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孝孝看了眼團團,忽然又說道:”好,就算你願意,那你有沒有問過孩子願不願意?你看看團團現在變成什麽樣子了?他是多麽聰明的孩子,難道你要他以後看著他的父親和別的女人生兒育女,難道你要他隻能眼睜睜看著他父親卻不能相認嗎?”
蘇潤怔住,被兒子輕輕握住的手微微顫抖起來。
溫孝孝的話一針見血,紮在了她這半年來最不敢麵對的傷痛上。
她的眼眶通紅無比,轉頭看著兒子。
團團一直安靜的站在她床邊,安靜的握著她的手,麵無表情的小臉上,寫滿了憂傷和隱忍。
他說:“媽咪不難過,團團不傷心。”
蘇潤鼻頭一酸,眼淚來不及忍從眼角滑落,“團團,對不起……”
她低語,泣不成聲。
溫孝孝意識到自己話說得太重了,蹲下身來,抱住了團團,一手握住蘇潤的手,“對不起,我不該把話說這麽重,對不起……”
蘇潤和溫孝孝哭得稀裏嘩啦的,夾在她們中間的團團卻是依然麵無表情。
隻是那雙漆黑的眼睛裏,承載著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深沉。
他不太明白,為什麽明明爹地還活著,媽咪卻不敢和爹地相認?他也不明白明明爹地都還活著,為什麽卻認不出他們了?
小小的他,不明白為什麽這個世界上有這麽多的‘不能’。
他忽然好想快點長大,長得像爹地那樣高高的,那樣也許他就能夠保護媽咪和妹妹。
也許就能讓把那些‘不能’變成‘能’。
也許,爹地就會回來了。
……
經過溫孝孝的勸說,蘇潤終於妥協讓圓圓在封沉那邊待幾天。
溫孝孝回了趟星海雅苑,幫蘇潤帶了些換洗的衣物,然後交代林姐把圓圓的衣服和生活習慣記在筆記本。
林姐把行李收拾好,筆記本詳細記錄好圓圓的飲食作息習慣,按不住好奇問道:“小千金這是要去哪裏?”
“找她爹去!”溫孝孝接過東西,又補充一句:“新認的幹爹!”
林姐愣愣的看著溫孝孝,“什麽時候還認幹爹了?”
“就今天,剛認的。”
“這樣啊,不過也是,小千金長得這麽軟萌可愛,是很討喜,就不知道這人怎麽樣?會不會把小千金拐走啊?”
林姐好賴也是照顧了這兩個孩子一年多了,有感情了,現在圓圓忽然被人接走,這心裏,總歸有些不踏實。
溫孝孝憋笑:“不會的,拐不走的!”
她可還指望小奶包把封沉拐回來呢!
……
從星海雅苑出來,溫孝孝先去了一趟封氏集團,把東西送到人家公司前台後,囑咐是封沉交代要的東西,便走了。
這個地方畢竟是人家封氏集團的地盤,她也不敢太招搖,主要還是怕封老頭子那邊有眼線盯著。
在封沉重新和蘇潤在一起之前,這個封老頭子可別出現壞事哦!
從封氏集團出來,溫孝孝給歐陽打了個電話。
電話裏歐陽說調查的事情已經有了結果,約溫孝孝在常去咖啡廳見麵。
……
晚上七點,在家待了一天沒出門的方圓終於是出門了。
佘琳坐在車裏,看見方圓帶著個鴨舌帽,穿著低調,走出小區後,直接上了路邊停靠的一輛黑色轎車。
佘琳等那黑色轎車開出一段時間後,才發動車子跟上去。
黑色轎車一直朝郊外的方向開去,佘琳察覺到異常。
她拿起手機,開啟了錄像功能,對著前車開始錄像。
車子駛入郊區大道,一路向北快速奔馳。
在駛入一段路燈損壞的路段時,黑色轎車忽然降速,緊隨在後麵的佘琳也急忙踩了刹車。
借著車燈,佘琳看見那輛黑色轎車的後門打開,然後從車內拋下了一個不明物體!
黑色轎車在拋下東西後,迅速關上車門,加速離去。
佘琳踩了急刹,又猛地倒退會到黑色轎車拋東西的位置,將車停下。
在車內觀察了片刻,確認那輛車已經開走沒再回來,佘琳才開門下車。
郊區大道,荒涼寂寥。
這一段的路燈壞了,佘琳查看了一下四周,沒有監控。
她手裏的手機一直保持在錄像的狀態,道旁是茂密的雜草叢。
佘琳開了照明燈,麵前看清了前方的路況。
往前走了不到三米,她的腳踢到什麽,低頭一看,是一個黑色麻袋。
佘琳眉頭蹙了蹙,當下就猜到了這袋子裏裝的是什麽。
她蹲下身,一手舉著手機錄像,一手翻開麻袋,方圓滿是鮮血的臉露了出來。
佘琳呼吸一凝,眸色凝重,伸手探了下方圓的氣息。
很微弱,但還有得救!
她收起手機,把人抗上車。
車子開離郊區大道,往高速路口,古鎮方向迅速開去——
……
蘇潤接到佘琳的電話,已經是深夜十二點。
電話裏,佘琳交代了今晚在郊區發生的一切。
蘇潤聽完後,整個人連呼吸都是冷的。“周雅真的太狠毒了,為了達到目的,連殺人這種事情都幹得出來。”
“太太,方圓現在已經搶救過來了,但人還在昏迷,除了頭部,她的腹部還有兩處刀傷,需要在ICU待上三天,現在我把她交給小張,我手機裏留了當時的錄像,這個在法庭上,也能作為證據。當然,具體車上發生了什麽,還要等方圓醒來,如果法庭上方圓可以出麵指證周雅,那對我們會更有利。”
蘇潤想了想,說:“方圓那邊你交給小張,你盡快趕回來,想辦法跟蹤周雅,這幾天她肯定會和那些人聯係,你想辦法找到她和那些人聯係的證據。”
“我知道了。”佘琳又叮囑道,“太太你那邊自己要小心,我擔心逼急了周雅,她會對你做出更為極端的行為。”
“我知道了,你自己萬事小心。”
“好。”
掛了電話後,蘇潤歎聲氣,轉個身,把躺在自己身旁熟睡的兒子摟到懷裏,低頭淺淺的吻了吻他的頭。
她這一次一定要把周雅徹底擊垮,不再讓她的存在威脅到自己和孩子的安危。
這一仗,她必須要贏!
……
第二天早晨,溫孝孝推開了病房門,手裏提著三份早晨,笑嘻嘻的走進來。“看看我給你們買了什麽呀!”
蘇潤和團團正坐在床上,蘇潤手裏拿著團團畫的畫在看,聽到溫孝孝的聲音,抬頭看過去,就看見她提著早晨衝自己獻寶似的傻笑。
她掃了眼她還和昨天一樣的衣服,微微皺眉:“昨晚又去哪裏鬼混了?”
溫孝孝吃驚:“靠,你怎麽知道我昨晚沒回家!”
“你衣服都沒換!”蘇潤嫌棄的瞪她:“是不是又去喝酒了?溫孝孝你再這麽渾下去,信不信我給溫爺爺打電話?!”
“別啊姑奶奶!”溫孝孝把早餐放到桌子上,急吼吼的撲倒了蘇潤跟前,哀求道:“我沒去喝酒,我昨晚就是和歐陽在一起有點事兒!”
“你和歐陽在一起哪次不是喝酒了?!”蘇潤氣呼呼的捏了捏她的耳朵:“你是不是忘記自己這眼睛是手術過的?你是嫌我還不夠操心嗎?”
“哎呦!”溫孝孝推開蘇潤的手,無奈極了:“我找歐陽真的是談正經兒,孩子在先不說,等會兒跟你說,先吃早餐!”
蘇潤聽了這話,臉色才稍微好些。
溫孝孝衝她吐了吐舌頭,回頭對團團說:“你媽咪好凶是不是?”
團爺冷冷的瞥了溫孝孝一眼:“因為你笨。”
溫孝孝:“……”
三人吃過早餐後,蘇潤借口下去樓下花園散步,帶著團團和溫孝孝下樓了。
樹蔭下,蘇潤和溫孝孝站在那裏,不遠處團團坐在草地上,拿著筆和畫冊,低頭認真繪畫。
蘇潤的視線時刻停留在兒子身上,“現在可以跟我說你找歐陽到底什麽正經兒了?”
“你別一副我幹了啥虧心事的表情,我找歐陽,是為了幫你對付周雅!”溫孝孝說著,從口袋裏拿出一個信封,遞給她:“你看吧,這可是歐陽廢了很多功夫才拿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