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白衣少年
本來這也沒什麽,畢竟任何地方都會有好事之徒,可他的話音剛落,馬上就有人隨聲附和,道:“這就叫做盛名之下,其實難副,什麽少年天才,隻不過是青山宗的長老想出來的噱頭罷了。”
“我就說嘛,如果他真的在十六歲就已經觸摸到了通靈境的壁壘,怎麽可能在以後的五年時間都沒有突破。”
……
陰陽怪氣的聲音此起彼伏,方痕也不禁微微皺眉。
方痕轉過頭去,隻見說話的幾人都很眼生,以前並沒有見過,可是他們一對一答,配合的相當默契,顯然都是事先演練過的。
以方痕為首,主持這場測試的內門弟子足有二十多人,可此時卻沒有一人為方痕辯解,所有人都在一旁冷眼旁觀。
這也難怪,畢竟修煉一途本來就是與寂寞為伍,他們雖然名為師兄弟,但彼此之間見麵的機會並不多,隻是偶爾回宗門接受任務,研習功法而已,大部分時間都在外曆練。
更何況,方痕離開的太久了,師兄弟之間的情誼早就已經淡了。
見到方痕的目光,那幾個人非但不回避,反而更加得意,一個身穿白衣的少年排眾而出,道:“你不用找了,剛才那話就是我說的。如果你真有本事,那就不要光動嘴皮子,不如就讓我看看你青山宗首席大弟子的實力如何?”
一邊說著,他已經將白袍脫了下來。
白袍之下,是一身獸皮凱甲,雖然陳舊,卻散發著一股令人心折的氣息,想必那妖獸生前必定不凡。
滄瀾國武風昌盛,哪怕沒有拜入宗門,也一定自小研習武藝,一些豪門子弟多半會有一兩件防身之物。
看得出來,他之所以挑釁方痕,並不是臨時起意,而是事先計劃好的,並且準備充分。
方痕的目光頓時就是一縮,因為他越來越覺得這背後有陰謀,似乎是有人在故意針對自己。
那白衣少年自然不知道方痕心中所想,見到他半天沒有說話,便說道:“你若是不敢應戰,那也好辦,隻要你承認自己沽名釣譽,那這事就算揭過去了。”
“嘿,現在的孩子真是囂張,難道他沒聽說過昨天的那場激戰嗎?就連半隻腳踏入通靈境的戎百千萬都不是方痕師兄的對手,他一個乳臭未幹的孩子,憑什麽大言不慚?”
“話不能這樣說,昨天那場大戰我也在場,總覺得方痕師兄贏得太過蹊蹺。”
“你這話什麽意思?難不成你是說戎百千萬故意讓著方痕師兄?天下間沒這個道理啊。”
“你知道什麽,人人都知道戎百千萬是受方痕引薦才拜入青山宗的,搞不好他是顧念舊情,所以才不忍心下手,白白讓方痕撿了個便宜。”
……
這番對答,可是把眾人的心裏話全都說了出來。
白衣少年聽到耳朵裏,臉上的笑意更濃,因為戎百千萬的名頭他也曾經聽說過,在方痕離開的數年之中,可以說是青山宗年輕一代中一等一的人物。
連他都無法戰勝方痕,如果自己贏了的話……
想到這裏,他的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起來。
他日複一日的苦練為了什麽?還不是出人頭地,揚名立萬,如今大好的機會就擺在眼前,他如何能不激動?
其實不止是他,人群中有不少人都跟他一樣的心思,此時都已經摩拳擦掌了。
起哄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即便是方痕想不應戰都不行了,便道:“師兄弟之間切磋武藝,倒也無傷大雅,不過話說在前頭,我們要點到即止,以免傷了和氣。”
聽他一口答應,白衣少年頓時喜出望外,就像是生怕他會反悔似的,腳尖輕輕一點,便拔地而起。
似乎是為了故意賣弄實力,他的身形在半空中頓了一下,這才穩穩的落在了點將台上。
不出所料,見到這一手輕身功夫,人群中頓時一片叫好。
“這麽小的年紀就已經有了武人四重天的修為,真是難能可貴,雖然算不上天之驕子,但也足以讓他自傲了,再加上如此身手,恐怕同齡人之中他已經沒有對手了。”
雷厲並沒有離開,剛才發生的一切也都看在了眼裏,但並沒有出麵。因為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實力為尊,宗門之中也並不禁止弟子們比試。
此時見到那白衣少年的身手,他的臉上也是露出了微笑,向一旁負責記錄造冊的總管問道:“這孩子叫什麽名字?”
總管翻了翻手上的冊子,道:“外門弟子雲飛,進入外門一年,積功獲得了參加這場測試的資格。”
“短短一年時間就獲得了選拔資格?”
雷厲似乎吃了一驚,臉上的笑意更甚,因為現在青山宗正是多事之秋,太需要這樣的人才了。
同時,他的心裏也有些矛盾,既希望雲飛能夠一戰成名,又不想方痕輸的太過難看。
此時,方痕也已經登上了點將台。
跟前者不一樣,他是一步一步走上去的,自然惹得噓聲一片。
“這家夥搞什麽鬼,難不成青山宗的內門之中沒有輕身功夫嗎?”
“嘿嘿,我看他是故意這麽做的,是在給自己找台階,等一會兒打輸了,就會說今天自己的身體不舒服。”
……
每次起哄的都是那幾個人,方痕已經把他們的長相都記在了心裏,等有時間一定要查出是誰在背後指使。
盡管心中已經氣極,但他的臉上卻始終沒有多餘的表情,不管誰都猜不透他的心思。
“請了。”
雲飛微微躬身,算是對師兄的敬重,隨即便擺開了架式。
盡管他剛剛說話的口氣咄咄逼人,但心裏也明白,能夠成為首席大弟子的方痕絕對不是尋常之輩,所以已經做好了打硬仗的準備。
武人境隻是修煉的初步階段而已,每天所練習的就是將天地間的靈氣凝為體內的真元,所以體外一般不會有多少真元湧現,但這個人確是個例外。
還沒等動手,他的身體之外便籠罩了一層淡淡的光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