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挾天子以令諸侯

  蕭太後自從上次在壽宴上匆匆一鄙至今都還未近距離細細端詳過，隻見眼前的女子用一張薄如蟬翼的紗巾拂麵，一對柳眉彎似月牙，眉尖卻染上了淡淡的冷清。一雙美眸漆黑，深不見底，眼角微微上挑，笑顏黑夜般魅惑；睫毛在眼簾投下的陰影更是為整張臉增添說不出道不明的含義。大朵牡丹翠綠煙紗碧霞羅，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綠葉裙，身披金絲薄煙翠綠紗，折纖腰以微步，低垂鬢發斜插鑲嵌珍珠碧玉步搖。


  明明是坐在地下但是安凝身上所發出的氣息卻是那般的貴氣，仿佛自己倒是渺小一般。看著蕭太後盯著自己看了許久安凝實在不喜歡這種赤裸裸的窺視，不由得用手輕輕捂著嘴角假裝“咳嗽”一聲。


  深夜燁王府的書房裏漆黑一片，夾雜著一抹淺淡的月色透過窗戶落在書房的地上，南宮燁端坐在書房裏，手裏把玩這一塊白玉，深邃的目光看著別處猶如天上獵鷹的眼睛一般冷厲：“魅影……”隨著南宮燁一聲輕喊從窗戶那裏猶如鬼魅一樣閃進一個黑影。


  “主上。”那人單膝跪在南宮燁書桌前等著南宮燁吩咐。


  “皇宮那邊可有任何動靜？”南宮燁自從安凝進宮後就開始一直端坐在書房裏。


  魅影抬起頭看到南宮燁的神情微微的一顫，低下頭說道：“王妃已經在壽康宮偏殿住下，屬下已經暗自讓人把王妃要用的東西裏外都檢查過了，也部署好隱藏好的暗衛。”魅影說道。


  聽到魅影的話南宮燁顯然很滿意，隨後南宮燁說道：“嗯，給本王密切關注皇宮裏一舉一動，一旦計劃敗露……”說道這裏南宮燁明顯臉上猶豫了一番，隨後又恢複如往深情道：“滅……口……”打從當年自己親眼目睹那些事起南宮燁就跟蕭氏一族結下了不共戴天的大仇，一想到那些畫麵南宮燁不知覺手中力道加重一下就捏碎了自己一直把玩的玉器。


  壽康宮偏殿裏安凝端坐在桌子邊的圓凳上，不知道為何心慌了一下。自從蕭太後那裏出來安凝整個人都覺得心神不寧，來來回回的宮女不停的往偏殿添置家當，一向愛財的安凝此時卻沒有任何的興致去翻看蕭太後的賞賜。


  小翠把寢室每個角落都檢查收拾了一遍，才慢慢的從房間出來走到安凝的身邊，環顧四周然後低頭伏在安凝的耳邊細語道：“一切都檢查妥當，還有這個給你。”說完小翠從衣袖中拿出一根銀質打造的發簪遞到安凝的手中。


  安凝有些疑惑的抬起頭看著小翠，小翠一看安凝這眼神真不知道往後這每步都暗藏殺機的皇宮安凝主子該怎麽走下去，小翠低頭細語說道：“小翠自由就看慣了宮中的明爭暗鬥，這根銀簪雖然簡單精美，關鍵是它可以隨時查看你吃的用的東西有無雜質。”說道“雜質”二字時小翠的眼神明顯的深沉了許多。


  一聽小翠這麽說安凝才想起電視裏老是出現的畫麵，一直以為那些場景是虛構卻沒想到這是真的，不禁的低頭細細端詳手中發簪。沒想到自己以後的夥食安全就要全靠它了，安凝從心裏把那根銀簪當祖奶奶一樣供著了。


  “太後有旨，宣燁王妃今兒壽康宮與太後娘娘一起用膳……”剛剛拿到銀簪這會就叫我去赴宴，這死老太婆是有多著急啊，安凝隨手把銀簪插於發髻處，趕忙迎上前去卑恭著身子說道：“謝母後恩典，願母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壽康宮大廳正席之上蕭太後已經安然端坐，安凝原以為隻是今個跟蕭太後一起吃飯，隻是沒想到還有素有一麵之緣的皇後也在，也難怪畢竟皇後是那個死妖婆的侄女嘛。


  安凝上前對著蕭太後行了禮，又轉身對著坐在自己上首位置的明仁皇後行跪拜之禮：“臣妾參見皇後。”自從來了這皇宮安凝的膝蓋都跪紫了，動不動就下跪不由得心裏暗自罵道：“你個祖奶奶的等以後我翻身了讓你們都給我跪著走路。”


  明仁皇後看得出來安凝有些不爽的深情，趕忙起身上前去柔聲的說道：“燁王妃快快起身，自家妯娌不用行大禮的。”安凝在明仁皇後的攙扶下從地上起來，因為之前是一直低著頭隻是當安凝站起身正麵迎上明仁皇後的麵容時，整個人都有些恍惚了。


  上次在死妖婆的壽宴上因為距離遠光線不好所以也沒看的清明仁皇後的容貌，今天這麵對麵的到讓安凝有些自卑起來，黃色繡著鳳凰的碧霞羅，逶迤拖地粉紅煙紗裙，風髻露鬢，淡掃娥眉眼含春，隻是肌膚間少了一層血色，顯得蒼白異常，安凝聽她說話聲音輕柔至極，又仿佛夾雜了少許的無奈。不禁的向她細望了幾眼，見她年紀尚小，卻又容色清麗、氣度高雅，當真比畫裏走下來的還要好看，竟會有如此明珠美玉般俊極無儔的人品，美得如此無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間煙火。


  安凝雖然薄沙拂麵但是還是禮貌的淺笑道：“謝皇後恩典。”妯娌二人先後入座，一直坐在台上的蕭太後一直都盈盈含笑。


  “見你們妯娌之間處的如此和睦哀家心裏寬慰啊，以後明仁啊有空就多到哀家壽康宮裏多走動走動。”聽到蕭太後的話明仁隻是秀眉低垂帶著些無奈口吻說道：“兒臣謝母後恩典。”說話見間明仁急忙用手中的絲帕掩口背過身去咳嗽了幾聲。


  蕭太後一聽到明仁皇後咳嗽眉頭不由得緊蹙：“難道病到現在都還未好轉，那些太醫院的太醫難道都是飯桶不成。”


  稍微平和了一下的明仁轉過身來，臉色比先前有蒼白些許還略微的發喘說道：“回母後的話，別怪那些太醫實在是兒臣這身子不爭氣，如今在太醫調理下已經比先前好多了。”一直坐在那裏的安凝聽到這番對話，心裏才明白怎麽回事？感情這明仁是個病秧子啊。


  “明仁啊，哀家可等著抱孫子呢，你肚子可得給哀家爭氣啊。”明仁怎麽會聽不懂姑母說話中的含義，從那天被宣召進宮時明仁就知道自己隻不過是顆棋子。


  蕭太後看著麵色蒼白柔弱的明仁眼中滿是氣惱，當初如果不是自己兄長蕭丞相一味偏袒明慧，自己又怎麽會讓天生柔弱的明仁宣召進宮做了當朝的皇後，原以為這明仁雖然身子柔弱最起碼可以誕下子嗣，可是那知道這明仁肚子就是不爭氣。當朝又是一個長子立儲朝代，素不知就因為這事又有多少無辜的人遭了蕭太後的黑手。


  一直坐在那裏看著台下台上一對婆媳之間的談話，似乎安凝也聽出了什麽？這蕭太後還真是深謀遠慮讓自家人做了皇後，又讓自家人先懷上龍種，最後這整個江山都在她蕭氏手中，怎麽死妖婆想挾天子以令諸侯不成？

  好麽！這頓飯著實吃的安凝是提心吊膽，身邊的明仁皇後不時傳過來壓抑的咳嗽聲讓安凝總覺的她是故意的，可是每次自己看過去卻又沒發現什麽異常。


  坐在那裏如坐針氈啊，安凝這時真想吃它幾個大饅頭，坐在上麵的蕭太後看著安凝麵前食物未動，心裏怎麽不清楚安凝在擔心什麽？

  “燁王妃怎麽這壽康宮裏的食物不合你胃口不成？”蕭太後放下手中的餐具迎麵看著安凝問道，本來就處於緊張中的安凝一下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