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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當局者迷

  趙孟星得意般向祁雲一望:“那就這般定了!”


  祁雲微微蹙眉沒法什麽,既然忘憂下次再她來,那下次便再好好揍他一頓!從到大,真是沒見過如此氣人,如此強詞奪理之人!


  忘憂與裴鬆、趙孟星談笑間,忽背後被東西蹭了幾下。她轉過身去,踏雪已親昵地靠過來。


  “這匹,乃是千裏馬!”趙孟星眼睛一亮,他想摸摸踏雪,可它一個踏步便躲開。趙孟星無奈地收回手,轉而摸了摸後腦勺,“此馬,倒是有靈性得很。”


  “不是好馬也送不出手!”


  眾人被聲音吸引過去,獨獨忘憂不回首:“我也沒收下。”


  韓珂騎在馬上,風度翩翩間又多了幾分豪氣,叫祁雲移不開眼。她猛然意識到自己盯著他太久,連忙移開目光,雙頰微紅。


  “該走了。”


  又是一聲清冷的聲音,忘憂這才回過頭:“知道了。”


  礙於眾人在這兒,宇文淵沒有伸出手,可韓珂將馬鞭一橫攔住忘憂的去路:“回我府上,再聊聊。”


  忘憂顰眉,給他使了好幾個眼神卻全然被他忽視。唉,究竟韓珂和宇文淵要相爭到何時,她才不想夾在二人中間。


  “此番,是我先與她好的。”宇文淵攥起忘憂的衣袖,回應得幹淨利落,“告辭。”言罷便拉著她頭也不回地走了,全然不顧身後不明所以的眾人。


  祁雲抱拳告辭,來到韓珂麵前時又不禁多看了他幾眼。她終是沒有再能什麽,轉身跟上早已被拉離的忘憂。


  韓珂眯著眼看著他們漸漸走遠,麵色愈發陰沉。宇文淵,好啊,在旁人麵前也敢薄他的麵子!


  “延之,子思,我先走了。”他不悅地撂下一句話,牽起韁繩便向營外奔去。


  趙孟星摸了摸下巴,頗有幾分好奇:“為何寒遠與言修對雲賀格外與眾不同?你有沒有覺得,他們中間好像有火藥味?”


  裴鬆一手貼在身前,一手貼於身後,望著他們離開的方向隻是淡笑著搖頭:“子思你還未瞧出來嗎。雲賀,乃是女子。”


  “女子?”趙孟星插腰的手都驚得垂下來,“怎麽會……有胡子有喉結,毫無女兒之態!”


  裴鬆拍了拍他的肩:“忘了我三妹嗎?扮男子,她那時可是險些騙過你。你若不是提前認識她,沒準就是被騙了。”


  趙孟星若有所思地點零頭,裴鬆這話甚是有理。他一想到裴鬆的三妹便一晃神,再回過神時裴鬆已走遠,連忙追上去:“所以你又為何斷定她是女子?”


  裴鬆站定:“她與我們在軍營相見時有何不同?”


  趙孟星細細回想了番,還是搖了搖頭:“沒有不同啊。”


  “她的膚色比來時白了些,領口還有棕色脂粉痕跡。想來,是與言修賽馬汗水暈了脂粉。”


  裴鬆這樣一,趙孟星細細一想,好像確實是這麽回事。可雲賀一位女子,為何要假扮男裝?他的思緒又飄忽到祁雲身上,若雲賀是女子,那祁雲呢?他該不會也是女子?那今日,他竟是被女子教訓了?!


  “何況,她身量比正常男子矮許多,連手掌也一圈。”裴鬆回憶著,雲賀裝得很好,可不是男子終究不是男子,無論如何裝扮都有漏洞。


  “言修,乃是當朝右丞相,雲賀為女子。那你,寒遠是誰?”


  趙孟星被問得輕輕搖頭。言修是右丞相的事兒還是剛剛聽別人的,廖華昨日的試探亦是韓珂安排。


  他不願想那麽多,寒遠想就,不想何必探究?

  裴鬆輕輕歎了口氣,也不再下去:“走吧,我們該回去了。”


  ……


  夜已暮,宮燈被太監們心點上,連綿一片。上無星,隻有皎月一輪,清輝而落,映透萬物斑駁疏影。


  殿外忽然有光亮起,燈籠急晃而來,三四位太監跑動的腳步聲遠遠傳來,越來越響,至殿門方止。


  “娘娘。”其中一位太監輕聲出言,隻聽著裏頭傳來一聲“進”,便將縛著的人向裏一推,又快速闔上殿門。


  安洛洛閉上眼,手指輕輕劃著床掾紅木:“如何啊?”


  晏奴雙手與身子縛住,隻好跪行而上:“靜妃……死了。”


  安洛洛嗤笑一聲睜開眼:“就這樣死了?”


  晏奴有些懼意,可還是強忍著揚起一抹笑:“是,奴才親眼看著她喝下陛下賜的毒酒,痛了一個多時辰才咽氣的……”


  “哦?”安洛洛拉起輕紗披在身上,懶懶地換了姿勢繼續睡著,“太便宜她了。”


  晏奴聽著安洛洛的聲音不由得心下一冷。靜妃足足喊了一個時辰,他便聽了一個時辰,痛得她抓著地磚,最後指甲齊根而斷,磨得血肉模糊。


  安洛洛管這槳太便宜她了”?

  他不敢去看這狠毒的女人,這下被她從牢裏出來,又會如何折磨他?

  安洛洛望他半晌,見他唯唯諾諾的模樣有些好笑。忽而揚唇起身,兩步便至他身前,一把握住他的下巴,迫他抬眼與自己相視:“晏奴啊,本宮這般寵愛你,你竟也舍得投靠靜妃?如今本宮回來了,她死了,你又能投靠誰去?”


  晏奴背後直冒冷汗,咽了咽口水,連聲音都有些細微發顫:“娘娘,晏奴從始至終心中都隻有您!靜妃借著權勢要奴才去她宮中,奴才沒有您的庇護,還能拒絕嗎?”


  得倒是可憐,頓時將自己摘得一幹二淨!

  安洛洛眸中怒火一盛,可也隻能壓下。什麽責問他是不是有妻兒,是不是派了太監要置她於死地,她都閉口不談。


  至少,現在還不能撕破臉。


  “娘娘……”晏奴望著安洛洛時雙目含情,除了恐懼倒多出了幾絲“您一定要相信奴才啊”的可憐勁。


  安洛洛鬆了手,主動解了縛著他的繩子:“這回本宮能出來,你與背後的主子出了不少力吧?”


  晏奴有些不可置信。怎麽,娘娘竟然不知道那太監是他指示的?可安洛洛既然給了個台階,晏奴便鬆了口氣順著下了:“能為娘娘做事,是奴才的榮幸。”


  安洛洛腹誹著他倒是反應得快,重新倚回塌上,伸手招他過來:“那本宮還有一事,你們,幫是不幫?”


  晏奴滿臉諂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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