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金佛寺（1）
嶄新宏偉的金佛寺在朦?朧薄霧的籠罩?下，?似飄?在雲賭剪影?一般?，顯?得分?外莊嚴肅?穆。??
忘憂眺望著遠方金佛寺的輪廓，耳畔是王鈺與婦人們拉家常的話語聲。
原以為她會遊湖逛街之類的，沒想到竟跑到山上來，是要拜佛。
要這金佛寺也是一個傳奇，是京都唯一香火繁盛的佛寺，長盛不衰靠的無非有二：一為送子，二為官運亨通。
是故無子或家中有走仕途的婦人都會來拜拜。
“啊呦，你可問對人了！”那邊一位大娘被王鈺哄得喜笑顏開，熱情地拉住她的雙手，“我兒媳婦生娃時候疼了一夜啊，最後請了城東的婁婆婆，半個多時辰孫子就生出來啦！”
王鈺在心中記下，這是她第五次聽到“城東婁婆婆”，過幾日定要親自拜會：“那這兒夜啼，又該如何呢？”
“朝安街有個仁濟鋪，裏頭有兒安健丸，吃了……”
忘憂悄悄轉過身，不再聽她們的“育兒經”。她負手俯瞰?一路走來的山路，老少相互摻扶，不時對著綠樹?環抱?間嵌著的幾尊摩?崖石刻像?躬身膜拜。
彎彎曲曲的石?路?一直?延伸?到山??頂的寺廟，一路上?，有?挑水?、打掃的和?尚，?有絡?繹不?絕的?香客?，他??們手提籃?子，?模樣虔誠。
忘憂觀察著香客們，上山時籃子裏皆提著蔬果，而下山時籃子裏裝著香囊與平安符。特別是一款正紅祥雲紋的香囊，香客們幾乎人手一隻。
“清漪！”王鈺見她看著什麽入神，叫了好幾聲都沒有回應，隻好動手拉了拉她的衣袖，“看什麽呢，繼續走吧！聽寺裏麵有好吃的糕點！”
“那個香囊是怎麽回事？”忘憂輕聲問道。
“那個啊。”王鈺亦聲回應，“是寺裏賣的，掛的是圓泰大師親手做的名頭。是能凝神定氣，強身固本。”
圓泰大師？不知與圓慧是什麽關係。
王鈺見她一臉茫然，接著解釋道：“圓泰大師經常被太後召進宮祈福，比金佛寺住持還高一個輩分。”
與太後有關……她想起宇文淵的顧慮，這圓泰會不會也與古塔有關？
“走吧，去瞧瞧。”
……
王鈺一路上要與許多婦人談拉家常，忘憂無法，隻得一人先登上了金佛寺等她。
遠遠望著金佛寺便覺得氣派，近看之下陡然多了幾分威嚴之氣。悠揚的佛歌包繞著整個金佛寺，這靜謐安詳的環境讓人連呼吸都變得心翼翼。
然而在這莊嚴虔誠的氛圍下，卻有一頂轎子格格不入。香客們皆是步行而上，這轎子的主人必是身份顯赫。
她環顧四周也沒找到什麽有意思的東西，踢了好幾回石子便厭了，隻好盯著轎子研究起來。
高三尺許，深約四尺，轎箱兩壁欄檻都雕鏤金花，典雅大氣。四位轎夫身強力壯，站立如鬆，主人不在場依舊目不斜視，一看便是訓練有素的練家子。也是，這樣的山路若有一人體力不支，腳下一晃，後果便不堪設想，定是精挑細選的轎夫。
不一會兒香客們自動讓出一條道，便有一行人從金佛寺正門而出。為首的女子一身素淨淡藍衣裳，縫著金邊，就是遠遠瞧著也覺得儀態端莊，渾身透著清貴之氣。
隻可惜看不清臉，忘憂隻能瞧見她旁邊的和尚對她十分尊敬。旁人皆是向那和尚躬身，而那和尚卻是向她行禮。
女子與和尚敘了會兒話後便上了轎子，四個轎夫同時抬起，向山路緩緩移去。
忘憂也向裏挪了些，躲在人群中，與其他香客一樣目送著轎子遠去。
真真是氣派，轎子後麵還跟著兩位年紀尚的丫鬟。忘憂眼尖，果瞧見她們腰間也掛著正紅祥雲紋香囊。
她見旁人議論紛紛，也學著王鈺的模樣掛著笑臉，向一旁剛剛結束長篇大論的老人家問道：“婆婆，問個事，那轎子中是何人啊？”
老人家滿臉自豪：“一看你們年輕人不常來金佛寺不曉得！她可是金佛寺的常客，身份尊貴著！”
一旁的婦人湊上來：“我聽別人是個公主，可對？”
老人家擺了擺手：“輩分錯了，不是公主，是長公主！陛下的妹妹！”
又有一位好事者問：“是哪一位長公主殿下？”
“那我這個老婆子怎麽曉得！”老人家爽快地笑著，“轎子都走遠了，散了吧。”
香客們上金佛山也不是為了湊熱鬧的，果真一會兒散開，各做各的事兒。人群散去，徒留忘憂呆呆立在原地。
長公主……現如今還在京都，比宇文璟年輕的長公主共有五位，不知是哪位長公主？
忘憂突然蹦出一個念頭：長平長公主？
記憶中長平長公主的模樣與那女子重合，似乎嚴絲合縫。可那女子的體態應該比長平長公主更年輕些……
“這些事我們女人都要經曆一遍，沒什麽可怕的！”
“好嘞，大娘心腳下，慢走啊！”
“有空常來玩！”
“哎，知道了！”
王鈺與婦人們分別，果然一到山頂就看見忘憂站在最顯眼處，立馬蹦蹦跳跳地迎上去：“又在想什麽呢？開心點。”
“你上來時見到下山的轎子了嗎？”忘憂被她拉著向金佛寺內走去。
王鈺搖了搖頭：“沒有啊。這山路那麽不好走，怎麽會有人坐轎子上來，不怕摔著啊？”
沒有？
照王鈺的速度一定會與轎子碰上，可沒迎…難道下山另有一條路？
“我和大娘大嬸們聊得可開心了。她們這個時辰買香囊的人比買糕點的人多。”她著著已進了內院，果然滿眼皆是排長隊買香囊的人。
“五兩銀子一個普通的，十兩銀子一個圓泰大師開過光的，這麽貴還有這麽多人買？”王鈺看完立著的價目實在不明白，交智商稅這種行為，真是從古流傳至今。
而忘憂的目光越過人群，她總隱隱覺得此處被人監視。果不其然，就在眾人目光皆匯聚在香囊攤上時，一個?老和?尚卻在後方鬼鬼祟祟，眼神閃躲著在每一個人臉上流連。
偶或有香客向??他一拜，他便敷衍地回禮，又朝僻靜處躲了躲。
他在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