這錢。”
“不，我就要自己做自己銷了它。”
還真是腦子壞了啊！
豬肉榮瞅著忽然變得一根筋的劉大項，不禁發出這樣一聲感慨，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報應了吧？
“好吧，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麽做？”豬肉榮無奈道。
“這不是正在搜嗎？”劉大項拿著部手機頭也沒抬道。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