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你的意思是,她的右手殘了?
去醫院的路上溫沉聯係了項魚。
項魚掛了電話後,從休息室的單人床爬起來,邊穿衣服邊抱怨的罵溫沉有異性沒人性!
他前天回的海都,昨晚進行了一場大手術到下午三點才結束,累得飯都沒吃就倒頭大睡,結果溫沉一個電話就要累成狗的他隨傳隨到。
項魚穿好衣服,從休息室出來,路過飲料機買了瓶熱咖啡,得醒醒神才能去應付那資產階級的大魔頭!
剛到急診室門口,就瞧見溫沉抱著蘇潤,腳下生風的朝他走來。
項魚眉頭挑了挑,吹了個口哨,深夜急診室沒幾個人,他也毫不避諱,衝蘇潤咧嘴笑道:“小五嫂回來啦!”
蘇潤本來被溫沉強行抱著就很尷尬了,又被這聲帶著幾分調侃的‘小五嫂’惹得臉紅,真是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了。
溫沉臉色嚴肅,遞給項魚一個刀眼,“她手疼,快給她看看怎麽回事。”
項魚搖了搖自己手裏的咖啡罐,“我再喝幾口,昨晚上手術台三點才下來,啥也沒吃,不喝點咖啡提神救命我怕發揮失常耽誤了小五嫂呀!”
溫沉蹙了蹙眉,明顯嫌棄他廢話多,但終究沒再催促,默默抱著蘇潤走進急診室。
值班的護士很快過來,溫沉把蘇潤放到推床上。
“什麽情況?”護士看著蘇潤包紮得嚴嚴實實的右手問道。
溫沉把情況簡單說明後,項魚也進來了,吩咐護士先幫蘇潤把紗布拆掉,他要看看傷口。
紗布拆掉後,所有人臉色都瞬間嚴肅幾分。
蘇潤的手生得很小,掌心那麽點卻橫著一道那麽長的傷口,縫了十幾針,此刻明顯腫了。
項魚蹙眉,邊套衛生手套便說:“肯定是受氣壓影響,沒出血算是萬幸了,手伸過來,我看看……”
處理傷口時,疼痛是難免的,蘇潤最怕疼了,揪著床單的左手青筋一根根凸起,骨節泛白。
溫沉在一旁按著她的肩膀,不讓她亂動,深刻的五官也是緊繃著,周身氣壓極低。
項魚自然是感覺到溫沉身上的戾氣,搞得他也緊張兮兮的,就怕一個不小心手抖弄疼蘇潤,自己也要遭殃。
幸虧傷口惡化不是很嚴重,隻需要重新清洗消炎就行,要是再在飛機上待一個小時,情況就真嚴重了。
重新包紮好後,蘇潤也疼得臉色發白,額頭上全是密布的汗珠子。
溫沉掏出手帕,替她擦汗。
蘇潤一想到自己受的這種罪都是敗他所賜,心情煩躁得很,不領情的拍開他的手,自己隨便抽了幾張紙巾擦汗。
溫沉默不作聲,知道她傷口疼脾氣也大,並不跟她計較。
項魚清了清嗓,對身旁的護士說:“小劉你準備一下,掛消炎水,今晚還是住院觀察一晚上。”
“好的。”
項魚看向對溫沉:“小劉在這裏幫小五嫂掛水,等下會送她去病房,五哥你跟我去辦理住院手續吧。”
溫沉蹙眉,深深的看了項魚一眼,然後對蘇潤輕聲說:“我去去就來,你好好配合護士。”
蘇潤看都不看他。
溫沉起身,和項魚走出急診室。
到了急診室外,溫沉盯著項魚,眼神犀利:“說吧,到底什麽事要刻意避開她。”
“當然是關於小五嫂的傷勢情況了!”項魚視線往急診室裏瞧了瞧,臉色有些凝重,“小五嫂這傷的是右手,尤其是接近虎口那裏的傷口最深。”
聞言,溫沉臉色驟然一沉,“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的意思是小五嫂怕是橈神經損傷,當然這個得後麵在進行拍片進一步確診才能下定論,隻是如果真的是損傷,那以後會出現這個虎口區的感覺障礙,不能上翹大拇指,也無法做一些太精細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她的右手殘了?”溫沉盯著項魚,眼神冰寒如利劍。
項魚被盯得心尖發顫啊,咽了口唾沫,趕緊安撫道:“我隻是打個比方,還沒確診呢!再說就算真是橈神經損傷,你也沒必要這麽緊張,隻是不能做太精細的事情,小五嫂又不是鋼琴家或是畫家,生活上絕對沒問題的!”
溫沉聽完思索片刻,才道:“這事情暫時不要讓她知道,其餘的,隻要對她傷勢有幫助的,全部都用,最好確保她的手能恢複如初。”
“那是自然的,就是這段時間,右手千萬別再亂動了,坐飛機這種事情,絕對不要再發生了。”
“我明白。”
若不是葉青葉對蘇潤影響那麽大,他也不至於這麽著急把人帶回來。
想到葉青葉,溫沉的眸色又是一陣黑沉,李子傑那邊到現在還沒給回複,人怕是凶多吉少了吧?
這件事,他瞞著蘇潤,他也承認是他私心作祟,如若將來有朝一日蘇潤得知真相,怨他恨他,也隻有認了。
誰叫他愛她,甘願為了她背棄道德,就算與全世界為敵又如何?
隻要她在他身邊,一切都值得!
……
這一夜,蘇潤被安排在vip病房裏,掛上消炎水後,藥水裏含有止痛的藥品,很快傷口便不再那般鑽心的疼。
溫沉囑咐李子傑讓保姆照看好兩個孩子。
這一晚溫沉親自陪護在蘇潤床邊。
蘇潤不習慣自己睡覺身旁有個人盯著自己看,好幾次趕他都於事無補,最後不知是藥物的關係還是她太累了,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海都是也是一座沿海城市,微風透過白色紗幔吹拂進來,帶著一點點鹹鹹的氣息。
蘇潤有片刻的慌神,以為自己還在雙魚島,可扭頭就看見沙發上抱著筆記本工作的男人時,頓時清醒過來。
溫沉就在這時突然抬頭,深眸朝她看了過來,開腔問道:“手還疼嗎?”
蘇潤一愣,下意識抬起自己手上的右手,還是裹得嚴嚴實實的,不過確實比昨天不疼,心情頓時好了不少,“好多了。”
溫沉蓋上筆記本放到桌上,起身朝她走來。
在她床頭邊站定後,他倒了杯溫水,扶她起來坐好,把水杯遞到她嘴邊,“喝點水。”
蘇潤實在不習慣這麽溫柔體貼的他,“我可以自己來……”
伸出左手要拿水杯,卻被溫沉躲開,男人低沉略帶霸道的聲音在她耳畔邊響起:“聽話,我不喜歡一句話說第二遍。”
蘇潤:“……”
她剛一定瘋了才會覺得這人溫柔體貼。
……
吃過早飯後,八點半的時候項魚來複查,情況好轉很多,宣布可以出院回家養傷了。
十點的時候,溫沉帶著蘇潤回到星海雅苑。
黑色賓利停在偌大的庭院裏,司機下車打開後座車門。
溫沉從車內下來,彎身把蘇潤抱出來,轉身朝別墅內走去。
蘇潤其實更想自己走,她是手受傷又不是腳,奈何這霸道的男人不容商量,非要抱她。
雙手摟著男人的脖子,她的視線掃過別墅大門上的門匾,四個大字——‘星海雅苑’。
忽然,她蹙了蹙眉,腦海裏有什麽一閃而過,太快,等她再去回想已經隻剩一片空白,而溫沉也已經抱著她走進別墅。
回到這個久仰已久的‘家’,蘇潤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好好看一看,看看能不能想起點什麽,可視線往客廳沙發一落時,冷不防的對上一雙怨毒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