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沒有合格的對手
“兩位男爵先生，這張親筆簽名還給你們，一千金幣估計你們也不會給，算了！我也不要了，記得下次別再做這種事兒，丟人，丟身份！”
祝平食指和中指微微一鬆，紙張順著指縫溜了下來。
紙張非常給麵子，巧兒又巧的張開、平鋪在地麵之上，將內容明明白白的展示出來，特別是這兩位貴族的大名。
這就尷尬了。
身為貴族，他們二人非常想把紙張毀掉，不讓別人看，但又沒辦法彎腰去撿。
可這麽拖下去，再不毀掉，其他人都快要把上麵的內容背下來了。
進退兩難！
蕭農子爵沒再動用魔法，而是眼神示意，讓侍奉在一旁的女仆將紙張撿起來，淡化在上流人士們的視野中。
宴會經祝平這麽一鬧，想開也開不下去，蕭農子爵臉上掛著合乎貴族禮儀的優雅送客笑容。
貴族們倒是無所謂，今天吃瓜吃了個爽！
談生意的富豪們連連歎氣，畢竟“砍柴娃”和“放牛娃”不能比，出門撿不到錢那就是在賠錢。
麗娜攙著祝平的手腕，也不哭了，也不委屈了，倆人談笑風生走向大廳外，就像是來郊遊的一般。
就在臨出門之際，祝平忽然道：“哎呀瞧我這個記性！今天是蕭農子爵女兒的生日，我這裏也備上一些小禮物，不成敬意。”
言罷，他拍了拍手掌，男仆們打開由檀木雕刻的盒子，露出其中如豌豆大小的湛藍色寶石。
“誰讓你們用這麽珍貴的盒子盛的。”祝平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頭，順手將寶石取出，放在桌子上。
抱著雕刻精美的盒子，一行人洋洋灑灑的離開。
勤儉持家的女仆管家妮娜小步走了進來，將燃燒成灰燼後，剩下的那顆原本鑲嵌在女包上的寶石回收走。
佩吉和喬治子爵兩人原地不動，望著祝平離去的背影，臉色陰沉無比，額頭青筋暴露，就像是要殺人一般。
他們今天丟人丟大了，雖然現在所有人都保持常態，沒人笑話他們，但毫無疑問，宴會一過，他們二人會成為全奧蘭頓都城的笑柄。
屬於那種晚上做運動的時候，想起來都能笑岔氣的笑話。
用祝平家鄉的一句話講，這就叫：偷雞不成蝕把米。
不僅如此，此時一些與他們同級的男爵已經開始隱隱遠離他們，貴族偽善也是“善”，他們是最看重麵子的一群人。
暗中陷害貴族，抹黑貴族這種行為，暗中做做也就罷了，被擺在明麵上，誰還願意和這種人走近，誰能保證他們下一次誣陷的不是自己。
貴族就算再高高在上，他們也是人，他們同樣會趨利避害，他們同樣懂得兔死狐悲的道理。
……
坐在馬車中，少女滿臉羞澀，將手從祝平的胳膊上挪開。
這個時代，除了小貴族圈子比較荒唐之外，大貴族和平民的性情大多還是很質樸的，大街上很少有拉拉扯扯的行為。
就像是那種親吻禮，也隻在少部分地區進行，況且那也是隔空親，真親到單身女士的手，那可是非常粗魯且不紳士的行為。
麗娜看出祝平表情有些不自然，問道：“您這是怎麽了？為什麽報複成功之後心情反而不開心呢？”
“感覺聰明人的世界太寂寥了，這群對手完全不夠格，一拳打在棉花上，我還沒出力他們就倒下了。”祝平仰望天空歎了口氣。
“呸！”麗娜小聲啐了一聲。
“你是在心疼你送出去的寶石吧！”
“你怎麽知……呸，沒有的事兒。”
“你都把心疼寫臉上了，這要是猜不到，那我真就和我的哥哥一樣愚蠢。”
請不要侮辱愚蠢這個詞匯……祝平靠在不斷顛簸的馬車上：“這可是值二十多枚金幣的奧藍寶石啊！”
“那你為什麽還要……”
“這是秘密。”祝平閉著眼睛，慵懶的躺在座椅上，勾起了嘴角，顯得高深莫測。
閉目養神中，馬車駛緩緩向霍爾家族城堡。
祝平並不怕被人報複，在上街這種非富即貴的地方，巡邏者兩步一崗，丟錢包都是件難事。
與下街形成一道鮮明的對比。
再者，霍爾家族可是國王一派的，想動他也得掂量掂量國王一脈的實力。
說起奧蘭頓的權力分布，不得不先提一句，“王國”是怎麽一回事。
……
王國看起來像是國家，但以祝平家鄉對於“國家定義”看來，將其稱之為國家確實有些勉強。
嚴格來說。
王國實際上就是一群“掌權者”的利益共同體。
權力分布方式類似於樹狀圖。
大貴族掌控大量的人口、經濟、土地，小貴族掌控一部分資源，並依附大貴族，一層一層疊加下去。
國王僅僅是王國的名義上最大的統治者，甚至有的國家，國王是風水輪流轉的……當然，他們也會將這種荒誕的權力分封方式冠以非常高尚的名號……
言歸正傳。
國王奧蘭頓這一脈掌控王國大約一半的土地，人口，原本其他兩位子爵是不敢鬧事的，隻可惜奧蘭頓國王年事已高，膝下的子女大多都是酒囊飯袋。
所以他處境十分尷尬，他要是將權力現在分封給子女的話，很快家產就會被敗光，在內鬥中失去王國的統治地位，所以他想把王位傳給他的弟弟吉米·奧蘭頓。
甚至，他不能給子女賜予太多權力，以防止他的弟弟吉米·奧蘭頓沒有足夠的權力再維持王國統治地位。
再加上，吉米·奧蘭頓一直在聖國修練巫師途徑，那國王這一脈就隻好就這麽一直拖著。
局麵對國王一脈十分不利。
以至於現在，國王手底下的土地、人口等明麵上的數據沒變，但是人脈、肥差、要職等隱形的權力卻被暗中奪走了不少。
祝平所在的霍爾家族便是依附於國王奧蘭頓一脈的小貴族，主要幫助國王開發寶石礦脈和運輸寶石。
從祝平·霍爾父親死後，被其他兩位貴族聯合起來奪走優秀資產這件事，便可見一斑。
這頭雄獅不複當初那般強大。
可國王雖然老了，但他不是還沒死嗎？隻要沒死，貴族之間的爭鬥便不會突破到明裏出刀子的程度，最多暗中耍一耍手段。
那群智囊團大佬們給祝平出的注意，便是讓他在合理的範圍內“跳”，向國王吉爾·奧蘭頓證明自身的價值。
以此來判斷國王此時的想法。
若是國王不甘願被如此懦弱的話，那他一定會借著祝平和那兩位男爵的恩怨，幫助他將損失的資產奪回來。
這也是唯一一種以光明正大的方式，奪回資產的手段。
當然，若是國王真的慫了！
真的靠不住的話，那祝平想賺錢，隻好用更危險、“更有趣”的手段去進行。
……
回到城堡中，祝平照例和一群男仆、女仆們打招呼，這是他感覺一天之中幹的最久的“工作”，貴族生活真的是樸實無華且枯燥。
“老爺……”妮娜開口，有些欲言又止。
祝平疑惑：“怎麽了？”
“老爺，我想問問您，晚上是否需要幫您準備夜宵。”妮娜長出了一口氣，將剛剛的話題銜接下去。
成功晉升為飯桶的祝平揉了揉肚子，感覺宴會上的食物完全不管飽，點頭道：“好吧！剛好有些餓了！那就要一份紅酒焗乳豬吧！”
待妮娜女仆走後。
雀斑少女拉著祝平的衣袖，小聲道：“妮娜大嬸的心裏有事，她的兩個兒子都已經成年，但為人太過於為人憨厚，她正在為這兩人的生計發愁。”
憨厚在這裏也是貶義詞不成……祝平不由得笑道：“那她拐彎抹角的幹嘛？直接跟我說不就好了嗎？”
“哦……我的爵士大人，我可以陪你一起不守規矩，是因為我對你一見鍾情，被愛情衝昏了頭腦，但不代表所有人都會這樣不守規矩。”麗娜拉長音，像是在演歌舞劇一般。
我好像又被洛麗調戲了……祝平掩麵而逃。
麗娜望著祝平離去的背影，雙手放在微微發燙的臉頰上，眼睛中閃爍著小星星：“他真的不像是個貴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