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瘋狂科學
在老工匠的講述中，他本是中心大陸普羅國人，大約五年前乘船來到奧蘭頓，其後便一直定居於奧蘭頓都城中。
來這裏的目的，就是想找個偏遠的地方，躲避敵人的追殺。
之所以被追殺，正是因為小學徒的存在。
小學徒的特殊身體構造，不僅代表了非凡力量的神奇，也代表的是工匠“生命機械學說”最為“詭異”的成就……“靈能生命機械”。
利用符文和非凡材料，製造出用於替代人體的特殊靈能機械構造。
將人體視為可組裝的模塊，從物理層麵上逐步改造升級。
之所以是詭異，而不是偉大，是因為在兩百年前，生命機械學說的創始人瘋了，所帶著的整個學派都陷入瘋狂之中。
這學說一開始沒問題，畢竟思想就是需要各種不同的觀點進行碰撞。
問題就在於，生命機械學派漸漸變得極端和狂熱。
他們認為生命體太過於弱小，是本該被淘汰的舊物，用靈能機械代替身體才是人類發展的終極目標。
科學本身便是不斷試錯的過程，為了加強完善此學說，這群“科學家”們進行了多次血腥恐怖的實驗。
之後，毫無疑問，這群異想天開的科學狂人們被瞬間鎮壓，連個泡都沒有冒出來。
畢竟這個世界的主人是“巫師”。
從此世界上便沒有了靈能機械學派，隻殘留了幾條漏網的小魚，躲藏在暗處偷偷研究，傳承下去。
大背景便是如此。
老工匠一脈，其實便是這隱藏在暗中的靈能機械學派的殘餘。
迫害、追殺，在這個時代是十分俗套的戲碼，在奧蘭頓這座人口不多的小王國每天都要上演數十次。
老工匠句句屬實，他沒必要，也沒辦法騙人，因為小學徒暴露了半人半機械的一麵，遮都遮掩不來。
如果有可能的話，老工匠會繼續將秘密遮掩下去，可是小學徒的生命機械身體出了問題，所以他必須要鋌而走險。
……
把故事聽的津津有味的祝平疑問道：“那他亦或者是她，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身為工匠自己的身體好好的，為什麽她會變成這樣？”
老工匠無奈的歎了口氣：“我師兄當年招惹上了仇敵，遭遇暗殺，這個可憐的孩子最終隻剩下一副完整的大腦。”
赫本既是小學徒的師父，也是小學徒爺爺的師弟，他們這一道分支就剩他一人，工匠的技藝大多是師徒相傳，再加上掌權者對他們的通緝，傳承凋零並不奇怪。
畢竟放在哪個世界挑釁權威的結果都不是那麽美好。
空氣充滿被祝平的急促呼吸聲填滿。
“也就是說，你們這一學派可以將隻剩下一個腦子的人救活。”祝平不禁瞪大眼睛，把握住重點，神色駭然，腦海中思緒萬千。
這一刻，祝平感受到非凡之力的偉大。
對！
是偉大。
戰士、巫師，殺傷力再強，戰鬥力在高，無非就是強大罷了。
這種奪天地造化的方式，可以拯救萬千生命、化腐朽為神奇的非凡技術，才有資格稱之為偉大。
想到這裏，祝平的呼吸不禁緊促起來，站在老工匠的身前，眼神專注，認真道：“這技術能不能教我，我非常想學。”
亦或者可以說是家鄉非常需要。
平行世界什麽最重要？未知的知識最重要……這就是家鄉需要的“寶藏”！
“你想學？”老工匠自嘲道：“你難道不知道那群帶兜帽的自大狂不允許這一脈再出現嗎？
學了又能怎麽樣？
學會了又能如何？隻能將其封存在腦子裏，永遠都沒有用武之地。”
“躲的辛苦嗎？我咋沒發現你躲的辛苦？就差腦門上寫著秘密了，咳咳……”祝平輕咳兩聲，一本正經道：
“沒有用就沒有用，你看到我眼中對於知識的渴望了嗎？像我這樣熱愛學習的人，就像是永遠吸不滿水，永遠會膨脹變大的海綿……
世界上從來就沒有無用的知識，隻有不會使用它的人。
同樣的，這世界上也沒有邪惡的知識，隻有用它做惡的人。”
“沒有邪惡的知識，隻有作惡的人……”老工匠嘴裏不斷的揣摩揣摩這句話，越是品讀，眼神就越是明亮。
這麽多年，他們這一脈像是過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為什麽？
還不是別人都覺得他們這一脈都是瘋子，是惡魔的爪牙，不該存留在這個世界上嗎？
甚至老工匠聽這麽多次，他自己都開始相信，這技術不該存在於這世界中，所以他這麽多年從未收過學生。
今天有人告訴他，世界上沒有邪惡的技術，告訴他這個世界有生命機械學說的用武之地。
這一番話徹底說到了老者的心坎裏，沒有人會樂意將辛苦多年傳承來的技術，泯滅在塵埃之中。
赫特被皺紋包圍的眼眶裏，霧水在不停的打轉。
知己，知己啊……老工匠站起身，握住祝平的手左右觀看，就像是握著美人的柔荑不舍得撒手，老淚縱橫道：
“我在你身上看到了無與倫比的非凡靈性！你就是學習工匠途徑的天才，你就是可以振興靈能機械學說的絕世天驕。”
祝平用力把“靈性”抽回來，畢竟這老家夥又不是美少女，這麽摸自己的手，讓人感覺到嚴重的生理不適。
兩人相互恭維了一番，才將話題拉回來……
“赫特先生，我有一個很好奇的問題要問您，她的身體構造是怎麽樣的，為什麽可以自由的活動呢？”祝平指向小學徒。
老工匠收斂起失控的姿態，介紹道：“雖然你有學習工匠的靈性，但是這些知識對你來說還是太高深，現在說了你也未必聽得懂。”
“沒沒沒……”祝平連連搖頭，補充道：“赫特先生您不要誤會，我知道現在自己沒辦法學會完整的工匠傳承。
我隻是想知道，大致的思路。
就像是為什麽馬車可以在路上走，因為有馬在拉，因為有軲轆可以轉一般……用通俗的語言可以加以概括的大致思路。”
老工匠聽到祝平的話，再一次忍不住要摸他的手，這讓祝平下了個激靈，腦海中趕緊加載學習資料，穩定自己的思想。
“赫特先生，說歸說，鬧歸鬧，別拿取向開玩笑。”
幹瘦的老工匠撓了撓手背，尷尬的笑了兩聲道：“你的觀察力出眾，又具備分析能力、才思敏捷，真是萬中無一的天才。”
在我的家鄉，像我這樣的人還有十三個億，感謝義務教育……祝平嘴角勾起自信的笑容，認真道：“老先生，我這真不算什麽……”
“怎麽不算什麽？我遊曆世界這麽多年都沒見過像你一樣的天才。”老工匠無比認真。
接著兩人又相互恭維了一番。
而後老工匠對祝平，朝著其他幾人使了使眼色。
祝平了然，向納大兄弟吩咐道：“現在天色不早了，咱們趕路趕了這麽久也遠離了戰鬥的中心，不如咱們晚上就在這裏紮營。
納大、納二，你們兩個人帶著安吉去找點吃的虧來，記得半路上別把對方丟了哦！”
待三人離開後。
祝平眼神中求知欲都快溢出來：“現在可以說了嗎？我的好奇心已經饑渴難耐了！”
真摯的眼神，讓性格易於相信他人的老工匠無法推辭。
他將背在背上的小學徒放在地上，以她作為標本，講解道：
“人體的組成就像是機械一般，肉眼看下來，像是一個又一個機械的組合，但是若是借助工具在，看的更細致的話，會看到無數獨立的生命機械結構……”
細胞……祝平點了點頭，知道對方在說什麽，但沒有主動暴露自己的知識，裝這種逼沒有意義，還會打亂對方的說話節奏。
很容易讓墨跡來墨跡去的老工匠變得更加墨跡。
老工匠看著祝平認真專注的眼神十分滿意，繼續道：“每一個生命小機械甚至可以看作是獨立的個體。
可以在擁有足夠的營養條件下，脫離身體獨自生存許多天。”
難道這個世界的生命機械學派已經可以製造出供應細胞生存的營養液了嗎……祝平目光閃爍不定。
這代表著生命機械學說的實驗儀器精度非常高，甚至達到專業實驗室的等級。
當然也不一定，畢竟這裏是非凡世界，有許多可以增長細胞活性的物質，做到這點不奇怪。
而老工匠接下來的話，直接將話題引入到非凡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