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家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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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悠悠地放下茶盞,朱嗣洋洋自得地看向秦家夫婦“有我朱嗣出馬,自然是馬到功成嘛。拿錢辦事兒不辱使命,我朱嗣在靈修界那也是有口皆碑的。”右手輕輕一甩,甩給秦夫人一枚佑珠門外門弟子的令牌。


  激動地接過來一看,這令牌背麵還刻著秦江水三個大字。秦夫人那叫一個歡喜,總算可以放下心了“夫君你快看看,佑珠門外門弟子的令牌,咱兒子是靈修界第一強派佑珠門的弟子了!真是祖宗保佑啊!快看看,快看看。”秦海風也難得地露出了笑意。


  朱嗣笑眯眯地瞧著秦家夫婦開心的樣子,心裏卻很不屑,一副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讓秦江水,滴一滴舌尖血到令牌上麵,三個月之後就可以到佑珠門報道了。我這茶也喝了事兒也說完了,是不是可以開飯了啊,就算我不餓,我這小侍女也餓了。”


  “哎呀,我們夫妻光顧著高興了,真是失禮。快來人啊,趕緊通知廚房上桌上菜,把咱家珍藏的百年靈酒也備上。今天我們要與貴客開懷暢飲不醉不休。”


  席宴之上觥籌交錯,香氣四溢。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整整大吃大喝了兩個時辰才散席。


  滿身酒氣的秦家夫婦被下人扶去臥房休息。白衣侍女則攙扶著醉哄哄的朱執令往客房走“喝!喝!接著喝!好酒好酒,喝!嘔,約!”醉的一塌糊塗的朱執令吐了自己的侍女一身,都是些未消化的酒菜,酸臭熏人。


  強忍著惡心,把執令扶到床上安頓妥當,白衣侍女才鬆了一口氣,拿出汗巾趕緊擦一擦自己衣服上的嘔吐物“我的天呐,這也擦不幹淨啊,好臭啊,哎,若蘭啊若蘭,這回成了若臭了,嘔”若蘭也差點吐了出來,搖頭苦笑“還是趕緊找個地方洗一下吧”


  秦府的下人們都在各自忙碌奔走,若蘭也不知該問誰便自己尋找了許久,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清洗的地方。咯吱一聲推開木門,正好室內有一個裝滿水的大木桶還散發著陣陣藥香,正好可以掩蓋這一身的臭味。身上實在太臭了,她都快被熏暈了,也管不了那麽多趕緊關上門脫下衣服連同汗巾一起清洗了起來。


  秦江水那個小胖子泡完澡後回到臥室跟自己的侍女廝又混了一下午,臨近傍晚時分才突然想起今天好像有什麽重要的人要來,於是出門查看。


  秦江水路過自己每天泡澡的房間,竟然聽到裏麵有水聲“是哪個膽大包天的下人敢私自用小爺的藥浴?難道是那個廢物的楚江開不成?哼哼,這回讓我抓到現行了吧,看我怎麽收拾你!”一腳哐當踹開木門,看到屋內的畫麵秦江水一愣。


  侍女若蘭,身子正背著門洗衣服,一聽門響意識到有人闖進來了,連忙驚叫卻不敢轉身,怕被看光光。“啊!!!是誰啊?,趕緊出去,快出去,快出去。”


  看著這白嫩的肌膚,緊俏的部位纖細的小腰枝,還有烏黑齊背的秀發,秦江水狂咽口水“你你你就是今天的貴客?”秦江水突然如著了魔一般,控製不住自己的腳更控製不住自己的手,竟然上前伸手去摸了摸,哇,這手感整個人都醉了。


  驚呆的少女反應了過來,羞怒從心起,一甩手把剛洗過的汗巾甩向身後,同時連忙用濕漉漉的衣服把自己包裹起來,再回過身一看竟已空空如也。


  就在自己接住襲來的汗巾那一刻,秦江水已經意識到大事不好了,這汗巾的力道之大自己的手竟然被打到麻木張不開了。趁著對方忙著穿衣服趕緊逃了出來,一邊跑一邊大腦飛速運轉“怎麽辦怎麽辦,那姑娘怎麽會在我的泡澡房?我怎麽會鬼迷心竅去摸人家的屁股,這下壞了。貴客一定不會放過我的慘了慘了”


  突然秦江水靈光一閃有了一個壞主意,看了看還握在手裏的粉色汗巾,胖胖的臉上露出陰險地笑容“楚江開,算你倒黴。”


  秦府庭院之中依然是楚江開跪在母親麵前,隻不過這次是全府的人和客人都在圍觀。


  “說!你究竟為何非禮貴客的侍女?!”


  楚江開一臉正氣,毫無畏懼“今天采完藥準備完泡澡水就一直在獸棚裏打掃獸糞。滿身糞味兒怎麽可能去非禮誰。”


  秦夫人看著狡辯的少年氣到麵部扭曲“胡說!就是你!除了你這個敗類,沒人做得出這種無恥下流的事兒!”


  “母親大人,您打我罵我都可以,可是不能冤枉我,不論你怎麽說,我沒做過就是沒做過。”楚江開雖然跪著卻挺直了身子,他才不背這黑鍋呢。“未經深入的調查,就言之鑿鑿硬要扣到我身上,母親大人您究竟是想要袒護誰呢?!”


  周圍的下人們其實心裏都基本清楚是怎麽回事,這家裏除了那個秦江水少爺還有誰會如此好色大膽呢,但是為了自己小命並沒有人敢去說破。


  家主秦海風心裏此刻也是明白,但他當慣了甩手掌櫃一心修煉,秦家的大小事向來都是夫人操持的。至於現在,他也覺得夫人的做法對秦家最有利並沒有錯,就默許了。


  反而朱嗣見這場麵心理犯嘀咕:按照若蘭的敘述應該是那個秦江水啊,可惜沒當場抓住,現在被他們硬推到此子身上。自己畢竟剛收了人家的好處,不便說破,但是也得點一點秦家人,讓他們明白自己知道那個淫賊究竟是誰“秦夫人,這少年看上去似乎真的沒做過啊,說不定淫賊另有其人呢”說著眼睛故意瞟了瞟站在秦海風身後的小胖子。


  秦夫人大驚“不會有錯的,執令大人,這汗巾是我親自在這淫賊的獸棚裏找到的,我當時找到的時候他還拿在手裏聞呢。知子莫若母,我這個大兒子從小就壞,府裏多少丫鬟都被他非禮過,不然也不會罰他去住獸棚的。隻是沒想到他賊心不改,竟然冒犯到了大人的侍女頭上,真該千刀萬剮啊!可恨。”秦夫人下定決心,為了江水的前途,為了秦家的未來,必須犧牲掉這個廢物了。


  一招手把家丁的佩劍招了過來,雙手捧劍奉到朱嗣麵前“這個逆子雖為我親生,但早已被除去了秦姓貶為下人。如今他膽大包天得罪了執令大人,要殺要剮都隨您處置,我們秦家絕不會有一句怨言。”


  朱嗣一看這架勢甚是不解:這女人是怎麽回事,這麽不喜歡這個大兒子?!就算是廢靈犀可畢竟血濃於水啊,不至於如此這般吧。難不成是在做戲給我看?“哼,若是按我的規矩,應就該挑斷手筋腳筋,讓他以後永遠隻能能看卻不能摸。既然夫人手裏有劍,那就請夫人代勞吧”


  秦夫人一聽麵露喜色“對對對,是我糊塗了,這下人的劍怎敢髒了您的貴手。我來處理這個畜生。”


  跪在地上的楚江開一聽自己母親竟然要挑斷自己的四肢筋脈,回身就要抵抗,沒想到竟是秦夫人動作更快,一個閃身手腕一送就把劍尖插進了少年的腳筋,旋轉一挑右腳筋脈如琴弦一般崩然而斷。


  劇烈的疼痛如大江大河一般洶湧而來“啊!!!!”楚江開被痛苦吞噬,卻沒有流下一滴眼淚,隻是直勾勾地盯著秦夫人,還沒等他消化完這無邊疼痛又一波劇痛襲來,原來秦夫人手起劍落已經把楚江開另一條腳筋也挑斷了。少年疼痛的發出野獸般的嘶吼“啊嗚,不!啊!我沒有!不!啊!”緊接著又兩波疼痛巨浪拍過來。


  楚江開躺在地上,不知是不是大腦疼痛的保護機製啟動了,他此時反而出奇地平靜也不再叫疼也不再喊冤。隻是平靜的用目光看了看低著頭的仆人們,他們為了生存為了活著沒人替自己辯白,又看看把弟弟護在身後的父親,他還是像這麽多年來一樣不為自己說一句話。那站在父親身後的弟弟更不必說了,罪魁禍首怎麽可能替自己澄清。


  最後再望一望正在跟執令大人賠笑的母親,哀莫大於心死。你們一家三口真的幸福,隻有我一個是陌路之人。這個家什麽都好,唯獨容不下我。隻因為自己是廢靈根,就不配擁有親情麽。是不是隻有天才和強者才配擁有一切?那我就變強,要變成最強之人。不是為了你們秦家人,而是為了我自己,我楚江開必然會站在世界巔峰俯視著你們所有人。


  慘白的嘴唇微張,淡淡地衝著天空發誓“天地為證,我楚江開,今日與秦家三口恩斷義絕,從此陌路。今後的楚江開隻為自己而活。”


  “來人,趕緊把這個廢物扔到百裏外的荒林去,讓他自生自滅。我可不想再多看到一眼。”


  “是”


  秦夫人接著笑盈盈地對朱嗣說“執令大人,現在罪魁禍首已受到了懲罰。這時辰也到了該吃宵夜的時候了,我們夫妻倆給您敬酒賠不是,再來暢飲通宵如何?您放心,這次可絕沒有淫賊去非禮若蘭姑娘了,咯咯咯咯”


  朱嗣的變臉速度倒是也挺快“好好好,不醉不歸不醉不歸啊,哈哈哈哈”摟著自己的若蘭笑盈盈地向大堂走去。


  整個秦府又開始喜氣洋洋地慶祝起了秦江水被佑珠門提前錄取一事,觥籌交錯,歡歌笑語,仿佛之前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夜半時分,月隱雲間,陰森恐怖漫無邊際的荒林裏隻有蟲鳴之聲。青石之上癱著四肢淌血奄奄一息的少年,隨時都可能因失血過多而死去,隻有嘴唇在時不時地顫動證明他還活著。不知何時,少年的身邊竟然漂浮著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虛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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