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生死一線

  玉墨蘭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就像是被火烤了一般,她很冷,可是時不時的又覺得十分的熱,一會兒覺得自己在沙漠中間,一會兒覺得自己像是在冰窖中,冷的寒冷徹骨,熱的骨頭發瘋。


  這樣的冰火兩重天,讓她神誌都變得不清晰了起來。


  她睜開眼,笑容滿麵的看著她的人,不正是她的師傅嗎?


  “師傅。”


  她猛然撲進了師傅的懷中,卻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再環繞著她,就像是她忘記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孩子,你長大了。”


  師傅摸著玉墨蘭的頭,聲音輕柔和藹,“也是時候去尋找自己的新生活了。”


  “可是師傅,我想你、”


  玉墨蘭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哭,她的心裏酸酸麻麻的,潛意識裏就像是失去過什麽最重要的東西一樣,讓她忍不住想要流淚。


  “師傅知道!”


  師傅拍了拍她的後背,“可是,孩子,師傅遲早都會有離開你的一天,這世界上的人,不管是誰,都不能長長久久的陪著某個人,師傅隻希望你能遇到那個能陪著你的人,就好好的珍惜。”


  “往事過去的就是過去了,珍惜你現在擁有的。”


  師傅的話在耳邊響起,玉墨蘭卻不知道她師傅到底是什麽意思。


  腦子忽然像是裂開了一樣,她忍不住抱著腦袋蹲下身子,身邊的東西都像是潮水一樣,緩緩離開,色彩鮮豔的場景也變得灰暗了起來,四周彌漫出了濃霧。


  “墨蘭。”


  “墨蘭……”


  有人似乎在喊著什麽,玉墨蘭恍惚的朝著喊自己的方向走。


  可是……


  她回頭看,師傅依然在那裏,可是卻在和她道別。


  “去吧,孩子。”


  師傅說。


  “師傅不能在陪著你了。”


  玉墨蘭的淚水洶湧而出,她明明沒動,卻距離她的師傅越發的遠,有些事情,漸漸的變得清晰了起來。


  而師傅的身影,卻也慢慢的消失了。


  “墨蘭,墨蘭!”


  一直守著玉墨蘭的南宮景發現,玉墨蘭不斷的喊著師傅,眼淚也不斷的往下掉。


  她從沒這麽脆弱過。


  脆弱的像是一個孩子。


  “墨蘭,我在。”


  南宮景卻無能為力,隻能握緊了她的手,不斷的呼喚著她的名字,希望她能醒來。


  “玉墨蘭,你給本王醒過來,本王不許你死!”


  南宮景握緊了她的手,感受著玉墨蘭緩慢而又微弱的脈搏,不管如何的鎮定,都沒忍住慌了神。


  他試圖留住玉墨蘭,但是,這一次,南宮景還是發現,他不管擁有多少的權勢,卻還是沒辦法讓玉墨蘭留下來。


  就像是失去柳依依那一次,他得到的,見到的,不過是一具屍體,根本沒有任何辦法。


  “蕭承堯!”


  意識到玉墨蘭沒了心跳,南宮景大聲喊蕭承堯。


  蕭承堯就在外麵待著,聞言闖了進來。


  “她沒脈搏了!”


  南宮景似哭非哭,神情恍惚的告訴蕭承堯,“她沒脈搏了!”


  怎麽會!

  蕭承堯也按了下玉墨蘭的脈搏,果然,和南宮景說的一樣,沒有了脈搏。


  人沒有了脈搏,又如何能活下去。


  蕭承堯一臉失落灰敗的坐在了地上,滿是痛苦。


  “人,沒熬過去!”


  蕭承堯說道!

  “你胡說!”


  昭陽衝了進來,現在的她,根本沒心情顧忌自己那些卑微的蒼白的感情,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玉墨蘭的身上。


  聽到玉墨蘭死了的消息,她明顯是不相信。


  “她怎麽可能死呢,她可是玉墨蘭啊!”


  昭陽哭的稀裏嘩啦,推開了蕭承堯,又抓住了南宮景,“景哥哥,我是在做夢對不對,她怎麽可能死呢。”


  南宮景閉上眼睛,忽然間,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王爺!”


  “景哥哥!”


  四下一片的驚叫聲,南宮景忽然說道“都出去!”


  “景哥哥,你……”


  昭陽被嚇住了,正要說什麽,南宮景大聲再次說道“都給我滾出去!”


  “讓他自己冷靜下吧!”


  昭陽還想要說什麽,被蕭承堯攔住。


  蕭承堯心疼如絞,最後一眼看了眼玉墨蘭,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


  他守護了這麽多年的人,沒了。


  這個認知,比他知道南宮景和玉墨蘭在一起了,更加的讓他痛苦。


  但是,他知道,玉墨蘭最想要見到的人,最想要最後一刻獨處的人,根本不是他。


  一出門,蕭承堯就坐在了地上。


  他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這雙手,救過無數的人,卻無法救回自己愛的女人。


  “哈哈哈哈哈!”


  蕭承堯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惹得其他人都驚訝的看向他。


  “學醫何用,學醫何用!”


  蕭承堯不斷的喃喃自語,眼睛裏閃爍著瘋狂的目光,腳步顛三倒四,一晚上的守候讓他整個人都變得格外的狼狽,然而,更讓人心驚的是他身上的那種絕望。


  “蕭大夫!”


  孟郊有些不忍,然而卻被陳靈拉住,“他太難過了。”


  陳靈哽咽,“誰能想到,墨蘭她,就這麽沒了。”


  天,忽然下起了大雨。


  就像是,天也在為了玉墨蘭的離開而哭泣。


  四下的人都離開了,隻剩下了玉墨蘭和南宮景在房間內。


  她離開了。


  這個事實像是巨大的榔頭在他的腦袋上狠狠地敲打了一下,痛徹心扉的感覺一如那日知道玉墨蘭失蹤一般,但是這一次,卻比那一次更加的讓他痛苦,玉墨蘭就躺在那裏,半點都不給他幻想的機會。


  “玉墨蘭!”


  南宮景忽然死死的拉著玉墨蘭的手,大聲的喊她,“我允許你死了嗎,我允許你離開我了嗎!”


  遒勁有力的手臂死死的扣著玉墨蘭,南宮景一滴熱淚就這麽掉落下來。


  兩人的點點滴滴都湧上了心頭,“本王不許你死!”


  “你明明剛剛答應本王要做本王的王妃,怎麽能如此食言,你給本王醒來!”


  然而,不管南宮景如何說話,玉墨蘭卻還是沒動。


  這一夜,如此的難熬,外麵傾盆大雨,沒人會沒眼色的來打擾他們。


  “咳咳!”


  眼看到了天明的時候,玉墨蘭緩緩的睜開眼,吐出了一口濁氣。


  她沒有忘記師傅那張慈愛的臉,可是,心裏有個聲音告訴她,她徹底的失去師傅了。


  眼淚滑落,玉墨蘭努力平複著心情。


  “墨蘭?”


  南宮景聽到了啜泣聲,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睜開眼睛,手中的溫度卻是溫熱的,而玉墨蘭就躺在床上,眼睛睜開看著他。


  “你怎麽了?”


  這樣欣喜如狂的南宮景,玉墨蘭從來沒見到過,她出聲詢問,卻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嗓子沙啞。


  “你醒來了,我不是在做夢,對嗎?”南宮景卻生怕眼前的人是他幻想出來的,手死死的握住,生怕人走了,消失了。


  你當然不是在做夢,玉墨蘭本想要好心的告訴他。


  然而,南宮景卻忽然站起來,徑直往外走。


  房門忽然打開。


  孟郊眾人看向南宮景,充滿了擔心和沉重,看到南宮景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擔憂起來,生怕南宮景因此受到打擊。


  “孟郊,你進來。”


  說完,南宮景看向自己的另外一個下屬,“你去請大夫過來。”


  孟郊心事重重的跟著南宮景進了屋子。


  “你去看看,王妃是不是醒來了。”


  南宮景下令。


  孟郊一驚,當下跪在了地上。


  “王爺,屬下知道王爺為了王妃的事情心情不好,但是逝者已矣,王爺還是要好好的陪著小郡主走下去的。”


  “王妃過世的事情,屬下必定為王爺查清楚……”


  孟郊的話還沒說完,在床上傳來了玉墨蘭沒忍住的咳嗽聲。


  “你也聽到了對不對。”


  南宮景看到孟郊驚愕的表情,當下問他。


  “聽到什麽,阿景,你怎麽了?”


  玉墨蘭聽到自己過世的消息,還有些沒反應過來,都是直接說出來的話,也沒有多想。


  “王妃?”


  孟郊當下驚訝萬分,玉墨蘭明明沒了心跳,是如何醒來的。


  “果……”


  果然,南宮景的話還沒說完,就匆匆的到了玉墨蘭的床邊,握住她的手,貪婪的注視著玉墨蘭的一切,“果然,不是本王在做夢。”


  這個時候,玉墨蘭也弄明白了自己現在是什麽情況。


  她看到南宮景如此的失魂落魄,如何還不能知道真相。


  心中充滿了感動,她輕輕的笑了笑,忍住胸前的疼痛,“我自然是沒事的,我說過,我會陪著你的,用我餘下的生命,和你好好的在一起。”


  “本王記得!”


  南宮景親了親她的手指,再次呢喃,“本王記得。”


  廂房。


  “蕭大夫,你真的要走嗎?”


  昭陽跟著蕭承堯,一直看著他進了屋子,收拾完東西。


  她知道,自己無權幹涉他的決定,但是卻還是沒忍住問他。


  他和她之間,向來都是沒緣分的,不是嗎?


  正如那年她一眼便失去了心,變扭的找著玉墨蘭的麻煩,卻將他越發的推開。


  如今的情況,她也早就應該想到了。


  “她死了。”蕭承堯看著昭陽,滿眼痛苦,“抱歉,但是我……”


  “昨夜的事情,是我醉酒失禮了,和你無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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