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八章 秦軍出擊
“咚——咚——咚——咚——“
戰鼓震天的敲響,兩隊騎兵分著紅黑兩色戰袍,互相對衝,展開激戰。一時馬蹄起落,塵土飛揚,騎士怒吼,戰馬嘶鳴,而且在激鬥之中,不斷的有騎士從馬背上摔落下來。
雖然這隻是一場練習作戰,並不是真砍實殺,而且雙方的騎士使用的都是木質武器,並非真槍實戟,並都穿著護甲,但在激鬥之中,雙方仍然互不相讓,挨傷受傷再所難免。由其是被打落下戰馬之後,混戰當中,也免不了被馬蹄踐踏,因此慘叫之戰也同樣不絕。
雙方激戰了大約有一刻鍾,隻聽一聲號角長鳴,雙方的騎士立刻罷手停戰,還在馬背上的騎士策馬回歸自已的本陣,落馬的騎士也從地上爬起來,扶起了重傷的同伴,退回到自己的本陣當中,仍然站直身體列陣。
等雙方都組隊戰好陣列之後,可以十分清楚的看到,紅隊一方落馬的騎士不過十之一二,而黑袍隊落馬的騎士超過了六成,勝負自然立判。
王賁在高台上看得十分清楚,轉頭對著居中正坐的王剪道:“父親,怎麽樣,用了代軍騎軍的馬俱之後,我們大秦騎軍的戰鬥力己經大大提升了,如果再遇到代郡的騎軍,也不用再怕他們了。我建議把我們大秦的騎軍全部都換上這樣的馬俱。”
王剪搖了搖頭,道:“這件事情關係重大,不可輕易造次,現在我們一共有六七萬騎軍,如果全部換上馬俱,工程浩大,至少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才行。而且更換馬俱之後,雖然可以使我們秦軍的戰鬥大增,但能否和代軍一戰,仍然尚未可知,隻是平時訓練,難見分曉。你己經更換了五千騎軍的馬俱,就先用這五千騎軍在戰場上試一試,經曆過幾場戰鬥,由其是和代軍交戰之後,再作定論也不遲。”
王賁道:“可現在代軍不是巳經退回代郡去了嗎?要和代軍交戰,恐怕要等到我們攻下大梁之後,進軍代郡的時候才會遇上。”
王剪嗬嗬笑道:“放心吧,別看魏國的宗室世族把高原趕走了,但隻要我們再度出兵進攻大梁,這批人恐怕就會哭著喊著請高原回來,幫他們抵擋我們秦軍。”
王賁道:“但高原會回來嗎?如果我是高原的話,我才不會回來呢?就讓這些魏國的宗室世族去自身自滅。”
王剪“哼”了一聲,道:“所以你不是高原,也做不成高原。魏國地處中原腹地,分割趙韓兩地,如果我秦國不滅魏國,就難以出兵他顧。因此隻要魏國還在,我秦國就難以集中全力去進攻代郡,此仍唇亡齒寒之理。高原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棄魏國的。你以為上一次高原那麽買力來救援魏國,是為了什麽,真的是為了急公好義嗎? 他是為了保全他的代郡。別忘了高原在撤軍的時候,還是在桂陵留下了一支軍隊,就是為了再次救援魏國做準備。”
王賁道:“父親雖然所言有理,但這一次不比去年,魏國滅亡己不可阻擋,在桂陵留下一支軍隊有什麽用,除非是守住滎口,否則就是高原也無力回天,既然他精通兵法,不可能看不透這一點的,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會來救援魏國嗎?”
王剪道:“怎厶不會,雖然魏國滅亡不可阻擋,但大梁城高牆厚,易守難攻,就算我們用水灌大梁之計,但需要多少時間才能攻克大梁,也未必可知,而我大秦軍隊四五十萬都出征在外,征調民役多達百萬,而每天消耗的糧草物資更是數以萬計,隻要大梁存在一天,我們秦國就會多消耗一分,就算最終攻下大梁,也不過長平之戰那樣的慘勝,至少在數年以內,無力再發動新的進攻。而代郡也就有了喘息之機。”
王賁道:“就算代郡能夠再撐幾年又怎麽樣,代郡的底子太薄了,就算是再給十年時間,代郡也難以和我秦國相抗衡。”
王剪苦笑了一聲,如果隻比軍事能力,王賁並不在自己這個老孑之下,甚至可能己經超過了自己,可惜王賁畢竟還年輕,跳不出戰場把目光放得開闊長遠,因為戰爭從來都不是隻在戰場上發生,比如去年的戰事,秦軍在大梁戰場上基本算是完敗,但秦王政通過一係列外交、收買、分化手段,在戰場外竟硬生生把局麵給扭轉過來,就是最好的證明。
因此王剪搖了搖頭,道:“你以為這幾年的時間高原隻會守著代郡那一塊小地方嗎?他可以趁著秦國衰弱的時候,收取趙國之地,或者是攻取燕國,去年年底代軍不是就和燕國打了一場嗎?如果不是有我們秦軍在側,高原就會舉兵攻取薊京,占領燕地,等高原占領了代燕兩地,你認為還不足與我秦國相抗衡嗎?”
原來停戰之後,秦軍退駐南陽郡,王剪一麵休整士兵,一麵也在總結前一階段的戰事得失,思考再次進攻大梁的時候,怎樣應對代軍。
王剪父孑經過總結,一致認為,去年一戰,代軍能夠守住滎口,屢勝秦軍,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代郡有一支強悍的騎軍,戰鬥力遠在秦軍的騎軍之上。因此如果不設法克製住代軍的騎軍,秦軍就難以戰勝代軍。
而去年的戰鬥中,代軍的騎軍也傷亡了數百人,有一些人馬的屍體也落到了秦軍手裏,王賁十分敏銳的發現,代軍的騎軍所用的馬俱和秦國完全不同,是一種全新的馬俱。而通過回憶三年前的井陘一戰,當時趙軍似乎也有這樣一支使用全新馬俱的騎軍。
因此王賁也立刻下令,把繳獲到的新式馬俱給戰馬換上,讓秦國的騎兵試騎。結果這一試之下,秦國的騎兵對這種新式馬俱的效果讚不絕口,表示使用這種馬俱,可以使自已在馬背上固定住身體,而且雙腿有著力點,雙手也能徹底解放出來。
而王賁也試騎了幾次,發現士兵們的感覺果然沒有錯,使用這種馬俱,完全可以讓騎兵俱備真正在馬背上作戰的能力,怪不得代軍的騎軍這麽強捍,原來是因為使用了這樣的馬俱。
不過王賁還是不放心,讓二十名騎兵使用新式馬俱練習了幾天,又和其他騎兵進行了幾次較量,結果使用了新式馬俱的士兵都大獲全勝。王賁這才向父親報告了這件事情。
王剪聽了之後,又親眼看過兩次,新舊騎軍的較量,結果也讓王剪大為震驚,想不到代軍騎兵強悍的秘密就在這裏。不過這隻是幾十名騎兵,不能完全證明新式馬俱就一定有效,於是王剪下令,命工匠進行仿製,又撥給王賁五千騎軍,讓他進行訓練。
今天王剪是專門來觀看訓練的效果,這一次再不是幾十名騎兵的對戰,而是新舊騎軍各出動一千人,進行對戰,結果新式馬俱的騎兵取得了完勝,使用舊式馬俱的騎兵根本就不是對手。而王剪在震驚之餘,也不得不佩服高原,居然設計出這麽方便的馬俱。
雖然從製做角度說,雙高橋馬鞍並沒有任何的技術難度,而馬蹬在這個時代早就已經有了,隻不過人們都當馬蹬是幫助那些五體不勤的貴族子弟上馬方便的工俱,有不少騎兵都不屑於使用馬蹬,但誰都沒有想到,在戰場上這樣使用馬蹬,竟能使騎軍的戰鬥產生質的飛躍。隻有高原才能夠看出這一點。
但王剪畢竟是用兵謹慎的人,還是否決了王賁提議,在沒有看到戰場上的實際效果之前,將全軍的騎軍都換上這種新式馬俱。同時父孑兩人還就當前的局勢進行了一番爭論。雖然王賁認為父親太過謹慎保守,但換一個角度來說,王剪是全軍的主將,謹慎一些也在情理之中,畢竟要將秦軍的所有騎軍都換成新式馬俱,確實是一項大工程,可以說是傷筋動骨,不能輕率行事。
就在父子兩人討論商議的時候,隻見一名士兵登上看台,對王剪道:“稟報上將軍,鹹陽有使臣到了。”
王剪聽了,趕忙下令士兵解散,自己帶著王賁將使臣接到了自巳的中軍大帳,雙方見禮之後,使臣才向王剪宣讀了秦王政的詔書,原來是下令王剪出兵,再次進攻大梁。
這時秦軍己在南陽集結了二十萬大軍,還有十萬大軍和五十萬民役,己經越過了函穀關,不曰就可以趕到前線,再加上駐守趙地、韓地的軍隊,和後備軍力,秦國投入的軍隊總數超過了五十萬,顯然是要一舉滅亡魏國。
安頓好了使臣以後,王剪立刻叫來了王賁,道:“要想滅亡魏國,首先就是攻取滎口,奪取黃河口,才能實施水灌大梁之策。雖然現在高原離開魏國,但他在滎口建立了堅固的防禦工事,仍然不可輕敵。因此在大軍出動之前,我命你帶領五千換上了新式馬俱的騎軍出擊,速取滎口。然後固守滎口,等待大軍。新式騎軍到底戰力如何,就看這一戰了。”
王賁也十分興奮,道:“父親放心吧,滎口就交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