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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鎖定經營權

  從青城山後山下山,返回西都已經是星期天下午四點多。夏侯媛隨便在小食館吃了點兒東西,順便在超市買了一瓶足鹽。可她剛一回到西龍賓館的房間裏,劉雲西就派合同科長送合同稿過來了。


  她認真看完合同稿,提起簽字筆,準備在稿子上添點兒什麽,腳掌上磨破了的水泡刺得她鑽心的痛,她趕緊將足鹽溶解在溫水盆裏,伸進雙腳,足足浸泡了一個小時以後,再去衛生間放水洗浴。


  她泡在浴缸裏,卻一直覺得有什麽事情讓她放不下心來。想了一會,她立即起身,衝淨身上的沐浴露,擦幹身子,簡單梳理一番,急急忙忙下樓開車去了鬆山大酒店。


  吧台的值班員看上去有四十多歲,很有政府機關正規幹部的派頭。看見夏侯媛進來,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很莊重嚴肅地問:“同誌,住賓館嗎?”


  看著這個女同誌的著裝、表情和做派,聽著她的問話和口氣,夏侯媛頓時感覺胃裏冒出了一股酸水。


  俗話說,站在什麽山上唱什麽歌,夏侯媛入鄉隨俗地問道:“同誌,請問你這酒店最高檔次的房間在幾樓,價格是多少?”


  值班員再一次上下打量了一番夏侯媛,麵有不屑地說:“六樓總統套房,每晚八千八百八十八元,你住嗎?”


  夏侯媛哭笑不得,她說:“同誌,你看我是住總統套房的人嗎?”


  值班員麵有慍色:“不住就別問,浪費時間。”


  “有標準間嗎?”夏侯媛壓住心頭的火氣。


  “有,四百八十八元。”值班員兩眼斜望著側麵的窗戶。


  沒有其它辦法,夏侯媛從皮夾子裏取出伍佰元現鈔,遞給那個值班員:“要一個標準間。”


  誰知那服務員一本正經地說:“不行!”


  夏侯媛被搞糊塗了,忙問:“你不是說有標準間,四百八十八元嗎?”


  服務員十分嚴肅地說:“我說你這個同誌啊,表麵上看來長的秀秀氣氣的,怎麽就不長腦子,我是說還要交一千元的押金!”


  夏侯媛強壓怒火,她這次來不是和別人鬥氣的,她要掌握酒店的第一手資料。


  她微笑著說:“同誌,不要生氣哈,是我沒聽明白,來來來,這是一千元。”她從皮夾子裏取出一遝錢送在那個值班員手上。


  “這還差不多。”那個值班員把錢在點鈔機上過了三遍,然後慢條斯理地開出押金單據並從架子上取下一張磁卡遞給夏侯淵,眼也沒抬一下,說:“18樓B106.”


  拿著磁卡,夏侯媛沒有急著去房間。她步出大門,來到酒店對麵的大街上,她站在家樂福超市的入口處,從遠處觀察酒店全貌。雖然酒店建於二十世紀八十年代,格調上稍顯過時,“鬆山大酒店”的招牌也是當時省委的一個副書記題寫的,日久天長看上去不很協調,據傳那位老副書記後來因一樁受賄案受到牽連,被撤職查辦了。牆麵的塗料和顏色還可將就,如果稍加清理和粉刷,外表上還是過得去的。


  看完了酒店正麵形象,夏侯媛又裝作迷路的樣子,在底層的各個門麵轉了一圈。


  酒店正麵和右側麵臨街,除了大門進去的大堂和吧台占去了三四個門麵的位置外,正麵和右側麵一溜擺開還有二十來間寬敞的門麵,這些門麵裏有經營日雜百貨的、五金家電的、副食糧油的,還有小食館、咖啡屋、茶座、發廊、洗腳城等等,門類齊全,應有盡有。


  她通過安全通道走進後台的花園裏,花園雖說不上寬大廣闊,但在西都這個寸土寸金的城市裏,近100米長,80米寬的中庭式花園已經是難能可貴的了。她在噴水池旁邊的防水木椅上坐了一會兒,噴水池裏的噴頭時高時低地噴著水霧,細小的水珠散落在她的臉上,她感到一陣陣清涼、爽快。


  二樓是茶樓棋牌和洗腳城,三樓是餐飲部。夏侯媛仍然以走錯了道為幌子,把二三樓走了個遍。四樓是歌舞城、放映廳和台球館、乒乓球館。五樓以上至二十七樓是各種不同規格不同檔次的客房。頂層是一個巨大的花園,大部分用太陽板罩著,隔成若幹個觀光音樂茶座。


  夏侯媛看完了二三四樓之後,乘電梯來到頂層。她選了一間靠邊的音樂茶座,叫茶娘送來一杯咖啡,坐在那裏一邊慢慢地嘬飲著沁脾的咖啡,一邊居高臨下盡情地觀賞著西都的夜景。


  西都真不愧為中國西部的大都市,一望無際的燈海,錯落有致的建築物,來來往往穿梭在大街小巷的汽車,讓人眼花繚亂的超市、飯店、酒樓、賓館,交織著五光十色的霓虹燈,一幅夢幻般的仙境畫麵,配上令人陶醉的夢幻交響曲,讓人流連忘返。


  當夏侯媛回到她所租住的房間18樓B106時,已經是深夜十二點了,先前痛得難忍的雙腳已經有所好轉。她打算好好睡一覺。


  可是她剛剛上床,譚雲爽就打來電話,說他剛從外地回來,問她過不過去,如果去,他就來接她。夏侯媛說,你現在知道問我過不過去了,來西都幾天不見你的人影,你現在來接我,你知道我在那裏嗎?我還在青城山!忙你自己的吧,我已經睡了。


  譚雲爽嘟嘟囔囔老半天,夏侯媛也沒有聽出他究竟說了些什麽,她幹脆關掉手機,倒在床上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夏侯媛急急忙忙去吧台把房間退了,收回押金,開車回到了西龍賓館。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來過鬆山大酒店。


  回到西龍賓館之後,她又從拎包裏取出合同稿,字斟句酌,反複看了幾遍。她幾乎看不出合同裏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劉雲西來電話說:“下午三點在皇朝大酒店還是前兩天那個房間裏商量合同的事,晚上就在那裏喝酒。”


  夏侯媛如約而至。當她到那個房間的時候,劉雲西已經帶著合同科長和辦公室主任恭候在那裏。


  夏侯媛說:“因故來遲,讓劉老板久等了。”


  劉雲西說:“不必客氣,我們也是剛到。”


  服務生送上茶來,他們圍著圓桌坐定,劉雲西推讓夏侯媛坐主位。夏侯媛說:“你是主人,理當坐在主位上,我就坐你的下首。”


  劉雲西說:“這圓桌本無上下,坐哪方都是一樣的,如果生意談妥,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何必客氣呢?”他接著又問:“昨天下午,合同科把合同送夏侯老板了,不知夏侯老板看了沒有?”


  夏侯媛說:“我已經拜讀了。”


  劉雲西問道:“夏侯老板有什麽意見嗎?請你不吝賜教!”


  夏侯媛說:“劉老板門下人才濟濟,短短一、兩天時間就寫出了十分完善的合同,夏侯媛非常佩服。既然是當事雙方,我也不客氣了,合同雖然盡善盡美,但我作為乙方,為了保證自己的利益從而能夠為甲方的利益提供保障,我想在合同中加上一條,那就是允許乙方在十年承包期內暫不使用鬆山大酒店的店名,隻用天然居酒樓的招牌,承包期滿再更正回去。其他的條條款款我都同意。”


  劉雲西說:“夏侯老板不愧為商界女傑,能夠提出這樣的動議,我想你一定是經過深思熟慮了。雲西竊以為,這樣做的目的有三個:一、可以緩解西都顧客的審美疲勞,鬆山大酒店自改革開放初期創建以來,曆經二十多個春秋而沒有多大改變,西都人太熟悉她了,年年看月月看天天看,看厭煩了,反正就是那麽一回事兒,所以光顧的人就少了,改個名稱,換塊招牌,能夠讓人產生一種新鮮感。二、原先的招牌是當時一個領導人題寫的,後來這個領導人名聲不好,結局不佳,人民群眾對他有不好的看法,對酒樓的聲譽有影響。過去我們曾經幾次想改,可又沒有想出更好的名稱,有的人提出要尊重曆史,更主要的原因是沒有騰出精力,故拖延至今沒改。三、夏侯老板是想借用天然居的品牌效應,來搞活鬆山大酒店的經營。我沒有說錯吧!”


  夏侯媛說:“劉老板,我其實沒有你想的這麽多,我隻是想像經營我的天然居酒樓那樣來經營鬆山大酒店。天然居的經營理念、經營模式、經營態度、經營方法,在我的腦子裏已經形成了一個定勢,我自己把這個定勢當成資源,當成我搞活酒店經營的動力,因為這個定勢裏麵有我失敗的教訓,也有我成功的經驗,說白了是我用錢買來的,所以,我不想從書本上照搬別人的東西,因而產生了這種想法,並向你提出這個要求。”


  劉雲西問合同科長,改名難不難?


  合同科長說,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要由原酒店法人代表向工商行政管理機關提出更改名稱的申請,獲得工商行政管理部門的批文後,再憑批文去公安機關申請特種行業經營許可證,去衛生防疫部門申請變更衛生、防疫許可證和從業人員健康許可證,去國稅、地稅管理機關更改稅務登記證,去質量技術監督機關申請更改企業代碼證,再到環保門、城管部門、環衛處、水務部門、林業部門······

  “夠了,夠了!”劉雲西聽合同科長說了一長串,早已不耐煩了。他說:“你隻說能不能辦下來?”


  “辦是肯定能夠辦下來的,隻不過要耗費時日,付出代價。”合同科長攤了攤兩手,無可奈何地說。


  “既然能辦下來,那就不要把它當個問題來談,該怎麽辦的你就去辦,辦公室劉主任配合你,該跑路跑,該花錢花,怕隻怕不給辦!一定要讓夏侯老板滿意。”劉雲西帶著堅定的口氣說。


  他又回頭問夏侯媛:“夏侯老板還有什麽要講的嗎?”


  夏侯媛說:“其它沒什麽了。”


  劉雲西問:“現有人員的安置呢?”


  “暫時一個也不動,在哪個崗位上就讓他們安心在那個崗位上。但絕不是鐵板一塊,任何人的崗位都取決於它是不適合這個崗位,而不是這個崗位適不適合他。這一點,到時希望得到劉老板的理解和支持。”夏侯媛慎重地說。


  很快,合同科長在原稿的第十七條“其他約定事項”一欄中加上兩款,即:


  1、承包經營期間,乙方可根據經營的需要並經主管部門批準,將“鬆山大酒店”的店名、公章改為“天然居酒樓”或“鬆山天然居酒樓西都分店”。


  2、改名後的酒樓產權仍屬於西都市市中區鬆山大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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