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黑袍人
遊天星發現了張節陵的求助訊號,對吳雪和蘭兒說道:“你們在此等候,不要輕舉妄動。”
遊天星腳下一點,在江麵上幾個起落,猶如蜻蜓點水般,穩穩落在了張節陵所在的那艘船。
黑袍人笑了一陣,道:“你們不必緊張,我若是想害他,他早在下麵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遊天星道:“你對下麵了如指掌?”
黑袍人道:“不錯,你們的一舉一動全在我眼底。”
遊天星道:“是因為宋義?”
黑袍人道:“他確實給我提供了很多的幫助。”
張節陵問道:“你才是這個害人迷宮的建造者?”
黑袍人道:“你也看到了——”他張開雙臂,“這些人才是你們要找的幕後黑手,而我,隻是想來看一看故人子。”
“故人子?”
吳雪聽得很清楚,這個人為什麽說是故人子?他也跟吳家有關係?
蘭兒聽到這兒才鬆了口氣,道:“看來他真無惡意。”然後她胳膊肘碰了一下吳雪,揶揄道:“看來雪公子很是出名啊,走到哪都有故人。”
吳雪對蘭兒苦笑道:“他們認識我,我可不認識他們。事實上,我對家裏的人際關係一概不知。”
吳雪看向黑袍人,心裏還是疑惑不解。有太多問題他不了解,恩恩怨怨隻像捆綁世間的看不見的絲線一般,將每個人都牽連其中,無法自拔。
張節陵笑了笑,說道:“既然是故人子,那你為何不出手相助,反而是在這兒跟他們一樣,看大戲呢?”
黑袍人霍然大笑,說道:“都說張節陵大智若愚,果然不假,對於問題能一語中的!”
隨後他說道:“我這次在這裏能救他,那下一次呢?每次我都可以救他嗎?他如果無法成長,又怎麽能在這樣一個江湖裏立足?”
他說的有理有據,讓任何人都無法反駁。
若是一隻鳥遇到風雨隻會躲避在成鳥的臂彎下,那它就永遠是一隻雛鳥。
張節陵了然,遊天星了然。他們隻是這次恰巧在吳雪身邊,但又怎麽能永遠在他身邊?
張節陵會繼續在江湖上漂泊,而遊天星也得趕回青鱗島複命,他們自有分別的一天。
黑袍人道:“至於這些人嘛……”他說的是這出遊戲的玩家們,他們已經死了,一個活口都沒有!
“就當是我送給他的小禮物好了。”
遊天星苦笑道:“你這份禮物,血腥味有點濃。”
黑袍人笑道:“他會習慣的,他必須習慣。”
這時候,又出現幾個黑衣蒙麵人,他們從江裏突然翻出,跳到了吳雪蘭兒所在地那條船上。
吳雪和蘭兒一驚,原來還有其他人!
他們往後靠了靠,隨時準備出手迎敵。
黑袍人笑道:“不要緊張。”
他對黑衣人下令道:“把船劃過來,讓我看看故人!”
那些黑衣人像極了聽話的忠犬,一齊劃起船來,向著黑袍人這裏劃來。
張節陵對遊天星小聲道:“盯緊點,他一有異動,就立馬發暗器。”
遊天星笑道:“張道長真是人慈心善。放心.……”
吳雪自己也不知道的是,有多少人像害他,就會有人保護他。
他已經跟黑袍人打了照麵。
那黑袍人盯著吳雪看了良久,隻是說道:“很好.……”
就是說了這麽簡單的一句話?
眾人有些不笑不得。
既然是故人相見,又何必說那麽多?隻要看到他還安好,不就隻夠了嗎?
吳雪被他打量著,渾身不自在,就好像他是一道可口的甜點,等著他們品嚐。
吳雪很好奇,這個人究竟是誰,為什麽要這麽說呢?
可他似乎有種無言的壓迫力,吳雪竟然不敢說一句話。
黑袍人隨後看向昏躺在船裏的石業蘭,說道:“泊火石業蘭似乎老了很多。”
蘭兒很是疑惑,問道:“你認識我父親?”
黑袍人忽然一怔,道:“你是他的女兒?”
蘭兒茫然地點點頭。
黑袍人道:“你是若生蘭?”
此刻張節陵和遊天星才明白過來,蘭兒是叫泊火若生蘭,石業蘭是叫做泊火石業蘭,原來這對父女不是中原人。
蘭兒很是奇怪,他怎麽會知道自己和父親的名字?
她依舊點點頭,隻輕輕道:“嗯。”
黑袍人忽然笑了起來,笑聲中卻夾雜著複雜的情感。
他說道:“沒想到,這麽多年過了,她的女兒也長這麽大了!”
蘭兒不解,在場的所有人除了他自己都很不解。
他似乎認識在場的所有人,而沒人識得他。
也難怪,他縮在寬大的黑袍子裏,沒人能看得清他長什麽樣。
可他的聲音也沒有人熟悉。
蘭兒道:“你認識我?”
黑袍人悠悠道:“因為你是石業蘭的女兒,我真的很想現在就殺了你!”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立馬緊繃起來。
他接著說道:“可你也是她的女兒,所以我不殺你。”
蘭兒明白過來,他說的是自己的母親。而她的母親不是別人,正是遠嫁關外的夏國公主長孫玨!
他跟時自己的母親又有什麽關係?
黑袍人悠悠道:“想不到,消失已久的石業蘭來到了中原。”
吳雪感覺此事疑竇重重,這個人怎麽對在場的人都了如指掌?他似乎跟師傅有過節,而且他還認識長孫公主。這個人到底是誰?是什麽身份?
黑袍人看著吳雪,又看看蘭兒,笑了起來,笑得很古怪,說道:“沒想到你們走到了一起,有趣!也許.……這就是天意!”
吳雪和蘭兒彼此看了看,有些摸不著頭腦。
黑袍人似乎已經準備走了,他轉過身,他的手下跟在了他身後。
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一轉大拇指指向那條船,很是古怪地對吳雪說道:“裏麵有你的頭等獎。”
吳雪疑惑道:“頭等獎?”
黑袍人笑道:“臨江城第一美人難道你不想見一見嗎?”
黑袍人最後說道:“你一定會覺得有趣的.……如果你還記得她的話。”
後半句吳雪沒有聽清,黑袍人說完就起身一躍,越上一條小船,朝著月亮駛去。
良久眾人才回過神來。
這個人來去如風,自帶神秘光環。
“那麽,我們去看一看雪兄弟的獎品好了。”張節陵摟著遊天星的肩膀說道。
遊天星扶額苦笑道:“是你想自己想見吧?”
吳雪似乎已經感受到了蘭兒的眼神,趕忙辯解道:“我沒要看!”
張節陵哈哈大笑,摟著遊天星的肩膀,說道:“你不來,我和遊兄可要去一睹美人芳容了!”
吳雪隻能苦笑。
蘭兒看著吳雪,笑得很詭異,道:“雪兒哥哥就不想瞧瞧這臨江城第一美人?”
吳雪義正言辭道:“不看。”
蘭兒咬著牙,壞壞地笑道:“是不想看,還是不敢看?”
吳雪道:“不敢——不是,是不想看。”
他自圓自話,接著道:“這種什麽第一美人的名頭,大都是道聽途說莫名其妙,有什麽好看的?”
蘭兒嫣然而笑,笑得很甜美,道:“那可真是可惜。既然雪兒哥哥不想見一見美人芳容,那我可要去瞧一瞧了。”
她是真的想看一看這個臨江城第一美人嗎?
隻是大多數女孩很容易吃醋,總希望自己在情郎眼中才是最漂亮的。若是突然在他身邊出現個比她還漂亮的女人,那她豈不是很沒有安全感?
吳雪苦笑著跟著他們一同進入船中。
不過,他是真的不像其他人那樣,聽說了什麽“第一美人”就會心急著想要瞧一瞧。
他打了個哈欠,這起事件也算是解決了。盡管還有很多疑點,可他都不想知道了。
自己的心上人,還有朋友們都安然無恙,這樣不就足夠了嗎?
這是一間臥室,裏麵燭火很是曖昧,燃起一股神秘的幽香,房間裏的家具器物也很精美。
可就是這樣一個曖昧的房間裏,卻放著一個鐵籠子,被紅布蓋著,看不見裏麵的人。
這個鐵籠子太過煞風景,這樣一間房子,本應該是燃著曖昧氣味的紅油燭,美人懶懶依靠在床邊等著心上人的到來。可這個突兀的鐵籠子太過無情,將所有的情調全部破壞!
張節陵不由得罵道:“這群牲口,對待美人居然如此粗暴!”
接著他嘿嘿笑了起來,很是猥瑣,手心不斷摩擦著,道:“美人,我來救你啦!”
說著他拉開了紅布。
臨江城第一美人此刻已經在眾人眼前了。
所有人都很是震驚。
張節陵哆嗦著嘴唇,看了看遊天星,而遊天星也看呆了。
隨後他苦笑道:“果然名不虛傳。”
張節陵道:“乖乖,這樣一個小可人居然關在籠子裏?他們竟然忍心?!”
吳雪和蘭兒一見到那個美人,頓時驚呼起來。
他們難以置信地看著籠子裏的美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吳雪震驚道:“如……如.……如夢?!”
蘭兒訝異道:“如夢姐姐怎麽會在這兒?!”
隻見籠子裏的美人,正是秦如夢。
不過,她現在換了一身裝扮,衣著一改往日吳雪他們所見的那般。
她穿著一身素白的衣衫,一雙青花紋絲履露了出來,乖巧地並在一起,斜在一邊。
她的神情也變了。
她楚楚可憐地看著他們,眼中除了一種單純的清澈,那些誘人的東西全部沒有了。
這樣一雙眼睛看著你,幾乎教人動不了邪念。
她往後縮了縮,微微低下頭,不敢再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