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統一戰線
忘憂轉過身來,這原本是計劃中的一環,如何不幫?
可她不能主動尋朱妧,隻等著她來找。
“康王妃是什麽意思?”忘憂站在原地給月芙使了個眼色,她立馬會意便去查探有沒有偷聽的隔牆之耳。
朱妧吸了細鼻子,將自己聽到的一股腦兒倒出:“前月,那隻抓傷你的野貓就是安洛洛安排的!她原想叫你的臉再添一道疤,誰知被你躲開了呢。”
“還有街上糾纏你的乞丐,也是安洛洛尋的。她還納悶,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怎麽能從他們手裏逃走,還將他們打成重傷。”朱妧的很慢,卻很穩,“我記得當初賞花會時你還是唯唯諾諾的樣子,如今怎的變了?”
忘憂淡笑道:“我也記得康王妃在賞花會時還是溫文儒雅大家閨秀模樣,怎的如今也變了?”
朱妧無奈地點零頭,不再懷疑。形勢逼人,竟可以將人逼到如此境地。若不是她親身經曆,又怎敢想象?
“這般如此,如此這般,林林總總也有好十幾件,這些還都是我偷聽來的,沒聽來的不知還有多少!”朱妧揪著帕子向前一步,“有時候我有些可憐你,可又想想你何須我可憐。他們作賤我的,我一樣也沒躲過,你卻能安然無恙。”
“清漪姐姐。”朱妧的聲音軟下來,“我求你,幫我……”
她拉開自己的衣袖,細嫩的手臂上深一道淺一道鞭痕:“康王在外人眼中是一個模樣,回到家中又是另一個模樣。前日才剛剛死了一個侍妾!”
“我嫁來兩月,真的不知道哪一個才是他。有時人好好的就發了瘋,無論白日黑夜就要打,也有時瘋著瘋著突然清醒過來,又抱著我哭。”
朱妧擦拭著淚,似倒苦水一般下去:“明麵上我是王妃,可這府裏誰不知道她安洛洛才是真的王妃?我算什麽呢?”
她的聲音漸漸低下去:“這樁婚事是陛下親賜,要想在他在位時和離也是不能。祖父年紀大了,我也不想麻煩他……”
“所以,你希望我幫你什麽呢?”忘憂靜靜聽朱妧下去,麵上淡笑。
朱妧向後使了個眼神,那個槳喜鴛”的奴婢也退了下去:“我知道你有本事,有沒有辦法,叫康王主動休妻。又或是叫我逃出康王府去,不連累家人。”
忘憂聽到朱妧的話還是有些意外,她原以為這裏的女子皆是逆來順受,不會為自己打算。
“你都想好了?”忘憂挑了挑眉梢,她的語氣讓朱妧又有些遲疑。
“我……”朱妧拽著帕子,實話,真逃出去她一個弱女子又能做什麽?她隻是想逃離宇文汐的魔爪罷了。
“康王妃又怎麽這麽信任我?就不怕我將你的事抖出去?”忘憂這三問一出,朱妧便知道她在擔心什麽。
服一個萍水相逢的人幫助自己,確實難。
“我發誓,我隻是為了自己,絕不是任何人給你下的套。”朱妧舉著手,做出發誓的動作,“祖父雖疼愛我,可在這件事上,他不會由得我胡來。因為安洛洛針對你,我才更放心和你這些……”
朱妧聲音低下去,這話不假,隻是出來還能讓清漪幫忙嗎。
忘憂也知道朱妧的處境,朱妧要尋她,她又何嚐不是?這般試探下來,康王妃的膽量還不錯:“你可以去晉國,那裏更適合女子生活。”
朱妧的眼睛亮起來:“你肯幫我了?”
“這就要看你的選擇。”忘憂沒有要嚇唬她的意思,“你若選擇逃,那便是與‘朱妧’再無關係。你需得斬斷與寧國的一切聯係,改頭換麵,否則,你也能想象康王的手段。”
朱妧低下頭,她這幾夜翻來覆去想了良久,真的脫離“朱妧”這個身份,她舍得祖父祖母嗎……
“留在康王身邊,我隻有死路一條……”朱妧下定決心抬起頭,“我願意等到峰回路轉的那一。”
“好。”忘憂點零頭,“這幾日我會派人與你聯係,可一旦行動,不可再改變心意。”
朱妧應了聲,臉上的笑意終是多了些:“謝謝你,清漪。”
……
宴席設在流水台上,少了男人們的禮儀規矩,眾女賓們玩起來少了約束。或是鬥詩或是賭,隻要輪到忘憂的地方,她必是先飲了酒。
鬥詩?那向來不是她擅長的地方,閨姐們飽讀詩書的才玩的下去,何況她也沒有那個閑情逸致。
至於賭,她本著送錢討好的原則,更是故意輸了幾局。玩了一圈,也與眾女賓熟絡不少。
也不知道罰了多少杯酒,一聲“齊王妃到,康王側妃到”,引得眾人停下手中的遊樂紛紛行禮。
朱妧雖不用行禮,可臉色難看不少。
安洛洛的肚子也有三月,對外報一月。她撫著肚子也不給朱妧行禮,徑直便坐下:“我要的甜湯呢,溫了嗎。”
奴婢立刻捧出還冒著熱氣的甜湯呈上,安洛洛隻喝了一口便蹙著眉剜了奴婢一眼:“這麽甜,是給人喝的嗎?”她忽而笑起來,“你別怕,去領了罰,餘下一桶甜湯都賞你喝了罷。”
那奴婢低聲求饒著,很快便被拉了下去,可除了朱妧與忘憂,誰又會注意到這事?
桓妤的肚子也有三月多,她穿著一身雀羽鬥篷,裏頭露出的冬裝也是瓏思坊新製。宇文淵出去這兩月,她臉上的笑意反增無減,人也越發光鮮亮麗。
忘憂隻覺得有些好笑,她原以為桓妤還能堅持一陣,沒想到宇文淵才出去半月便接受了陸奉,也就是峰尤的示好。
“姐姐。”桓妤甜笑著向忘憂問好,忘憂也同樣回了禮數。
安洛洛坐上側妃之位,沒多久又恢複了姐作派。她現在最見不得忘憂,一見到她便想起自己在宮裏的那段窩囊日子,自己竟還給她下跪過!
“韓少夫人嫁過去這麽久,肚子還沒點反應?”安洛洛嗤笑著,似炫耀般撫了撫肚子。
“阿珂都不急,康側妃又何必著急?”忘憂柔聲著,安洛洛臉色霎時一僵,這不是皇帝不急太監急的意味嗎!
她扯起嘴角:“韓少夫人現在是厲害,讓兩個男人兩頭牽掛,真是我們這些女子做不來的。”
朱妧蹙起眉,可她不敢替忘憂出頭。齊王與柳家三姐原是外頭傳的捕風捉影的事兒,她怎麽能拿到台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