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橋歸橋、路歸路
蓮止本來準備回去看看溫知闌的情況，她剛走幾步就看到了景慈“小景太醫。”
景慈向蓮止行了一個禮“太子妃。”
“五皇子的情況怎麽樣了？”
“臣剛剛叫醒五殿下，給他喂了一些藥，已經又睡過去了。五殿下這次的傷勢還是挺重的，是撿回了一條命，一定要安心靜養。”
“若是有什麽需要注意的，還請小景太醫寫好交給五殿下身邊的人，他們伺候的時候也能注意一些。”
景慈應了一聲，臉上帶著些笑意，蓮止有些奇怪“小景太醫笑什麽？”
“其實微臣也是剛剛入太醫院，其他人都不相信微臣的醫術，但是今日太子妃、以及您身邊的人都沒有看輕微臣，您稱呼微臣為小景太醫，是微臣想不到的。”
“你是景太醫的孫子，景太醫是醫德雙馨，既然景太醫保舉你進了太醫院，那本宮自然信你。而且今天若不是你，恐怕其他太醫也來不及為五殿下療傷。”
“這都是微臣應該做的。”
“既然今日是你來為五殿下療傷，不如以後五殿下的傷勢就交給你來照顧。”
其實以景慈的資曆，如果不是因為今晚太醫院沒有其他人當值，也不會輪到他為五皇子看病。而蓮止現在將此事完全交給他，他日五皇子的傷好了，對於他在太醫院的地位是有很大的助益的。
“多謝太子妃給微臣這個機會。”景慈道謝。
蓮止看著眼前這個清俊的少年，笑了一下“這是你自己的醫術擔得起這份責任。既然你說五殿下已經沒有什麽事了，那本宮也先去歇一會兒。五殿下這邊有什麽事，及時通知本宮。”
“是。”景慈看著蓮止離開，覺得這個太子妃定然是一個很溫柔的人，所以她身邊的宮女都很溫柔，對任何人都是謙遜有禮。西楚能有這樣的太子妃，也是西楚的幸運。
溫知瑗到京兆府的時候，隻見程東來正跪在地上，溫曦澤站在他前麵，溫知言緊挨著溫曦澤站著，跟著溫曦澤來的是李公公和小全子，兩個人則是遠遠地站著。
“程大人，你的職責就是管理京城，可是京城的治安卻一而再、再而三出問題，這次更是皇子遇刺，你這官是想當還是不想當了？”溫曦澤十分惱怒。
程東來心裏是有苦說不出，這種事情牽扯到了皇家，他又能怎麽辦“都是微臣辦事不周，所以才有了五皇子此次的禍事。”
“程東來，這件事朕交給你，你要是辦不好，京兆府尹這個位置你也不用坐了。”溫曦澤的聲音有些陰冷，聽得出來他對程東來很不滿意。
程東來肯定不願接這個燙手山芋，但是溫曦澤這樣說，他連脫身的理由都沒有。
“程大人，這件事是你京兆府的責任，你現在怎麽倒不敢回話了？”溫知言突然開口。
程東來有些不敢相信地抬頭看著溫知言，他沒有想到溫知言會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
溫曦澤看了一眼溫知言“程大人，看來朕和大皇子的問題，你都不想回答啊。”
就在程東來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的時候，一個人衝出來跪在了程東來身邊“皇上，這件事交給家父去辦恐有不妥。”
溫曦澤看著突然跑出來的男子，不由皺了皺眉“你是什麽人？”
“皇上，這是微臣的兒子，他是擔心微臣，一時情急才衝了出來，還望皇上恕罪。”程東來想要讓程魏哲趕緊下去，但是程魏哲就像沒有看到程東來的暗示一樣。
“朕問的是他，不是你。”溫曦澤盯著程魏哲。
程魏哲回道“回皇上，草民程魏哲，剛剛在旁邊聽到皇上要將五皇子遇刺一事交給家父來辦，草民覺得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溫曦澤問道，他要聽聽程魏哲會怎麽說。
程魏哲開口“五皇子遇刺一事本屬於京兆府尹的職責，但是五皇子身份特殊，他是皇子，那麽就牽扯到了皇家之事。所以草民覺得，此事應當交由大理寺主審，家父可以輔審。”
“你想把這件事推給大理寺？”溫曦澤的語氣聽上去更生氣了，“程公子倒是會為自己的父親打算。”
“皇上，這件事草民是為皇家考慮。”程魏哲解釋道，“家父辦事向來秉公辦理，那五個人現在已經押入大牢，若是細加審問，肯定是能得到結果，但是這樣的結果是皇上想要看到的嗎？”
程魏哲的話讓程東來大吃一驚，溫知瑗站在門口看著程魏哲，他想到了顧時綦說過的話，現在看來這個程魏哲還是挺有膽色的，而他說的話則是正中溫曦澤的心思。
溫曦澤問道“你就這麽肯定這個結果是朕不想看到的嗎？”
“皇上心中早有結果，否則也不會大半夜的來京兆府。此事若是真的完全交由京兆府，那麽五殿下遇刺一事就是放在了天下眾人麵前。但是大理寺主審的話，這件事在某種程度上就是皇家家事。既然是家事，那外人就沒有多管的道理。”
大理寺主審與皇家有關的案子，也正是因此反而不那麽受關注，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敢去管皇家之事的。
溫曦澤聽著程魏哲的話，又看一眼跪在地上一句話都不敢說的程東來，眼中閃過深思之色。
“知言，你怎麽看？”溫曦澤問道。
溫知言回道“父皇，兒臣認為程公子並未入仕，隻是一介草民，不懂為官之要屬實正常。但是程大人是京兆府尹，因為明白官場上最忌諱的就是互相推諉。”
溫知言這是篤定了程東來是在推諉責任，程東來想要為自己辯解，但是被程魏哲一把拉住了。他能說的已經說了，剩下的就看皇上的決斷了，在這個時候與大皇子發生爭執並不是一件理智的事情。
“父皇。”溫知瑗在這時走向溫曦澤，溫曦澤看到溫知瑗，問道“你來了，五皇子那邊怎麽樣了？”
“太醫已經為五弟處理了傷口，傷勢還是比較嚴重的。”溫知瑗回道。
溫曦澤問道“太子，你說五皇子遇刺這件事，到底是交給京兆府，還是大理寺呢？”
溫知言抬眸看向溫知瑗，沒想到溫曦澤竟然還沒有決定，那溫知瑗會如何回答？
溫知瑗回道“父皇，五弟遇刺一事，本算是京兆府尹的失職，但是五弟是皇族之人，他的事情應當交由大理寺。”
“所以呢？”溫曦澤繼續問道。
程魏哲有些緊張，但是他沒有看溫知瑗。
“兒臣覺得，此事應該交由大理寺主審，但京兆府也有逃脫不了的責任，所以應當一同審理此案。”溫知瑗說完這句話，程魏哲在心裏鬆了一口氣。
溫曦澤也發現，自己剛才有點衝動了，若是真的交給京兆府尹，那麽就真的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太子說的辦吧。”溫曦澤下令。
“太子，你陪朕走走吧。”溫曦澤說道，溫知瑗不敢耽誤，趕緊跟了上去。
程魏哲將程東來扶起來“父親，沒事了。”
“以前本王還不知道程大人還有這麽一個聰敏睿智的兒子呢。”溫知言出聲，他知道溫知瑗和溫曦澤單獨說話，自然是不會湊上去的。
程東來逃過了這一劫，對溫知言也沒有什麽好臉色“大皇子這變臉的功夫學的還真是好。若不是之前跟大皇子有過接觸，還不知道大皇子是這樣的人呢。”
溫知言冷冷地笑了，程魏哲將程東來擋在身後“大皇子想必是有了更好的選擇看不上我程家，既然如此，我程家以後跟大皇子橋歸橋、路歸路，各不相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