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自私自利
“是我前天回府的時候有人攔住了我，她說自己是釋月樓的人，手中有一瓶七裏醉要賣掉，我聽了藥效心動，就買下來了。”蘇希冉說完之後，蓮止就放開了她“你被騙了。”
蘇希冉不相信“不可能，你也說了這就是七裏醉。”
“這確實是七裏醉，但是那個賣藥的人不可能是釋月樓的人，是有人想要借你的手殺人。”蓮止嘲諷道，“你還真是心大，如果那個人騙你，不是七裏醉。本宮死在蘇府，你就沒有想過蘇家的下場嗎？”
“我還有的選嗎？”蘇希冉問道，“隻要能殺了你，不管付出代價，我都要做到。”
溫知瑗坐在椅子上，他低下頭看著趴在地上的蘇希冉，麵無表情地問道“你一直都在說，你喜歡本王，可是本王看你是喜歡權力，如果本王不是太子，你還會這樣死乞白賴地非要跟著本王嗎？”
蘇希冉問道“你就是這麽看我的？”
溫知瑗冷笑一聲，他的目光中滿是寒涼，在這夏天，蘇希冉不由地打了個寒顫。
“你聯手皇後設計本王的時候，就沒有想過本王會被你害死嗎？今日你在舅舅的生辰毒害太子妃，將蘇家置於何地？”
“皇後願意幫我，我隻能相信她。而今天這個機會再錯失，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蘇希冉辯解。
蓮止在溫知瑗旁邊的椅子坐下來“你口口聲聲說討厭本宮，但是你做的事情，先是傷害太子，後是牽連蘇家。你對太子的喜歡，還真是令人害怕，誰被你這樣的人喜歡，是他的不幸，也是你家族的不幸。”
“你胡說。”蘇希冉回道，“如果不是因為你的出現，我怎麽會走到今天？”
“你是因為本宮嗎，不是，是你自己的貪心和愚蠢。蘇家百年清譽，各個走出去都能獨當一麵，偏偏有了你這麽個女兒，你毀了蘇家世世代代得來的名聲，也會連累蘇將軍無顏麵對列祖列宗。”
蘇景鑠和宋雯華看著蘇希冉，眼中有憤怒，但是更多的是心疼和懊悔，為人父母，自己的孩子再怎麽不堪，終究還是心疼的。
“發生在蘇小姐身上的事情，若是按本宮往日的規矩來辦，早就直接賜死，根本不會聽她這些辯駁。但這是在蘇家，本宮給太子，也是蘇家一個情麵，蘇希冉本宮交給你們蘇家自己去處置，是生是死看你們自己的。”
蘇景鑠、宋雯華和蘇奕逍被蓮止這番話說的麵紅耳赤，若非蘇希冉是蘇家的女兒，他們自己都是看不上的，可是蘇希冉偏偏就是生在了蘇家，養成了如今的性子。
宋雯華問道“那太子和太子妃是要回宮了嗎？”
蓮止問道“若我們現在回宮，外麵的那些賓客會怎麽想？”
往常，溫知瑗是會用了晚飯再回去的，若是現在回去，恐怕會引起外人的猜忌。
蓮止為蘇家想的很周到，宋雯華更覺得羞愧“太子妃為我們蘇家全了臉麵，我們一定會給太子妃一個答複。”
“今日是蘇將軍的生辰，哪有主人家不出去接待賓客的道理，夫人如常就好。”蓮止說道。
蘇景鑠喊道“來人，將小姐帶到祠堂關起來。”
蘇希冉一直在掙紮，蘇景鑠直接找了兩個將士將蘇希冉拖下去了，這一次，蘇景鑠也是動了怒火。
蘇奕逍陪著宋雯華去接待賓客，蘇景鑠則是留下來陪著蓮止和溫知瑗說話。
見人走了，蘇景鑠立刻就對著蓮止跪下來了，蓮止趕緊去拉蘇景鑠“蘇將軍這是幹什麽？”
“太子妃，我知道人前你不會受我這一拜，所以我特意等人走了。我是要謝謝你為蘇家考慮，這一拜你必須要受。”
聽蘇景鑠這麽說，蓮止就鬆手，沒有再攔著。
“今日太子妃給蘇家留了顏麵，維護蘇家百年來的名聲。這一拜，是我代表蘇家列祖列宗對太子妃的謝意。”蘇景鑠說完就對著蓮止叩首，蓮止心有感觸“蘇將軍請起。”
可是蘇景鑠緊接著又是一拜“這一拜，是我這個做父親的感激你對奕逍多次出手相救，讓蘇家的血脈延續下去。”
蘇景鑠再次拜了下去“這最後一拜，是為我那個不爭氣的女兒向太子妃道歉。是我沒有教養好女兒，害了太子和太子妃，卻還要讓太子妃為我蘇家考慮，是蘇某的錯。”
蓮止看向溫知瑗，溫知瑗立刻就去將蘇景鑠拉了起來“舅舅，你這是何必呢？”
“我這一生光明磊落，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沒想到這個年紀卻出了這樣的事情。還讓太子和太子妃為蘇家操心，是我這個做舅舅的對不起你們。”蘇景鑠滿臉羞愧。
溫知瑗扶著蘇景鑠坐下“舅舅，本王知道你對蘇希冉有幾分歉疚，從小沒有陪著她長大，所以現在想要加倍對她好。可是這世間哪有什麽事情是真正圓滿的呢？”
“蘇家本就是英烈輩出，當初我、夫人和奕逍在邊疆時，甚至沒有想過活著回來，留希冉在京城，也是希望她能好好活著。是我想岔了，以前覺得給希冉自由的生活就是對她最好的彌補，今天才知道自由不是我們能給的，她為怨恨所困，這輩子該怎麽辦啊？”蘇景鑠長歎道。
溫知瑗回蓮止旁邊坐下，蓮止開口“蘇將軍，本宮很敬佩您為了西楚征戰沙場，因為這份敬佩才願意維護蘇家的顏麵。您是守衛國家的將軍，也是太子的舅舅，這兩個身份，不管是哪一個，都很引人注目，所以您要做的更好，讓別人挑不出錯處。”
蘇景鑠沉默了片刻“太子妃所言甚是，是我以前看的太過狹隘。”
蓮止沒有再說什麽“可有休息的地方，有點累了。”
蘇景鑠趕緊讓人帶著蓮止和溫知瑗去休息，他則是去前廳招呼客人。
“你今日是特意提點舅舅，讓他不能輕罰了蘇希冉。”溫知瑗在人都離開之後，坐下說道。
蓮止倒不是真的累了，隻是不想再麵對蘇景鑠，就找了個借口，現在隻剩她和溫知瑗，反而自在了不少“我也是為了蘇家好，蘇希冉這個性子再不加約束，早晚會害死蘇家的。”
“你還是心善，留了她一條命。”
“哪有在人家父母麵前，對他們女兒喊打喊殺的？”
“你將蘇希冉留給舅舅和舅母處置，是知道他們不忍心對她下死手。今天的事情，你確定要放她一次嗎？”
“那杯茶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喝，因為我根本就不相信蘇希冉會跟我道歉。”蓮止換了個坐姿，“留她一命，是為了蘇家欠我的人情更多。”
“為什麽？”
“因為蘇家相較於幫你，更偏向正統皇權。”蓮止說道，“蘇將軍這個人有些愚忠，他其實是站在皇上那一邊的，若有一天你跟皇上站在了對立麵，蘇將軍一定會選皇上，而不是你。”
“他終究是我舅舅。”溫知瑗這麽多年，看似是為了保護蘇家而遠離蘇家，更深的原因，是因為溫知瑗知道蘇景鑠是站在溫曦澤那邊的人，所以不能太過相信。
“我現在更好奇的是，你的生母，也就是先皇後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她跟蘇將軍很像嗎？”蓮止問道。
溫知瑗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怎麽說，在我的印象，母後是一個很溫婉的女子，凡事都以父皇為先，這性子跟舅舅如出一轍。可是後來母後好像變了，她做了一件我想象不到的事情，若是讓父皇知道了，恐怕連蘇家都會一並鏟除。”溫知瑗停頓了一下，“其實應該是發生了什麽事情，讓母後改變了之前的想法。小時候還會思念母後，可是長大了卻覺得母後早早離開也好，這樣就不用陷入兩難的局麵。”
蓮止驚訝於溫知瑗說的話，她詫異地看著溫知瑗，溫知瑗自嘲地笑道“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人太過於涼薄，對母後的離開有這樣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