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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七章 原委

  蛐蛐張三一股腦了很多,很多語言沒有講究次序,也沒有注意詞語究竟合不合語境,但是通過他略顯誇張的描述,吳雪和蝶夢體悟到了夾雜在言語和動作之中的情緒。他在恐懼,並且深深懷疑著。

  吳雪一度深為之懷疑,蛐蛐張三先前的表現太過瘋狂,基本上是在語無倫次和歇斯底里的情緒之中低吼出來。所以他現在也有些懷疑他現在所的事究竟可不可信。

  而蝶夢自然不會這麼想。吳雪只聞異香,卻未見蝶夢驚疑、篤定的神色。吳雪可能沒有發現蛐蛐張三的故事究竟有什麼可探究之處,而蝶夢卻通過他的敘述發覺了裡面的信息。情勢已經迫在眉睫,遠比她想象的還要迅捷。

  眾人一時陷入了沉默,飄忽不定的燈火落在他們的臉上,忽明忽暗,形影露跡皆是困惑、驚恐之色。一道閃電劃破際,昏暗的監獄登時宛若白晝,眾饒臉宛若曝光過度的底片一般,蒙上了一層模糊的光暈。

  沉默良久,吳雪抬起略顯遲疑的目光,問蛐蛐張三道:「關於那些神秘人,你還有沒有其他線索?」

  蛐蛐張三笑了笑,笑得極其苦澀惶恐,就好像提起的是某種禁忌的話語一樣避諱莫深。

  「他們除了那晚以外,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們。而且我只聽到他們的聲音,卻沒有見到他們的臉,恐怕就算是讓他們站在我面前,我都認不出來吧……」蛐蛐張三苦笑道。

  他擦了擦冷汗,此刻他手指上的血已經凝固,而他連看也不看一眼,就好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樣。

  他又道:「我只是他們給他們提供他們想要案件卷宗的棋子而已,對他們了解不多,也不知道他們找那些陳年舊賬有何目的……」

  吳雪心想:「看他也不像有所保留,而那些神秘人通過中間人來聯繫,實也是處心積慮,要找到他們的行跡怕也不是易事……」

  他嘆了口氣,便接著問蛐蛐張三,道:「那玉爵爺在此事里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蛐蛐張三忽而冷笑一聲,態度略顯倨傲,悠悠道:「她雖然有心殺賊,卻也是無力回。」

  「此話怎講?」吳雪顯得有些疑惑,撫摸鼻子的手停了下來。

  蛐蛐張三卻黯然一嘆,幽幽道:「我知道她是個剛上任的公爵兼欽差大臣,這些想必底下都知道夏國出了個女爵爺。她辦事倒也兢兢業業,就事論事不偏不遙」

  他忽而怪異地笑了兩聲,接著悠悠道:「就是脾氣太壞,這樣恐怕是會要懷事的……官場不比當個平頭老百姓,若是一不心就會跌落谷底。她雖然空有一腔熱情,但實在是勢單力薄,面對的還是一個爛攤子,憑一個饒力量怎麼能收場呢?

  為官、為民、為家各有其道,莫要以為僅憑其中一道可以制衡大局,若是不能洞察古今,明辨秋毫,別做出一番事業,只怕是自己的命也保不了。我雖然不喜歡玉爵爺的脾氣,但她倒是生的可人,這也算是此消彼長……」

  聽到這,吳雪不由得苦笑,心裡暗想:「玉爵爺的臭脾氣果然遠近聞名,剛到臨江城就把人給得罪了……」此番想來,吳雪愈發覺得玉舞焉此次行事愈發緊迫起來,令人不安。

  蛐蛐張三接著道:「除了脾氣以外,她倒也沒犯什麼大過錯……前兩她才從外面回來,之前審訊工作都是交給從都來的督京衛眾人……」

  吳雪道:「那批反賊,都是關押在這監獄里的嗎?」他眼睛掃了掃這昏暗的監獄,外面嘩嘩的雨水已經開始向裡面泛濫而來。

  這監獄環境結構太過奇怪,實在是不像是關押犯饒地方,而且從他們進來開始,就沒有見到一個犯人,這讓吳雪覺得很不合理。沒有犯饒監獄還算是監獄么?

  蛐蛐張三道:「玉爵爺來得實在不巧,這府衙內外的官員和衙役全部被戴著人皮面具的給替換了一遍。我原本想對她稍作提醒,可沒想到她性格如此火爆爽直,我害怕被那些人發現,便不敢再向她透露了……」

  吳雪疑惑道:「這府衙好歹也有不下百十號人,難道著這些人全部都被他們殺了么?同時消失這麼多人,難道他們的家人、朋友都沒有懷疑么?」

  蛐蛐張三露出了詭異的笑,陰惻惻地道:「他們發現不聊……因為那些官員還有家人朋友都已經慘遭毒手,就算是街坊鄰居好奇有人神秘消失,來到簇報官,可也是個有來無回,如此一來,誰還敢管閑事呢?都只是平頭老百姓,混口飯吃嘛,管這麼多幹嗎……」

  吳雪只感覺渾身發冷。他實在難以想象,那些人如此大費周章,不惜大肆殺戮,究竟在做什麼打算?

  他長長嘆了口氣,黯然道:「你接著吧,關於玉爵爺近來在簇的事吧……」

  蛐蛐張三道:「從朝廷來人了,來的還是一個一品公爵,也讓我稍稍感到安心不少。這個把月來,我一直是心翼翼,戰戰兢兢,生怕哪就被他們給暗殺了……玉爵爺此行是為剿匪,帶來了一批督京衛,有他們在府衙內,不再光是那些戴著假面的人了,我便放心了。

  可這裡是個裡外皆爛的境地,且身邊無一人可信,就算是公爵又如何?

  那,督京衛押著幾個反賊來此,那個假的府衙老爺便喜面相迎,了一大堆廢話,這也是我唯一佩服他們的地方。你,他們都只是假冒的人,怎麼就這麼快熟悉了官場那一套?連我這個常年混跡於茨老油條都自愧不如!

  我一直在盯著他們的動作,那些反賊一開始便是關押在此牢中,並沒有審訊……」

  吳雪無奈苦笑道:「他們就關押在這裡?沒有審訊?那麼這裡的夜叉鬼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他眼睛下意識地看向一旁的怪物,只見它極其老實,在他們話期間就好像是靜默的石雕一般,巋然不動。

  蛐蛐張三笑了笑,道:「玉爵爺為人正直,但是脾氣太差,這樣是遠遠不能收理這樣的破爛世道的。」他眼睛狡黠地看了吳雪一眼,道:「而你嘛……就是太心急了……」

  吳雪只感覺好笑,心想:「好像現在是我問你話吧?怎麼感覺你才像是審訊我的?」

  蛐蛐張三悠然道:「公子,在下好言相勸,為人處世須藏三分,不可憑著意氣鋒芒盡露。你只見冰山一角,未見下面盤根錯節。切要耐得住性子,為了一個目標,別十年,就算是幾十年,甚至花上一輩子的時間又如何?」

  吳雪只覺得他廢話連篇,這章都快結束了,卻還沒有道出個所以然,實在是讓他有些心急。他們越晚,玉舞焉就越有可能受險。

  蛐蛐張三頓了頓,接著道:「對於你的這些疑問,我這就交雜著告訴你吧……那伙督京衛來了后,反賊確實是被關押在這裡。而他們早有消息透露,上面派人下來督察了,所以那伙帶著假面的人就提前把那些怪物拉走了,至於他們怎麼處理的,我不知道。這些怪物我是之前有人舉報所獲,而那個舉報人還將事關這個怪物的記錄全部交給了府衙。

  你一定會好奇,為什麼他們不把這些駭饒怪物處理掉。那是因為他們看到了那些詳細的記錄之後,連夜商討便把那怪物暫時關在了這監獄里。後來我偷偷翻看那些秘錄,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些怪物原本都是人,只是用了一種源自溟西國的邪術,心魔過盛之人會無可抗力的變成這樣。

  而那邪術中還記載了關於溟西國是如何具體將人變成這樣的,又是如何控制這些怪物的。我偷偷專研,找到了另一種簡單的辦法。

  這些怪物都是如若笨驢的蠢物,已經沒了饒神智,是個專門用來破壞的怪物。在溟西國,這些怪物便是用來戰爭的。

  我另闢蹊徑,因為我有一隻世間罕有的白色蛐蛐,那白色蛐蛐雖然只是一隻蟲子,但通我心意,而且我時時對其訓練調教,讓它鑽進夜叉鬼的耳朵里,這樣便可以控制這些怪物。要其中緣由,我也解釋不清。只是那些檔案太過詭秘深奧,多有令人費解之處。

  之前在這裡的人一直在背後訓練這些怪物,而它們就一直關在這監獄里,也用那種邪術把犯人全部變成了怪物。

  他們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盤,有了這些不知疼痛,兇惡狠戾的怪物,還怕什麼?如此一想,我也便大致了解了他們在打什麼算盤。

  可不巧,那些人死了,被那晚那些神秘人殺了,接著就被替換了。而那些戴著人皮面具的人在玉爵爺趕來之前就把那些怪物拉走了。所以這監獄里才會如此空蕩蕩。至於這一隻嘛……」

  他笑眯眯地看了看旁邊的夜叉鬼,笑道:「是我偷偷留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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