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戎百千萬
血無衣也是一愣,道:“巨鼎宗的那些潑皮無賴何足道哉,就算是來一千個,一萬個,咱們也不放在心上,他們有狐朋狗友,難道我們就沒有幾個肝膽相照的兄弟嗎?我是說你要大禍臨頭了。”
聽了這話,方痕才放心,隻要宗門沒事,那他也就沒有什麽可顧忌的了。
見到他不為所動,血無衣更加焦急,道:“就在剛剛,袁華,袁衷兩位師伯回到了山上,硬逼著師傅出關,看他們的架式,是要有所圖謀了。”
“敗軍之將,何以言勇。”
方痕搖了搖頭,示意血無衣坐下說話。
袁華和袁衷他自然是知道的,都是師傅的師兄,在青山宗中輩份最高,資曆最深,一直都垂涎於這宗主之位,幾乎每隔兩三天都要鬧一次事。
隻不過,論實力,他們兩個中任何一個都不如古原,論威望又差得太遠,所以才一直沒有得逞。
方痕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所以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血無衣繼續說道:“這次跟以前不一樣,他們不是想要宗主之位,而是想逼著師傅另立首席弟子。”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已經低了下來,一邊說,一邊偷眼查看方痕的神色。
“雖然你實力不濟,但人品還算不錯,所以這個首席弟子讓你來做也勉強可以,可那戎百千萬算個什麽東西,如果讓他做首席弟子,恐怕用不了多久,我們青山宗就會毀在他的手裏……”
他後邊似乎又說了很多,但方痕一句都沒有聽到耳朵裏,腦海中隻有戎百千萬這個名字不停回蕩。
青山宗中弟子眾多,但大多數都跟血無衣一樣,空有好資源,卻資質平平,以後難有突破,可這戎百千萬不一樣。
他出身貧寒,幾乎可以說是身無長物,在青山宗前足足跪了幾天幾夜都無人問津,還是方痕看他可憐,求師傅收他做外門弟子。
從此之後,戎百千萬就成了他的小跟班。
他的資質極佳,甚至不在方痕之下,隻是在旁邊觀摩他人修行而已,修為便突飛猛進,在三年之前就已經有了趕超方痕的趨勢。
隻不過這人的人品實在不怎麽樣,方痕幾次撞破他打著自己的旗號在外麵招搖撞騙,便開始對他敬而遠之了。
此次回到青山宗,並沒有見到戎百千萬,方痕還以為他已經離開了,沒想到竟然成為了袁氏兄弟的走狗。
正想著,遠處突然傳來了三聲鍾響,這是召集本門弟子的信號。
血無衣心中一緊,突然有了一種強烈的不安感。
“要不然,要不然你還是先躲一躲吧,對方聲勢浩大,我怕……”
血無衣本是一個鐵錚錚的漢子,但是此時說起話來卻有些唯唯諾諾。
方痕想都沒想,便即搖了搖頭,道:“該來的遲早會來,躲是躲不過的,更何況,我躲得了一時,難道還躲得了一輩子嗎?”
說著,他整理一下衣服,便大步踏出門去,血無衣無奈,也緊隨其後。
來到議事閣的時候,裏邊已經聚滿了人,但卻一片死寂,沒有一個人說話,直到看見方痕,人群才騷動了起來。
“這家夥膽子不小,竟然真的敢來,不愧是我青山宗的首席大弟子。”
“什麽膽子不小,我看就是打腫臉充胖子,上下山的隘口已經被袁師伯派人把守住了,他就算是想跑,難道跑得掉嗎?”
……
對於這些閑言碎語,方痕充耳不聞,當場跪倒,對著居中而坐的古原恭恭敬敬的磕頭請安。
前些日子,古原為了救醒方痕,大耗真元,直到現在都沒有恢複過來,此時依舊有些虛弱,隻是淡淡點了點頭,眉頭簇到一起,顯得極為憂心。
方痕站起身來,正要落座,卻發現本來應該屬於自己的位置上已經坐了另外一個人。
這人十八九歲的年紀,皮膚白皙,相貌英俊,隻是臉上時常帶著陰笑,讓人看了就覺得很不舒服。
他不是別人,正是戎百千萬。
他跟方痕幾乎是前後腳拜入師門,隻不過境遇卻大不一樣,方痕入門便是首席,而戎百千萬,卻勉強成為了一名外門弟子。
就在幾年以前,他還不夠資格來這議事堂,而現在竟然堂而皇之的坐在了首席弟子的位置上,而且還沒有人敢有異議。
“哦,不好意思大師兄,我是不是坐了你的位置了?”
戎百千萬裝模作樣的站了起來,雖然口中叫著師兄,但臉上卻沒有一點恭敬之色,反而滿是嘲弄。
一邊說著他還恭請方痕坐下。
“不必了……”
方痕的話還沒說完,一旁的血無衣便走了過來,道:“為什麽不坐,這本來就是你的位置。”
說著,他便上前去搬椅子,可是他的手剛剛碰到,那椅子便化為了齏粉。
大堂之中一片嘩然,都知道這一切是戎百千萬的傑作。
本來,打碎一把椅子也算不了什麽奇事,但要讓它碎而不散,就需要高深的修為了。
一定是他在站起的時候,悄悄運起真元,將椅子震碎,隻要稍有外力一碰,便會化為灰燼。此舉自然是想讓方痕在人前出醜,同時也展示了他高深的修為。
至少在場的年輕一代中,就沒有人有這樣的實力。
見到血無衣打攪了自己的計劃,戎百千萬的眼中也是浮現了一抹狠毒之色。
“為什麽要這樣?”
方痕低著頭,臉色也變得極度難看。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無可厚非,方痕也能理解他想要成為首席弟子的野心,但實在想不明白,他為什麽要讓自己當眾出醜。
“為什麽,你還問我為什麽,嘿嘿。”
戎百千萬陰測測的一笑,道:“你打壓了我這麽多年,我稍微出口氣,難道不行嗎?”
“放屁!”方痕還沒說話,一旁的血無衣便忍不住插口,道:“如果不是方師兄的話,你早就餓死街頭了,還能在這裏耀武揚威?如果這也算打壓的話,那早就壓死你了!”
聽了血無衣的話,戎百千萬眼中閃過一絲厲色,整個人突然變得狂躁,顫抖道:
“我就是有一點不服,我跟他出身一樣,年紀相仿,而且同樣前後腳拜入師門,為什麽他是首席,而我卻做外門?是我資質比他差嗎?不是,隻是他運氣比我好罷了,這一切本來就該屬於我的,是我的。”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高亢,臉色已經變得猙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