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相反的方向
“魅兒，係好安全帶。”隻聽見耳邊響起陳霄穩健而低沉的囑咐。在頭暈目眩中，我用自己僅剩下的一點理智，趕緊檢查自己的安全帶是否寄好。
“坐好了！”陳霄發出最後一道指令，突然猛地踩下了急刹車，然後隻聽見一陣輪胎與地麵摩擦的聲音和汽車引擎的轟轟聲，我的整個身體就已經從座位上飛了起來。
現在我知道，為什麽陳霄要讓我寄好安全帶了。如果沒有安全帶，我現在已經飛出一公裏了吧！
安全帶勒的我胸前一陣疼，我閉上眼睛，捂住耳朵。下一秒，隻感覺整個車身騰空而起，再下一秒，又感覺自己和車身僅僅地落在了地上，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發現，眼前的大樹沒有了，又是一條長長的林蔭小道。
“魅兒，最好看的一幕被你給錯過了。”陳霄帶著可惜的口吻對我說。
還好看！我差點以為自己的命都沒了，怎麽還來的及看他到底是怎麽坐到絕處逆轉的。不過如果剛才我是一個旁觀者，這一幕一定會讓我銘記永生的.……
“陳霄，我們換個玩法好不好！”我實在是覺得，雖然飆車是一個緊張刺激的運動，但是，對於我這種女孩來說，嚇得吱哇亂叫自然是一種本能的體現，關鍵是好丟人.……
陳霄問我：“魅兒，過癮嗎？”還沒等我回答，隻聽見陳霄又一次踩下了油門！“啊！”
就這樣，我被陳霄帶著，狂飆在樹林、鄉間小路上。直到最後，車停到了江邊。
“魅兒，下來走走？”看著滿臉通紅，緊張到了極點的我，陳霄笑著說。
有沒有點良心啊，拉著女孩就來玩這種極限運動，天底下，估計就陳霄一個人了吧！
我緩緩地走下車，隻感覺兩腿發軟。陳霄扶著我，帶我一起坐到了江邊。
我們並排著坐著，和剛才急速飛躍的場景不同，我一直都喜歡大江靜默無聲流淌的樣子，那是一種厚重而穩實的感覺。
“魅兒，現在感覺呢？”我們坐在江邊二十分鍾，突然發現，陳霄突然發問。
“什麽感覺？”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在問什麽？
但是下一秒，我就立刻反應過來，陳霄說的是什麽了。那是一種在狂歡與緊張後的鬆弛感，是一種全身愉悅，甚至是一種酣暢淋漓的痛快感。
我有了前所未必的愉悅感。這是以往我單單靜坐的時候，無法體驗的感受。清風徐徐地吹來，活著身上的液體，清涼與舒心。
“現在有感覺了嗎？”陳霄再次問我。
恩，我輕輕的點了點頭。
“知道嗎？魅兒，其實我也很喜歡有水的地方。”恩？陳霄是要和我分享他的心路嗎？雖然我們已經相處很久，而且，也已經有了很多次生死的經曆，但是我還從來沒有仔細坐在他身邊，聽他的話。
大多數情況下，我們的環境還有我們所麵對的壓力，都不允許我們有太多的獨處時間，而且，我畢竟是午夜的小姐出身，而陳霄一直不碰小姐的原因，正是因為他有所顧忌。
他顧忌和小姐走到一起，本來就作為午夜老大的他，會招來很多的麻煩，而且也有可能給敵人或者仇家留下了可乘之機。
“那次，你被強行要求用頭發擦牛奶的事，我是知道的。”
恩？哪次？哦知道了，就是第二天我對著江哭的一次。
“其實，那天之後我心情很煩。”
小姐被拉出去，被刁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他為什麽會很煩呢？
“其實，我也不喜歡這樣，雖然，我從小就在燈紅酒綠的環境下生長，但是我一點都不覺得，她們有什麽不好。我之所以接管午夜，而且開始做病毒研究實驗，就是一直想等待時機，然後，帶著這些人，做其他的工作。她們很多並不都是想做這些，隻是被生活所迫。”
陳宵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憶裏：“我並不是我父親的親生孩子，我的母親是一個小姐，其實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誰的孩子，後來母親死了，父親也性格大變。走入了黑社會。”
“你知道嗎，如果沒有她們，我想我早就餓死在街頭了。”
陳霄的這段過去，是我第一次聽過，不知道我是不是第一個聽到他故事的人。我到今天才知道，為什麽陳霄會對午夜和地下工作者有著別具一格的關注，這和他的身世有關。
有人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陳霄就是這樣一個人吧。他之所以一直在拓展自己的地下勢力，難不成為的是某一天，帶著大家集體轉行？
也是，回想起陳霄對午夜的經營，雖然是地下的歌舞場所，卻從來都沒有出現過打罵小姐的情況，而且和其他狠毒而可惡的媽咪不同，連雲媽都是和顏悅色，而且經常幫著小姐解圍，一點也不像別的酒店場所媽咪的樣子。
也因著午夜對小姐的好，竟然就有越來越多的小姐願意來到午夜工作，可以說陳霄除了結仇一些資金上的仇家，也結了不少同行競爭對手的仇家，雖然陳霄並不願意去別家挖牆角，但是別家小姐要“紅杏出牆”，誰也沒法阻攔。
“所以，你是想？”我問了陳霄，雖然我很向往那種平凡人的生活，但是我並不是一個自私的女孩，如果我所愛的男孩也有他的夢想，那我也會盡力去支持，不管他的夢想是否有悖於法律，我隻希望它們不悖於情義二字。
我知道，陳霄是矛盾的，我很能相信，他的矛盾，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如果隻有他自己一個人，隻要有智謀和膽識，就可以放手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而對於一個在黑幫思維熏陶下長大的人來說，這一種夢想就可以實現的更加肆無忌憚，就跟電影裏麵常用的台詞一樣：大不了就是一死，何足掛齒。
而如今呢，他愛上了一個女孩，而這個女孩，是他想要將自己托付終身的，然而正在向往著一條和他原計劃相反方向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