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因果
溫縣，一個不起眼的地方。
今日，有一個不速之客到來。
那是一個年輕人，看上去很是慵懶，一席青衫，別無裝飾，姿態隨意，他閑庭信步，走上黃土道路上。
天際盡頭烏雲聚攏，北風甚緊。
年輕人揚起臉龐，望見前方酒招飄飄的幌子，自言自語，道“就是那裏了，是一個不錯的地方。”
大步一抬，他不緊不慢地進了酒肆。
隨意找了張幹淨桌子落座，趙信環顧四周，發現這個酒肆雖小，酒客倒是蠻多的，魚龍混雜，既有凡夫俗子，也有一兩個修為不俗的高手。
店小二上前招呼，暗暗打量此人的容貌氣度，看到趙信的模樣，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些熟悉，暗中使勁瞅了好一陣子，依舊想不起來。
“你瞅啥瞅？”趙信劍眉一挑，冷聲喝斥。這是他使用“一氣化三清”秘術呈現出來的一道分身，不過稍微改變了一番容貌，但還是跟李承道有些相像。
店小二嚇了一跳，趕緊垂下眼簾，不敢多看，點頭哈腰地賠罪說道“這位客官，還請恕罪。”
“哼，下不為例。”趙信收回冷漠的目光。
“多謝客官，大人有大量。”這個店小二姿態擺得極低，常年在此工作，見過形形的人物，這點眼力還是有的，知道眼前這個陌生的年輕人來曆不凡。
“請問，要點什麽？”店小二眉飛色舞，很是熱情介紹著這個酒肆的名菜和酒。
“咱這個店雖小，但確實應有盡有，手藝那是一流的，這酒尤為有名，和一位天榜高手有關，要知道……”
趙信倒是有耐心，聽著這個店小二吹噓著，其中讓這個小二最為得意莫非是，一款將軍酒，傳聞之中，和這個縣裏的大人物分不開，以其令名。
最後，趙信點了將軍酒，又添上幾盤牛肉。
酒過三巡，趙信也算是心滿意足，每一個世界都有自己獨特的美食，既然有幸來此，自然不能錯過。
這時位於店內大堂中徒然爆出一陣狂笑，笑聲刺耳，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哈哈哈！哈哈哈！”
隻見一個身著不凡的年輕公子正捧腹大笑，“我的媽呀，那個逆賊李承道真的是發瘋了，笑死大爺我了！他不過是運氣好，得到一樁奇遇罷了，還自以為是，可以一人一劍橫掃天下，我敢說，那個小子遲早有一日會被天下人合力圍剿！”
趙信目光一冷，不過還是克製下來，他倒是要聽聽這個小子還要說些什麽，此子是被誰指示的，背後還有誰！
“常公子，你不要如此肆無忌憚的發言，這個魔頭風頭正盛，小心他來上門來，到時候可要大禍臨頭了！”有個年紀稍大的酒客忍不住勸告道。
“多謝閣下的關心！”這個年輕人氣度不凡，拱拱手，一臉大義凜然的模樣，道“我常緒也是個頂天立地的六尺男兒，豈會害怕那個魔頭的淫威？！諸位，今日就由在下將我這些年在長安真相告訴各位！”
“什麽真相？”有人好奇問道。
常緒微微一停頓，侃侃而談，道“我一個父親以前在皇宮裏也是身居高位的，他老人家可是接觸到了不少大人物，也因此得知有關太子府的一些辛秘！”
“哦？你倒是說來聽聽。”又有人被勾起興趣，甚至連美酒都忘記飲用。
常緒環顧四周，見到眾人都興致盎然，也露出笑容，道“多謝諸位捧場，在下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咳。”他清一清嗓子，朗聲道“那個隱太子李建成如同朝廷所說那般是一個真正逆賊，這一點天下皆知，但肯定有人不知道的是這個李建成還是一切罪魁禍首，想來所有人都很好奇那李承道為何會在一夕之間的從一個默默無聞的修煉者變成天下聞名的大魔頭吧。”
“難不成，你還知道這等隱秘？”酒肆之中的人不免感到吃驚。
“嘿嘿。”常緒一笑，“你們難不成忘記我的身份了嗎？我那個父親可是一尊天人啊！身份極其尊貴，侍奉過當今陛下。本公子為了得知這個消息，可是馬前鞍後，伺候他好一陣子，才被透露出來一言半語的。”
常緒很是得意，道“天下人都知道玄武門之變的事情，都以為是當今陛下一手策劃的，事實上，卻是大大相反，那個隱太子李建成其中在暗地裏勾結縹緲仙門，並且修行魔功，沒錯，與李承道那小子修行的功法一模一樣，這種魔功慘無人道，要不斷吞噬活人的精血方才可以修煉到大成。哎，我在長安的時候，便是看過一個活生生的人的全身上下的精氣神被吸收，然後化為一具幹屍，丟到大街上，真的目不忍睹啊！”
“可惡，那個隱太子真是該死！”
聞言之後，立馬有人義憤填膺，罵道“李建成真是活該，幸虧當今陛下英明神武，及時發動玄武門之變來撥亂反正，不然天下百姓又要受苦受難了！”
常緒將所有人的反應看在眼中，微微一笑，道“也正是修行這一種魔功之後，那個隱太子性情大變，不僅想要毒殺當今陛下，直接奪取皇位，還想要倚仗那個魔功，把全天下的老百姓當做圈養的畜生一般，生死予奪，吞噬其生命本源，來成就己身。”
說到這，眾人聽得一驚一乍的，有人靈光一閃，驚呼道“難不成，李承道有今日的修為，都是……”
“沒錯，正如你們料想的那一般！”常緒的語氣一肅，沉聲道“李承道那個小子更加喪心病狂，肆無忌憚，實際上，他早就偷偷修煉這個魔功，平日裏，看上去溫文儒雅，以仁義著稱，實際上，暗地裏不斷抓捕平民百姓，尤其是嬰幼兒，將其他們血肉淨化吸收得幹幹淨淨，事實上，大唐每年失蹤的人口，大多數李承道和其手底下那群奴才所為！”
“什麽！？”
此言一出，整個酒肆議論聲直接沸騰起來了！
覺得這個李承道好生可惡，是一個真正的魔頭！
一時間，有人想到自己親戚或者朋友家的嬰幼兒曾經被拐賣走，本以為是賣去換取金錢的，現在想來，可能都是羊入虎口，被那個李承道給殘害了！
“這個天殺的魔頭，真是死上一百次都不足以抵罪！”
“其罪盤竹難書，一定不能放過他！”
“可這個魔頭如今是天榜上的第一人，連傳說之中的半仙袁天罡都被降服了，我們又怎麽打得過他？這個天下又有誰可以將其殺死？”
這話一出，直接給在場之人潑上一盆冷水，這下子，眾人才意識到，這個李承道雖然可惡萬分，但其實力是毋庸置疑的，絕對是天下最頂尖的。
天榜的信用還是很高的，沒有回去質疑，既然上麵將李承道評價為九州第一人，那麽想來就是如此。
他們這一些天人都是凡夫俗子又能做什麽？
想到這，這群人不免灰心喪氣，但這個時候，先前那個常緒直接跳上到一塊桌子之上，朗聲道“諸位，還請聽我一言，這個魔頭實力雖強，卻也不是無敵的！”
“常公子有何高見？”
眾人再次將目光投過來。
常緒臉色嚴肅，滿腔熱情說道“最新消息，陛下已經下旨了，待到明年二月二十，將召集天下有誌之士，共同討伐那個魔頭李承道！”
“真的？”眾人露出喜色。
“這還能有錯，我也沒有那個膽子假傳聖旨啊！”常緒笑道“這一次不僅是九州之上的豪傑會前來參與討伐之戰，甚至連蠻夷也會加入，這個李承道已經是天下人共同誅之的對象了！”
“若是如此，那麽這一次李承道死定了，他雖強，但也不是無敵的， 天下人合力圍剿他，豈能不死？”
有人臉上當即浮現出笑容。
“常某不才，但是也要為天下盡一份力，我已經決定了，待到明年二月二是，我便要順應陛下號召，去討伐這個魔頭李承道！”
常緒順勢拋出一個決定，立即引來一陣熱捧。
“常公子高義啊，真乃是英雄豪傑，我輩甚是佩服，想來明年也可以一戰成名，那個魔頭李承道還得被大卸八塊，死無全屍……”
“既然如此，某家也願意追隨常公子，前去除魔衛道，為天下太平盡一份力！”
有一個血氣方剛的大漢一拍桌子，直接揚言，要應了征召，前去除魔！
“壯士高義，這酒我請了！”
有人扔出一塊銀子。
“某家也去！”
“我也去！”
“我也不是膽小之輩，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
不得不說，這個氣氛被渲染得很好，大部分人都是熱血上頭，挺著胸膛，其內豪情萬丈，不斷向發表一些豪言壯誌，義憤填膺！
“常緒，還是小聲些……這世道那麽亂，伯父他老人家也說過，讓我們低調一些，小不要惹是生非……。”
同桌一個少女黛眉微蹙，掩麵低聲道。
常緒等人卻是滿不在乎，反駁說道“怕什麽，那個李承道天下人人得而誅之，蹦躂不了多久了，待到明年二月二十，在群雄圍剿之下，他就是要變成一具屍體，依我看啊，陛下這個聖旨一出，那個李承道早就聞風而逃了……現在估計是偷偷躲在深山老林之中瑟瑟發抖呢？！”
“他那麽厲害，難不成能出現我們眾人麵前？”
“就是，也不必怕了那個什麽李承道，我看他過去的戰績都是吹噓出來，世上哪有人這麽可怕，可以一人屠殺十萬大軍？”
酒過三巡，氣氛越發高昂，這些人說起來話來更是肆無忌憚，直接添油加醋，不斷抹黑和貶低李承道。
在一旁的趙信劍眉微蹙，抬起頭來，眼眸有一絲殺氣彌漫，就算他的養氣功夫很好，不願意跟一群螻蟻計較，但也不是什麽汙言穢語都可入耳。
這時，在角落處，還有一個邊吃邊唾沫橫飛罵道“我呸！李承道真是一個下賤的胚子，聽說其生母是一個妓女！”
“咦？這位兄台高姓大名，還知道此等內幕？”
酒肆之中，以常緒為首的那一群人跟著不斷起哄，唯恐天下不亂，朗聲道“若是兄台能知無不言，我等當以重金來酬謝！”
“在下不才，乃一介無名之徒，名為吳迪，和天機閣有一段緣分……”
這名大漢拱拱手，言語之間，有著一份倨傲之意。
“啊？！兄台不要妄自菲薄，雖是一介途虎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趙信都眉頭緊皺，上下打量著這一個男子，天機閣神秘莫測，縹緲無蹤，他有一種預感，這個天機閣有著極大的秘密，本來打算將李世民收拾完之後，便去尋它。
但今日運氣隻好，無心插柳柳成蔭，就讓他這樣給遇上了？
這個名叫吳迪的大漢，似乎修為不怎麽樣啊，連神魔都不是，真的跟天機閣有所關聯？
趙信眸光一閃，運用係統的力量，將此人的身份看個徹底，但此人信息寥寥無幾，生平事跡一片空白。
“有古怪。”
趙信心中暗道。
這個吳迪麵對吹捧，很是受用，直接拿起筷子開始指點江山，道“那李承道的生母其實並非是鄭觀音，而是一個青樓的妓女！這可不是我胡言亂語，而是天機閣的高人親口所說，不過太過於驚世駭俗，為了顧及皇家顏麵，才沒有公之於眾！”
“這事知曉的人甚少，但李承道他自己的知道的，正是因為是賤人所生，所以其天性才是如此的殘暴，隻要有人稍微得罪他，他便會在暗地裏毫不留情殺死他！”
“他還喜歡初入青樓，也喜歡年紀大一些的……”
“看來，常緒公子說的沒有錯，這個李承道是天生的魔頭，真是個喪心病狂的畜生！”
底下人咬牙切齒，一臉不屑。
趙信耐心有限，實在聽不下，微微一用力，整張桌子斷裂開來。
“哢嚓！”
桌麵之上酒壺和盤子盡皆落地，碎了一地，將一小部分的人的目光吸引過來。
“這位公子，你可是嫌我們太過吵鬧？”
先前那個與常緒一道的少女有些不安，扯了扯幾位大笑不止同行之人的衣袖，希望他們適可而止。
“表妹啊，你作甚？”
常緒有些不滿，接著順著少女目光看去，看到有一個麵生的年輕人正神色不善盯著他們一群人。
“哼！”
常緒一道冷哼，挺起身子，毫不示弱，向著趙信走了過來，一臉倨傲，道“若是我們談論天下大事，吵到兄台，還請見諒，畢竟我們也明白，不是誰都像我們這般英勇，敢前去討伐那個魔頭！”
他語言內容和語氣充滿了不屑和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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