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雲響寺
在吳雪師徒二人出去後,其他人也吃完飯,各自散去。
張節陵伸個懶腰,道:“今天天氣不錯,適合睡覺。”
遊天星本以為是適合練功,沒想到這老道想的隻有睡覺,他不由得苦笑一下,說道:“看來今天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我這個老師的事了。”
張節陵笑道:“你有什麽打算?”
遊天星無奈歎了口氣,道:“閑人一個,隻能去逛街。”
於是張節陵回去補了一覺,枕著懶懶陽光,淺淺地睡去,倒也很是令人安心。
遊天星百無聊賴地走出門,今個天氣不錯,倒也適合出去走走。
蘭兒和蝶夢回到了屋子裏。她們都有些花容憔悴,很顯然沒有休息好。沒有休息好不光是因為吳雪大清早發出的怪聲,還因她們昨晚聊至深夜。
她們懶懶地躺在床上,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著,臉頰沐浴在上午明媚的陽光裏,讓人眩暈,會讓人不由得擔心一但睜開眼,她們就會消失不見。
美好的事物總是如夢如霧,很容易就消散了,徒留給詩人想象的空間,卻不知道如何落筆。
蘭兒不是不知道蝶夢看吳雪的眼神,她怎麽可能看不見呢?
她也有些好奇,那究竟是一種什麽樣的眼神呢?那雙深色的眸子裏似乎什麽都沒有,就如她人一樣,幹淨得像張白紙。
可就是白紙,才能肆意渲染。
就是看不出什麽情感的雙眸,才可能暗藏無數的情感。
蘭兒想,蝶夢以那種眼神看吳雪之前,她聽到吳雪的屋子裏傳出異響,隨後就立馬跑了過去。或許還要往前,在她們還沒聽到聲音之前,她的臉色突然就變得蒼白,好像心被什麽東西揪著一樣。
蘭兒想不明白,就問蝶夢道:“你怎麽看他呢?”
蝶夢眯著雙眼,在懶懶的陽光下快要睡著了。
她迷迷糊糊地說道:“那家夥定是個壞蛋,負心漢。”
蘭兒笑道:“可我還沒說是誰呢。”
蝶夢一怔,良久沒有出聲,隻是微微笑了兩聲,這才說道:“無論你說的是誰,我都這麽認為。當然,除了蘭兒姐姐,嘿嘿。”
蘭兒倦意上頭,隻輕微地笑了一聲,猶如貓叫一般,就睡去了。
她微微依靠著蝶夢,她身上暖烘烘的。
另一邊,吳雪正和師傅石業蘭在院子裏繼續練武。
吳雪無不擔憂道:“師傅,先前你已經給我開脈了,那老道又給我開了一遍,會不會起衝突?”
石業蘭道:“理應不會。你可不要聽他亂說,他是按照他們道家的內功練法來給你開脈的,而我的,是以武林人最實用的方式給你開脈。”
吳雪明白了,說道底,還是因為他們的身份不同,練的內功也就不同,內功不同開脈的方式也就不同。不過看來暫時是沒有副作用,他身體也沒有任何不適,反而隱隱約約覺得輕了很多,所以他略微鬆了一口氣,心想我的左手已經給這個老道士害了,變成了這幅模樣,可不能再教他把自己的內力也搞亂了。
於是這上午他已依然跟著石業蘭學習,不過他換了一種方式,二人開始見招拆招起來。
石業蘭進攻,吳雪來防備加反擊。他刻意放慢了動作,讓吳雪能有足夠的時間來看清他的進攻方式。正如他自己所說,他的武功,全都是根據實戰總結而來,具有很高的實用性,比較適合現在的吳雪。
因為他要麵對敵人。
雖然現在一片平靜,但不代表就沒有人暗中窺視著他們,等著他們露出破綻,就像那晚一樣,給他們下了藥擄走了蝶夢。
他們還沒有弄清楚蝶夢的身世,也還沒有了解到那些黑衣人究竟是什麽來路,所以他們得時時小心。而吳雪也急需要練功來抵禦可能存在的敵人。
他上次能從那個黑衣人手裏把蝶夢救回,不代表下次也還可以。而且他總感覺那個黑衣人沒有用盡全力,可能是因為吳雪打他個措手不及,以突然的變招來分散了他的注意力,這樣他才有機會直奔蝶夢,帶著她就跑進此地複雜的道路網。
臨江城的道路猶如蜘蛛網一樣密集錯雜,一個不熟悉的人落到這個網裏,恐怕就如蜘蛛網上的飛蟲,無法掙脫了。而他也得益於此,才能將蝶夢順利救出,並不覺得是自己武功高明。
那些隻是他的小聰明。小聰明能讓人上當一次,卻很難再讓人上當第二次。
一上午下來,吳雪跟石業蘭拆了不下一二百招,這讓吳雪對於實戰敵人可能的出手有了應對。
石業蘭道:“練功說到底,就是見招拆招,隻要你能接住敵人任何一招,那你就已經算是贏了。”
敵人拿你無可奈何,就算是你贏不了他,也不至於讓自己丟了性命。
下午,簡單地吃了點飯後,打坐一陣,就開始練習紮馬步。
等到張節陵醒來給他上課的時候,他已經將他教給自己的全部做了一遍。
吳雪正在紮馬步的時候,突然猛一回神,一把抓住了張節陵的手腕。
這讓他自己也有些難以置信,因為他幾乎沒有做出什麽反應,自然而然地就出手了,而且抓住了躡手躡腳準備在背後偷襲的張節陵。
張節陵哈哈大笑道:“你看,這不是很有長進嗎?”
吳雪笑了笑,心想也確實如此。要是在之前,張節陵偷襲他他根本連發現都發現不了,更別說出手了。可他現在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腕,這種奇異的感覺讓吳雪自己都覺得奇怪。
他好奇地問道:“欸,我怎麽就突然你能發現你在身後了?”
張節陵笑道:“這就是打坐紮馬步的功效。你可不要小看它們,雖然這些基本功看似沒用,但卻很能提升人的注意力。”
吳雪了然,當他在耐下心來打坐和紮馬步的時候,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一點,沒有被其他的東西影響,而這也是洞察力的提高。
吳雪笑道:“原來如此,那今天練什麽呢?”
張節陵悠然道:“今天休息,什麽也不用練了。”
吳雪驚愕道:“不用練了?”
張節陵笑道:“你還練上癮了是嗎?你最近練得不錯,也不用心急,免得走火入魔。”
吳雪笑道:“走火入魔?”
張節陵道:“這是完全有可能的,要不然街上怎麽走那麽多瘋子?他們全都是誤入歧途的癡人。”
吳雪點點頭,笑道:“突然停下來還有點不太習慣。”
張節陵笑道:“也就隻是我這一節課給你休息了,遊天星還得繼續教你。明天我再交給你其他東西,今天我們去個地方。”
吳雪好奇道:“去哪?”
張節陵道:“去寺廟。”
吳雪哭笑不得,心想這道士怕不是準備再次出家當和尚了,便說道:“怎麽又要去寺廟?”
張節陵揚揚眉,道:“當然是去燒柱香祈願平安了。”
吳雪哭笑不得,如果自是平常的去,倒也沒什麽,燒香祈願原本他在家中就經常參加此類活動。
隻是跟一個道士去寺廟,別提多奇怪了。
關鍵這道士還穿著一身道袍,他們倆走到寺廟的時候,引來往來行人注目,而張節陵悠然自得,不為他人目光所動,倒是吳雪覺得即是搞笑又是尷尬。
臨江城寺廟眾多,大都規模不大,在街上走著走著,看到一個牌匾寫的幾個大字,也許就是一家寺廟。這一座寺廟乃是此地最大的寺廟,名叫雲響寺。
不過令吳雪奇怪的是,這樣一座宏大輝煌的寺廟,路上卻罕有人跡。
二人一進山門,就見哼哈二將迎門而來,滿臉怒容,俯瞰著過門者。
吳雪饒有興致地看了一圈,覺得此地的神像無論是用材還是雕工,都是一絕,無比精美。
他們沿著石階而上,石階下略步青苔,頭上枝葉亭亭如蓋,地上光影斑駁。一股股涼氣從山上傳來,倦意也隨之驅散。
到了天王殿,就不能再上了。
吳雪和張節陵遠見一排短打僧侶拿著戒棍守在門前,背後的殿門禁閉。
張節陵上前問道:“諸位同修兄,為何到了這裏就不開放了?”
一武僧虎眉鷹眼,渾身肌肉結實,把衣服都撐得滿滿當當的。他隻看了張節陵和吳雪一眼,語氣無不輕蔑道:“你個道士來我佛門聖地幹什麽?!”
張節陵一頓,立時笑道:“素聞雲響寺之高名,貧道和友人想來山寺探望一二,也可了卻一樁心願。”
那武僧隻冷笑一聲,厲聲道:“這裏今天不對外人開放,你們速速離去!”
張節陵依舊嬉皮笑臉地跟他糾纏著,可那武僧口實太緊,毫無一點透露的意思。
吳雪不由得心生疑慮,今天也不是什麽特殊日子,雲響寺為何要關閉呢?
無果,吳雪二人在一邊盤算著。吳雪問道:“道長,你上次去的寺廟莫不是就是這雲響寺?”
張節陵道:“正是,所以我才想帶你來見識見識,再往上,才是這寺廟的精髓。那天老道我站在山頂上,一瞥山寺之風光,俯仰天地之浩渺,心生萬般豪邁,好不振奮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