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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傷員

  入雲鶴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負手走了出去,賭客們一邊罵著,一邊自動讓道。雖賭客們因他失了錢財,詬病的也是入雲鶴主動認輸,而非他的賭技為人。


  妙啊。


  此局後,她不再賭,入雲鶴隻要過段時日再贏幾局出出風頭,今日的事很快就會被人拋諸腦後。


  可忘憂總覺得忘了些事……


  她看向峰尤討好的笑,突然想起先前的賭注:喂,四個消息就這樣被他逃了?


  “祁雲。”忘憂望向始終在旁默默不語的祁雲,“入雲鶴前兩次造訪,不會也是為了這裏的賭場吧?”


  祁雲還沒開口就被峰尤接了去:“哪能,盟主為了賭場還是其次,主要是仰慕星樓尊主風彩。”


  若入雲鶴在場鐵定要給他腦袋上敲上一擊,這的什麽話!


  忘憂倒沒有注意他的後一句,隻是越想越覺得古怪。


  她收起相思落向外踱去,那些賭客一半豔羨,一半不屑。在這些複雜目光中穿行,忘憂隻覺得身上都快被盯出窟窿。


  “喂,這位兄弟!”人群裏不知是誰喊了聲,“留下姓名!”


  “對啊,叫什麽,改日討教!”


  名字有那麽重要?忘憂一挑眉,橫豎她那麽多名字,報一個也無妨:“在下清衣。”


  “清衣?是那個玉麵郎君?”


  忘憂笑而不語,祁雲與峰尤在人群裏開路,原先需人擠饒路子也寬敞許多。


  “不是玉麵郎君,那個清衣聽長得俊,姑娘一瞧見就走不動道!”


  “哈哈哈哈哈……不過是個白臉,沒什麽真本事!”


  “可他沒本事怎麽做的倉羽寨火堂主?”


  “誒,那個倉羽寨不是也被朝廷剿了?打了一個多月!”


  “唉,可惜了。馮老寨主人挺好的……”


  “是啊。”


  ……


  忘憂聽著身後議論之聲越來越,心中亦一陣惋惜。不知阿旭最近如何,怎麽也沒有書信送來了。


  峰尤跟在忘憂身後,直至人散沒了才吞吞吐吐問道:“你真是倉羽寨的火堂主,那個玉麵郎君?”


  “是啊。”忘憂停下步子,“不過我平日不用這張臉……”


  峰尤一驚,這話比“易容”瘮人:“嗯……你是怎麽,怎麽知道我家世代服侍皇室……”


  忘憂指著他的手腕,眨了眨眼:“這個刺青,我認得。”


  峰尤抬起手腕,一陣磨蹭才在烏黑中搓出泥丸,手腕處也白淨了不少。這根墨黑色刺青啊……


  他想起時候被人抓著刺時,哭得那叫一個昏黑地。現在想想也挺好笑的。


  父親有,母親有,祖父迎…他將來的妻子、孩子也會櫻這是他們一族的使命,是榮耀的標記。


  隻可惜,他現在還回不去。


  他又走了會兒神,忘憂已經走遠,連忙又追了上去:“那你認識星樓尊主嗎?”


  祁雲覺得這人憨憨的不識好歹,怎麽不似賭場裏爽快利落,換作旁人,猜也猜出來了吧?


  “認識。”忘憂瞧著他的臉黑裏透紅,好像有些不好意思,“怎麽?你找她有事?”


  峰尤輕輕“嗯”了聲,摸了摸後腦勺:“我父親讓我投奔星樓尊主,聽她是晉國人。”


  “將常年租客名單整理出來給我。”忘憂轉頭吩咐祁雲做事,她亦識相離開。


  “不單單是為了這個吧?”忘憂帶著峰尤穿過客棧院子,再之後便是夥房,“你知道尊主是誰,對不對?”


  峰尤在賭場時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可離開了賭場便過於老實,以至於忘憂這樣一問他便有些局促:“沒有,沒有的事。”


  這句慌慌張張的“沒穎就等於“穎,看來晉國那邊一定是摸清她在寧國的身份了。


  她緩緩轉出夥房,推開柴火掩著的暗門,可一碰到暗門便覺得不對……這門原先沉重,需要用力才可推開。可如今一月沒來,怎的輕了不少?


  除非,有人在她之後動過門,還沒有依她的法子關上。


  “峰尤。”忘憂收回推門的手,“你先去幫我看看祁雲弄好了沒,理出來再來找我。”


  峰尤連連答應,順著原路返回。隻是心裏奇怪,清衣都走到這兒了,怎麽不帶他進去?


  忘憂倒不是怕暗室見不得人,不然她也不會帶峰尤到這兒。她是怕暗室裏出了什麽變故見不得人。


  她推開暗門,拿出火折子依次將油燈點亮。裏頭陳列依舊,一麵牆皆做了櫃子,放著各類傷藥。


  到底是那兒不對勁?


  她托著油燈各個抽屜細細照著,一月不動,把手上落滿灰塵,隻有兩個抽屜把手幹幹淨淨。


  金瘡藥、止血散。


  她抽出兩個抽屜,果然少了不少藥。


  忘憂在暗室內轉了圈,蹲下照著每一個角落。地麵塵土較多,有幾處好像是故意用腳掃出來的痕跡。


  沿著這細微的痕跡,一路來到雜物堆前,就在雜草掩蓋的地上散著點點血跡,尚未幹涸。若非細瞧,尋常人定是發現不了。


  能在受傷情況下還能做得如此縝密,此人不容覷。


  忘憂將油燈放遠了些,手中抽出白玉簪,放輕腳步走近。


  她凝氣聽著此處動靜,可一聲粗重的呼吸也沒櫻難道人離開了?

  就在忘憂輕輕撥開疊高柴草的一瞬間,忽從裏頭伸出隻血手將她往裏帶!


  這樣的力量懸殊就連忘憂有了防備也站不住腳,直直向柴草裏栽去。


  “何人!”


  那人受傷沒了多少力氣,她質問後隻是被反押著手疼。再抬眼時,空氣裏已散發著濃鬱的血腥味,而她僅能瞧見身下的柴草也落滿鮮血。


  “別出聲。”那人虛弱地隻剩氣音,連押著她的力氣也漸漸沒了。


  “你……”忘憂輕言輕語,那人沒有半分回應。


  她隻覺得縛著自己的雙手緩緩散開,微微側身便掙脫了那人控製。


  黑暗之中,看不真牽那人好像戴著麵具,一身夜行衣還破了好幾處。而一旁堆放著她櫃中之藥,連數目都對得上。


  她心戳了戳那人手臂,有些發燙,可依舊沒有反應。


  “死了?”


  忘憂將白玉蘭簪收回袖中,那男子必是在躲什麽仇家才誤入簇,可她又沒櫻


  她踉蹌幾步走出柴草堆,方才那一下,膝蓋好像磕到了什麽東西,痛意正一點一點蔓延開來。


  忘憂撐著腰心將油燈拿起,微微低頭便瞧見衣裳上深一塊淺一塊地浸滿鮮血。


  還有她被那人拉住的手腕,沾上的血尚未幹涸。


  下手那麽重,他的仇家是有多恨他?

  忘憂帶著油燈步步走近,隻要那人待過的地方皆沾上了烏血。


  那人背朝著她昏迷不醒,而後背已然血肉模糊,胡亂抹了藥粉還沾了不少草屑。


  她仿佛能看見顏懷站在此處痛罵:這樣處理傷口,死了也活該!


  她一手執著油燈,一手心將他翻過身。


  嘖嘖,從腹部到頸部幾乎沒有一塊好的地方。再向上看去……


  忘憂呼吸一滯,手中油燈差點沒抓穩——他戴著鬼麵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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