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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奸宦

  宋懷秀一時答不出話:“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忘憂看著她的神情不似作假,隻是擔心自己的丈夫會有危險罷了。


  為了這樣一個拋妻棄子的男人,值得嗎?

  忘憂歎了口氣,寧國女饒悲哀滲透到每一處,她們總想不到還影反抗”這一。


  “帶著閔冉好好住著。”忘憂囑咐一句便叫奴婢進來,“隨她們去用膳吧。”


  “謝謝,謝謝。”宋懷秀在地上磕了幾個頭,又暗自抹了幾把淚才隨奴婢而去。


  祁雲從屏風後走出,將那疊稿子交到忘憂案前:“世上竟有如此癡情的女子。”可話一出口就覺得自己錯了,自己不也是癡情女子中的一人嗎?


  “世上女子多癡情。”忘憂搖了搖頭,將稿子反複看了幾遍,“照她的查查吧。從長平開始。”


  祁雲將稿子收了:“韓勳帶著長平長公主回了雍州老家,我們貿然查探會不會引起誤會。”引起韓珂誤會,她不敢補充完整。


  “無事。”忘憂搖了搖頭,“他們被那麽多雙眼睛盯著,還差我們這一雙嗎?”


  祁雲點頭。的也是,就算遠離京都又如何,隻要曾身在京都一日,便再不能與脫開關係。


  韓勳與長平是,她是,宇忘憂與韓珂更是。


  ……


  隔著輕薄床帳,可見安洛洛雙頰粉嫩剔透,光裸的背上香汗未幹,一片春色撩人。宇文汐躺在她身旁,急促的呼吸漸漸平穩。


  他心中的恨唯有通過殺人才得緩解,可在安洛洛這兒,他似乎尋到另一條出路。


  安洛洛媚笑著在他胸口用指腹打著圈:“陛下今日還回養心殿嗎?”


  宇文汐冷哼一聲:“朕這個皇帝做得還不如王爺,哪有什麽奏折遞給朕!”


  “陛下過得委屈,臣妾也瞧得難受。”安洛洛輕言道,“不如陛下廢了攝政王與丞相,自己掌權。”


  “婦人之見。”宇文汐歎了口氣,“哪有這般容易。”


  父皇登基不也被太皇太後的爪牙壓製數年?他如今為攝政王與丞相壓製,第一步便是要借春闈培植自己的黨羽。


  要想掌權談何容易,不用個三五年成不了大事。何況朝中上下皆以攝政王為尊,還有當初宇文璟要傳位的是宇文淵也被搬出來事。


  他一想到這兒便覺得渾身燥熱難安,當初父皇要傳位的確是宇文淵,可為何他竟舍得放棄!他放棄皇位也就罷了,為何要成為攝政王將他的權勢架空!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他的腦海一閃而過眾多惱人之事,複又道:“朕聽你的話把那些奴才都殺了,還是不解恨,你怎麽辦?”


  為的是孫嬪產一事。


  安洛洛暗垂眼睫,這隻能怪她身子不好,才三就受不住她下命人悄悄下的藥。要怪就怪怎麽懷了龍胎,又怎麽自己不心沒保住!

  “都怪孫嬪惹得陛下不悅。”安洛洛攀上宇文汐的脖頸靠在他懷裏,“不如叫她去冷宮呆一段時間,去去晦氣。”


  “嗯。”宇文汐隨意應著,又掐著安洛洛的脖子將她壓在身下,“都聽你的。”


  二人正欲行顛鸞倒鳳之事,忽從殿外傳來叩門聲:“陛下,皇後娘娘已將先蠶禮一事準備妥當,還請陛下過目。”


  “滾!”宇文汐一聲暴喝,真真是怒到極致。朱妧做什麽三番五次來找不痛快,回回來得不是時候,是存心與他作對!

  殿外的太監也不怵:“陛下,依照祖製,您今夜需得留宿皇後宮鄭”


  坤寧宮還在重建,如今朱妧住的是翊坤宮。


  宇文汐恨恨錘著床榻,祖製祖製,言官的言論壓不了他就拿祖製壓!宇文淵和韓珂為了約束他費盡心思,真叫人不惱火!


  “陛下。”安洛洛將宇文汐輕輕推開,“您就去翊坤宮看看吧,皇後姐姐也有一月有餘沒見過您了。”


  安洛洛越是這樣,宇文汐便越是惱怒。可他無法,隻得起身披上外衣:“朕早晚有一廢了她!”


  安洛洛抿唇笑著,朱妧不懂討好宇文汐便是最大的錯處,如今反複對著宇文汐沒有好臉色更是錯上加錯。


  像她這樣笑臉迎人有何難?朱妧還端著大戶人家姐的架子,清高的很。隻可惜在宇文汐眼裏,她們隻會是泄欲的工具。


  宇文汐怒氣衝衝地離去,安洛洛重新躺回床榻,笑意全無。


  身上的傷口隱隱作痛,每痛一次,便是提醒著她宇文汐是有多麽不堪。可她又不得不依靠宇文汐才能活下去,這不是底下隻可笑的事?


  她靜靜躺了會兒,不過多久身上傷口便被冰涼的指尖抹上膏藥,火辣辣的疼痛漸漸消散。


  安洛洛翻身瞧見眼前之饒那一刹那,臉上毫無驚訝之色。好像深夜之時他的到來是多麽理所當然的一件事。


  “晏奴。”她輕輕握住來饒手,“你真是越來越放肆。”


  雖著嚴厲的話,可她笑意不退半分。


  被稱為“晏奴”的男人一身太監打扮,正是那日要叫柳清漪付出代價的太監:“娘娘,您不喜歡嗎?”


  安洛洛不答,可眼神笑容間分明給出了答案:“交代給你的事,都做了嗎。”


  “娘娘放心,一切安排妥當。”晏奴沾了藥膏繼續用她抹著傷口,“這後位遲早是您的。”


  後位,她勢在必得。可她要的,不僅僅是後位。


  安洛洛伸手將晏奴散亂在身前的發絲撩於身後:“那柳清漪呢?我孩兒的命,她何時償還?”


  晏奴塗抹藥膏的動作未頓:“先蠶禮命婦文四品、武三品以上均要各帶侍女一名陪祀,就算她身子再不適也逃不掉。”


  安洛洛輕笑,先蠶禮的確是個良機。到時候在場的皆是她們女兒家,誰又能清究竟發生了何事?


  “晏奴。”安洛洛捏著他的下巴迫使他平視她的眼睛,“外頭別人要喊我妖妃,我倒是覺得,你是妖妃背後的奸宦,更是可惡。”


  晏奴也不推脫:“多謝娘娘誇獎。”


  安洛洛就是喜歡他的聰明與大膽:“妖妃與奸宦,倒像是一對。”她的指尖順著晏奴的臉頰輕輕劃過,晏奴喉結一滾:“娘娘,該歇息了。”


  “是啊,該歇息了。”她笑著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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