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診脈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皇命在上，你們受著就是了，豈能因為一人之痛，而不顧全大局？”蓮止問道，“今日本宮帶著兩位太醫前來為莫夫人看診，滿京城的人都看在眼裏！所以不管莫夫人是難過還是開心，都必須接受，你明白了嗎？”


  莫栩栩的笑容更加柔和了“臣女明白了。”


  蓮止沒有再搭理她，而是看向莫丞相“請問莫丞相，，現在可以帶本宮去莫夫人的房間嗎？”


  “當然可以，請太子妃隨臣走一趟。”莫丞相不敢耽誤，趕緊帶著蓮止去了胡秀的院子。


  莫栩栩看著眾人離去，根本沒有人注意到她。


  莫均亭推了一下莫栩栩“姐，我們也過去吧。”


  “弟弟，你說為什麽誰都能無視我呢？”莫栩栩問道。


  “姐姐，太子妃本就高高在上。”莫均亭回道，“你我不過是庶子和庶女，自然是不會入她的眼。”


  “總有一天，我會讓所有人都不敢忽視我。”莫栩栩說完就跟了上去。


  胡秀看到蓮止帶著兩位太醫進來的時候，臉色不是很好，她準備下床給蓮止請安，被蓮止製止了“莫夫人還是安心躺著，好好養身子吧。”


  胡秀道“勞煩太子妃特意走這一趟。”


  “無妨，你這次流產說是與二皇子妃有關，宮裏對此事一直都很關注，今日本宮前來也是給你一個交代，不管事情如何，都需要先照顧你的身體。”蓮止並沒有避諱這件事與莫凝遐有關，這一點讓胡秀反而沒有那麽反感了。


  “那就勞煩太醫診脈了。”胡秀開口，“多謝太子妃關懷。”


  “本宮特意挑了一些補血氣的補品，還望莫夫人喜歡。”蓮止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景重華為胡秀診脈，神色顯得凝重“夫人小產之後鬱結在心，是不是經常心口疼痛？”


  “是，所以大夫開了藥方。”


  “能否將藥方拿給我看一下。”景重華說道，春花便將藥方給了景重華，景重華一看，有些驚訝，“這方子有活血化瘀的效用，確實能緩解心口疼痛，但是夫人剛剛小產，若是一直用這個方子，隻怕會讓內裏虧損更多，以後再無有孕之可能。”


  “你說什麽？”胡秀有些驚訝，“之前大夫已經說過，我此次小產傷了身體，以後子嗣艱難。”


  “沒有，夫人的身體隻是產後虧損，一般女子都是這樣，隻要好好調理再有孕不是難事。但是若是這個方子繼續喝下去，才是子嗣艱難。”景重華的話讓胡秀白了臉“怎麽會這樣，那個大夫是相府裏常用的大夫，他不可能不知道我的身體情況。”


  景重華沒有多說什麽，而是再次為胡秀診脈，這一次時間偏長。莫丞相在旁邊，看著景重華眉頭越蹙越緊，心中不安“景太醫，可有什麽不妥之處？”


  “按理來說，若是活血化瘀，會讓夫人氣血兩虧，但是為夫人把脈，卻發現夫人氣血有虛補過剩之象。這脈象著實怪異！”景重華說完，蓮止開口問道“景太醫，你說會不會夫人本就是氣血虛補過剩，為了掩蓋這虛補過剩之勢，所以才會用這活血化瘀的藥方？”


  景重華回道“也不是沒這個可能，景慈，你來看看。”


  景慈坐下，他診脈之時臉上並沒有什麽表情，但是問出的話卻讓人心驚“夫人當真是因為紅花流產嗎？”


  “不是因為紅花，還能是因為什麽？”莫丞相問道，“當日在鴨湯中，確實是查出了紅花。”


  “查出來的未必是真相。”景慈問胡秀“莫夫人在懷孕期間，有沒有吃過什麽比較奇怪的東西？”


  胡秀搖了搖頭“都是一些很正常的飲食，不過我一開始因為身體過於虛弱，所以用過補藥，那補藥的效果很好，我用了一段時間感覺好多了。隻是後來偶有心悸，杏花時常為我推拿，我就好多了。”


  “補藥藥方還在嗎？”景慈問了之後，春花就把補藥的藥方拿給了景慈“這補藥是大夫那邊特意開的，效果很好。”


  景慈看了藥方，藥方並無不妥。


  “夫人的症狀，其實是有些像服用了海生花。”景慈收起藥方，想必動手的那個人也不會將證據留在藥方上麵。


  “海生花？”景重華也有些驚訝。


  “這海生花是何物？”胡秀問道，莫栩栩在聽到景慈提到海生花的時候，身形微動，她不由地開始注意景慈。


  景慈解釋道“海生花是一種海中的植物，大海中植物很難存活，海生花會汲取海中生物的養分存活下來。現在大多數會用海生花作為藥材療傷，此藥可以煥發傷口的活性。所以在剛才，我做了一個大膽的設想，如果體虛的孕婦用了海生花，那麽就會從孩子的身體中汲取養分。這樣一來，孕婦的身體越發強健，但是腹中孩子的生命會越來越微弱，最後化為一灘血水。”


  眾人錯愕，沒有想到還有這樣陰毒的法子，蓮止問道“小景太醫，這一切都隻是你的猜測，是嗎？”


  景慈點了點頭“因為海生花無毒，所以根本不會有人想到用它來害孕婦小產。能想到用海生花這種法子的人，心腸可見歹毒。”


  “小景太醫，你今日來診脈說出的話都是要負責任的。”莫栩栩開口，“可你剛剛說的，僅僅是你的猜測。”


  “據夫人所言，為她看診的大夫是莫家常用的大夫。就算是他的醫術不及宮中的太醫，至少也能看出來夫人脈象不正常。再退一步，他醫術差到看不出來夫人脈象有異，不能為產後的婦人開活血化瘀的方子的基本藥理應該是知道的吧？”景慈看著莫栩栩，“如果莫家不相信我們今日的診斷，大可以再找其他大夫來看，我絕無二話。”


  胡秀的手慢慢地覆上了自己的肚子，其實作為一個母親，怎麽會毫無感覺呢？或許就是因為腹中孩子的生命逐漸流逝，自己才會心悸不止吧。


  景慈說的斬釘截鐵，莫栩栩在他的氣場麵前也說不出話來。


  景重華開口“如果真的如景慈所言，海生花的效果其實並不強，需要長時間不間斷服用。夫人心悸是在服用了補藥之後，那補藥中應當是有大量的海生花，後來停止了補藥，夫人在日常飲食中還是有攝入的。如果查，應該還能查到一些線索。”


  莫丞相的臉色很難看“兩位太醫可要想清楚了，不能因為此事與二皇子妃有關，就顛倒黑白。”


  “莫丞相的家事，本宮和兩位太醫不會參與，今日隻是來為莫夫人診脈而已，至於結果是看莫丞相自己能否接受。”蓮止站起身，“現在看來莫夫人的情況不是很好，二位太醫為莫夫人開方子吧。”


  景重華和景慈沒有再多言，準備直接去開方子，胡秀在這時開口“等一下，不知妾身能否與兩位太醫單獨聊一聊身體情況？”


  景重華和景慈看向蓮止，征詢她的意見，蓮止微微一笑“今日來到丞相府，還沒有仔細看過，本宮四處走走。至於二位太醫，今日本就是為莫夫人診脈而來，莫夫人想要更加細致地了解情況也未嚐不可。”


  莫丞相想要說什麽，蓮止看向他“怎麽，莫丞相不放心？要不，莫丞相留下來一起聽聽吧，畢竟夫人懷的是您的孩子，孩子是怎麽流掉的，您確實該了解清楚。”


  莫丞相隻能應道“是。”


  “莫栩栩，這丞相府本宮不熟悉，你帶本宮走走吧。”就在莫栩栩準備退下的時候，蓮止喊住了她，莫栩栩有些慌亂地看向蓮止，但是蓮止隻是衝她笑了一下，“莫小姐，願意嗎？”


  “臣女自然是願意的。”莫栩栩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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