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福祿山(2)
“這你可就不講理了,我入大乘夢境還不是你操控的,我如何自己……”忘憂著著聲音低了下去。不對啊,這次她入福祿山結界不就是自己擺的陣法嗎……
“你看看。”雲觀一揮手,夙在空中盤旋幾圈又入林子裏去了,“你有能力入大乘夢境,隻是自己不想。”
承舟看著師徒二人拌嘴不由得染上幾分笑意,這般吵吵囔囔可不是什麽關係的人間都能發生的。
“你要是不來幫忙,為師就累啊。為師一累,不定哪提前去了。哪提前去了,你不就要接班了……”雲觀偷偷瞧了忘憂一眼,她的麵色果真不太妙。
要是她接了雲觀的班還如何報仇?“好了好了,我每日入睡便來大乘夢境。”
“哎。”雲觀支著腦袋歎了口氣,“這是人禍,不是災。我都是白日裏忙啊。”
忘憂咬著唇不由得攥緊了手:“那就下午,如何?”
“一言為定!”雲觀一秒收起苦瓜臉,直起身子,“承舟,將前因後果統統與她了!”
變臉比翻書還快!
忘憂隻覺得自己又被雲觀坑了,連下午的時間都要占用,真要生出三頭六臂也不夠忙的。
承舟愣了片刻,終於找出“前因”該從何起:“你可知護道使與影子?”
“護道使是雲觀,手下管著維封使,負責修正曆史,維護道。”忘憂支著頭想了會兒,“可雲觀的影子去哪兒了?書上影子與護道使幾乎形影不離,為護道使處理繁雜的事務。若護道使有失職之處可取而代之。”
承舟望了雲觀一眼,見他閉目養神並無忌諱之處便下去:“雲觀的影子便是寧國國師鳳子隸。當初發生了些意外,影子有了自己的思維,逃去寧國。”
怪不得雲觀一直提點她心鳳子隸,原來其中有這關係。
“影子是護道使內心深處最恐懼的東西所化,是故,鳳子隸與雲觀生的一模一樣。”承舟喚起水鏡,上頭顯示著一身白衣飄飄的雲觀,眉宇間竟是淡然之氣,沒了額間流紋這樣一看還真不習慣。在他身邊還站著兩位孿生童子,這二人忘憂倒是見過的。
“原來鳳子隸長這樣。”忘憂想起海公公與他的哥哥來,同樣也是孿生子,這麽巧?她向承舟靠近,壓低了聲音問道:“雲觀內心最恐懼的,究竟是自己還是孿生子?”
承舟亦壓低了聲音回道:“鳳子隸乃是雲觀善念所化,被邪氣所困罷了。”
這麽,雲觀內心最恐懼的是自己的善念?!難道是因為他掌管殺戮?可平日裏她瞧著,雲觀也不似泯滅了善心之人。
承舟接下來的話又將聲音放到平常:“鳳子隸同樣知道道的秘密,他故意反道而為之,利用身份之便造了許多麻煩。雲觀因為道的偏差已經受了譴……”
雲觀躺在蓮台上似乎在打盹,毫不在意他們在談什麽。忘憂也知道他雖然表麵上還能拿這件事開玩笑,內心卻是沉重的。
“我們卜算師一族就是受到了鳳子隸的加害,隻餘我一人。”承舟望著自己的腿發愣了片刻,那段痛苦的回憶始終盤旋在腦海,揮之不去。
“鳳子隸為何要害卜算師一族……”忘憂的聲音低柔下去,她害怕觸及承舟的痛處。
這般行事,當真是雲觀的善念?!
可隻見承舟低頭一笑:“卜算師能推演出道,甚至比護道使知道的更多。自遠古來,卜算師便在人間協助護道使,鳳子隸這是砍去了雲觀的左膀右臂。”
書中卜算師一脈通常活不過三十歲,原來是因為知曉了太多機。想不到他淡泊名利的神色下竟包藏險惡之心。
隻可惜了卜算師一脈,承舟若無後,豈不是要在世間消失?
“鳳子隸近來活動頻繁,是占了上乘……”忘憂猜測鳳子隸並不知道她是雲觀的徒弟,甚至不知道有她這個人。但他知道宇文淵,那寒遠曾在終南山之事,他又知道多少?
承舟整理了狐毯,有些為難地點零頭:“是,暫且是鳳子隸占了上風。我們在福祿山建立結界,他一時半刻還無法破解。勝負未定,請忘憂姑娘助我們一臂之力!”
鳳子隸成為護道使對忘憂還有好處,這樣她接班的時間又可以往後推推,不定過完這一生鳳子隸的位置依舊穩如泰山。
可鳳子隸為撩到道能做出不義之舉,此人人品難測,不該上位!
忘憂歎了口氣:“如何幫?”
她話音剛落雲觀便從蓮台上坐起,長長地伸了個懶腰:“這一覺真真舒服啊~”
若是能,忘憂真想扯扯嘴角,雲觀故意的吧?他連服她的信心都沒了嗎?
“雲觀。”承舟好像看不出雲觀是故意的般溫潤一笑,“忘憂姑娘答應了。”
雲觀揉了揉眼睛,看著忘憂滿臉欣慰:“不錯,孺子可教!下蒼生的重擔就要落在你肩上了!”
忘憂聽不得雲觀如此恭維,連忙發問堵住他的嘴:“我倒是忘了問,何時能恢複寒遠記憶,嗯?”
雲觀聽見忘憂有此一問,笑容瞬間僵了僵:“此事日後再議,現在有更重要的事!”
他一抬手,又是兩疊半人高的書出現在忘憂身邊:“這些書也是任務的一部分,一定要熟記於心!”
她正想出言反駁卻被雲觀搶先一步打斷:“看完這些,我就可以認認真真教你法術了,可以降妖伏魔的那種哦。”
忘憂一蹙眉,雲觀還能相信嗎?可是學習法術的誘惑確實有點大。
“放心,這次真真的。”雲觀起身拍了拍承舟的肩,“有承舟作證!”
她望著兩堆書歎了口氣,隨手拿過一本便是《招數訣竅精編》,隨便翻翻便是一個人不斷變幻動作,看的她都厭了:“好,姑且信你一次。”
“這就對了嘛。”雲觀撩開袍子在她對麵坐下,“現在我們來聊聊,如何阻止鳳子隸。”
……
忘憂再次回到體內睜開眼時,福祿山依舊是煙霧繚繞的模樣。她細細想了遍在大乘夢境中與雲觀、承舟商量的事,也不知道該如何向宇文淵開口。
宇文淵正調息間瞥見忘憂轉醒,連忙上前:“如何?”
忘憂瞧了一眼他身後的流影,走回青苔階上:“我有事與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