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科學分析逐一擊破
將一切都安排妥當之後，祝平此時要做的，隻有靜靜等待著收網。
而漁網中網到的便是傳說中的“底蘊”。
很多貴族傳承已久之後，都會向外宣傳什麽“底蘊”之類的東西，聽上去非常高大上。
底蘊是什麽？
“在這個世界中”，底蘊就是造成壟斷的砝碼，讓普通人難以追趕的階梯，是富豪和窮人之間無法連接上的鴻溝。
人們常說知識就是底蘊，嚴格來說，或者單純在這個世界中，知識要拆分成兩類，普適性知識和壟斷性知識。
所有人都知道的知識不是底蘊，隻有那種壟斷性的，可源源不斷為個人、家族，乃至王宮提供利益的知識，才是底蘊。
放在貴族世界中，傳承已久的貴族底蘊可以籠統的理解為“金錢資源”、“人力資源”、“人脈積累”……
這些都是霍爾家族所欠缺的東西。
而祝平既然不想要當貴族，那他的所作所為，將不再是積累資源，而是可以將這些“虛浮”的底蘊拉下神壇。
讓人和人的鴻溝不再像現在那麽大。
貴族的底蘊，最容易對付的部分便是金錢資源。
祝平給士兵們發錢，供他們去瘋狂的消費，同時暗中派遣人手去大肆收購食物，便是引導通貨膨脹。
而後，貴族會議中，先是暗示國王一脈的貴族們可以擴張士兵，後又與他們競爭，在競爭中將雇傭士兵的價格提高。
所做的一切都是將“金幣”拉下神壇。
金子是什麽？是一般等價物，是一種特殊的商品。
在這個世界中，人類可以被買賣，同樣也是一種商品。
貴族掌握的金錢底蘊，不就是常人難以企及的財富嗎？
讓“人”的價值不斷提高，讓“金幣”的價值不斷降低。
這樣一來，就可以在“還未撬動世界規則的範圍”之內，貴族手中的金錢的價值便會無限製的縮水。
……
貴族的底蘊之二，人力資源，也就是寄生於他們之下的那些小老爺們，類似於堡長，類似於傭兵頭子。
這是貴族傳承已久，才能一點點積累下來的“工具”。
為什麽祝平獲得了國王的封地之後，卻遲遲沒有動手將其收回？
因為國王的命令無法傳達到農夫口中，貴族都是通過堡長進行傳遞消息，依靠下一級的小貴族進行領土管轄。
奪取王位，不代表就能立刻奪得王國中的一切。
回到這件事上，人力資源便是可靠的探子，那種可以放得出去，收得回來的，忠心耿耿的探子。
祝平手下的軍隊擴張得太快，士兵培養的時間也太短，現在可以讓士兵團結在一起打勝仗，打順風局。
但若是逆風呢？若是將士兵單獨的派遣出去呢？
他們真不一定還會這麽聽話，智庫團可以用一係列手段將問題掩蓋起來，但是不代表這樣的問題就不存在。
這亦是祝平手中的軍隊不足的一方麵。
而祝平的斥候，明天將要進行監視活動，他們的目的就是斬斷其他貴族探向無敵之師的手，將探子一一剿滅。
盡可能地抹平人力資源帶來的差距。
……
至於人脈資源，還是老生常談的手段“挑撥離間”，將貴族分化，利用不患寡而患不均的心理，讓對手疲於應付，之後再用“特殊”的手段，逐一擊破。
……
第二天。
晨霧迷茫，萬物寂靜。
太陽還未升起，塞恩便蹲守在林正家族城堡周圍的建築中，他手中拿了一根長筒望遠鏡，目光灼灼的看向林正家族城堡。
他昨晚吃完慶功宴，簡單的睡了議會，便趕到了這裏。
此時的他因為長時間用眼已然雙目通紅，如果眼睛極為幹澀，難以忍受，他迅速便換上另一隻眼。
在此期間，他沒有絲毫的懈怠，因為這是他的使命。
很快，他便看到幾道身影鬼鬼祟祟的闖入到林正子爵城堡之中，甚至其中一人的體型讓他感覺頗為熟悉。
“他和我昨晚還喝過酒，該死！為什麽家夥為什麽要背叛！”
塞恩的呼吸愈發的粗重，此時的他恨不得過去將對方給斬了，但他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繼續蹲守在這間旅館的窗戶角。
塞恩原本隻是個被堡長趕離家鄉的普通農夫，來到都城中充當廉價勞動力，每天辛苦一天賺到的錢都未必能填飽肚子。
不僅如此，每天的工作時長還在不斷地增加，工資還在不斷地降低。
老板叉著腰，大吼著你不幹還有其他人幹，每天睡一個小時足夠了……
盡管他兢兢業業但老板還是將他趕了出去，因為那個富豪又收割了新一批從鄉下來身強體壯的農夫。
流落街頭的他幸虧遇到了霍爾家族雇傭私兵，所以他本著能吃飽飯能活著就行的態度，加入了霍爾家族私兵。
加入之後，他發現這支軍隊和他想象的不一樣。
具體有什麽不一樣他又說不上來。
他總覺得他自己活得更像人了！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
夜裏。
塞恩回到了王宮新開辟的軍營處。
“塞恩這麽晚幹嘛去了，晚上一起喝一杯啊！”一道聲音從塞恩的身後響起，他扭過頭看到一位熟悉的麵孔。
塞恩認出他就是前往林正家族的叛徒，於是他身體不自覺的僵硬起來，道“高爾，軍隊裏麵不能飲酒，你不會不知道吧！”
“塞恩老兄，少喝一點不礙事，話說你今天怎麽看起來有點不對勁呢？”高爾隨口說了一句。
塞恩趕緊捂著肚子，迅速跑向茅廁，尷尬道“從來沒有見過那麽多好的食物，結果昨天大魚大肉吃多了，現在還沒消停……”
一群人大笑，也沒人在意，畢竟他們也好不到哪裏去。
塞恩七拐八拐，繞過所有人的視線，來到了軍營與王宮相連的小道上。
此時這裏已經聚集了不少人，時間又過去半刻鍾，五十人全部返程。
祝平也出現在眾人的麵前，望向表情不一的斥候們，寬慰道“是不是看到許多其他貴族安插過來的探子。
不用太在意，他們並不是背叛者。
畢竟這些人從始至終效忠的都是貴族，他們的心從來都不屬於這隻王者之師。
不要迷茫！
還記得我們的信念嗎？我們所追求的一定會實現，這是時代的潮流，是曆史的必然。”
老大的寬慰，讓塞恩頗為感動。
這或許這就是他們願意待在這支軍隊中的原因，他們的老大不是貴族，不會將金錢握在手中害怕別人去奪，不會壟斷所有地位，送給自己人。
在這裏，他們不是老大的手下，而是老大的袍澤，是老大的兄弟。
在這裏，沒有階級上的鴻溝，每一個士兵都可以通過努力，在軍隊係統中不斷地進行，什長、百長、千夫長，甚至是兵長。
老大曾經說過，這就是“公平”，每一個人都可以通過努力來改變自身地位，這就是“機會公平”。
為了這樣的公平得以持續，為了不再當奴隸，他們的信念將會比鋼鐵還要堅硬。
塞恩猶豫片刻，打起勇氣，主動開口道“報告！老大，您真的不需要我們現在就將那些探子抓起來嗎？
就我所知的那個探子，這些天已經與很多士兵都打好了關係，萬一到時候他鼓動大批人背叛……”
“確實如此……”祝平點了點頭，認真的回應道“你的擔心不無道理，不過以防有漏網之魚，還是要將線放得更長一些。
此外，至於鼓動士兵大規模的背叛，這倒是不用太擔心，畢竟士兵們的眼睛是雪亮的，知道什麽是好壞。
孰是孰非，再愚蠢的人也能明白這點道理，若真有無法理解的人。
也不用太擔心，因為他們和我們不是一路人，就像你們無法叫醒裝睡的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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