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一章 艱難的選擇
一個未知者的警示意味著什麽？是否可信？
戒化道：“從對方的警示來看，祂似乎是知道死靈屍湖的那些邪修到底想要幹什麽的，而且祂很清楚那些邪修的行動已經馬上就可成功了，‘獻祭’這是一個相當重要的詞，我們也許可以大膽的假設，那就是整個北洲已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獻祭場！”
方痕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道：“我們之前掌握的情報就說明了北洲已經被死靈屍湖的邪修當成了一個巨大的獻祭場，所以他們在北洲所做之事我並不驚訝，我在意的是他們做到了哪一步。”
“從警示之中看來，他們已經到了收尾的階段，但很明顯現在整個北洲南方還沒有太大的動靜，哪怕是邪修封鎖了消息也不至於一點動靜都沒有！”戒化說出了方痕不解的地方。
“那麽警示之中的這句話到底怎麽解釋？”方痕道。
戒化沉默了片刻之後道：“你已經想到怎麽解釋了，隻是你自己不願意去相信，不是嗎？”
方痕露出一個苦笑，道：“心靈相通就這點不好，我想推個鍋都不可以，你就不能裝傻嗎？”
戒化哼了一聲，道：“當然不能！”
以方痕的理解能力當然能想到那句警示之中深含的意義，再加上他們現在手頭的情報其實他已經可以分析出很多東西了。
儀式場。
如果把整個北洲看成一個法陣平麵的話，那麽想要進行一個以北洲為基礎的超大獻祭儀式需要的並不是把整個北洲鋪滿法陣這樣愚笨的方式，而是進行一個儀式場的操作就可以了。
儀式場又稱之為節點共鳴法陣圖，是大型法陣經常會用到技術，通過數個或者數十個節點的共鳴從而達到大規模法陣覆蓋的效果。
雖然現在哪怕是太清門手頭掌握的儀式場技術也最多做到鋪蓋一個東胡城那樣大型城市的地步，比如城市級的護盾使用的就是這樣的技術。
但既然死靈屍湖已經折騰出了那麽多匪夷所思的技術，那麽要弄到可以覆蓋整個北洲的儀式場技術也並非不可能。
一旦這個可能性成真，那麽方痕除非可以瞬間把北洲所有人都裝到山居圖之中帶走，否則他都不可能救下所有人。
儀式場的威力與其規模是成正比的，越是大型的儀式場其威力也就越大。
一個覆蓋整個北洲的獻祭儀式場，哪怕沒有直接的攻擊性其散發出的傷害效果也絕對不是方痕可以擋住的。
而一旦他完了，山居圖裏的人都得死。
那樣的話他就真的是一個人都救不了了。
當機立斷才是能救下最多人的辦法。
然而那個警示所說的話是真的嗎？在完全不明白對方身份的時候，如何判定對方所言非虛？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對方所言非虛，那什麽時候離開才是最合適的？如果方痕全力救人的話，每多出一天都可以多救好幾萬人，難道這些都放棄嗎？
“其實你根本不可能真的每天救下幾萬人，因為你根本不確定這些人是不是安全的，如果加上鑒定的時間，哪怕沒有邪修搗亂你一天能救兩三千人就是極限了，但你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戒化的聲音變得極為低沉。
方痕沉默下來，他咬了咬牙，道：“我們必需要想辦法弄明白這個警示的真偽！戒兄你有什麽辦法？”
“辦法有，你再使用一次太上忘情術，借母親的力量對整個北洲進行一次觀察，如果邪修的節點已經布置成功了那麽一定會有強烈的靈氣共鳴，你隻需要看一眼就可以了！”戒化回答道。
方痕現在使用太上忘情術唯一的代價就是精神力的巨大損耗，不存在被天道入侵意識的問題，所以隻要計算避免戰鬥的時間他就可以使用太上忘情術，但……
“你在猶豫是吧？如果不使用太上忘情術的話那麽你就可以裝著什麽都不知道，這樣你就可以自欺欺人一段時間了！”
戒化歎了口氣，道：“這個決定需要的是巨大的責任，我知道這很殘忍，但你沒得選！”
方痕一直沉默著，良久之後他抬起頭對身邊的徐少林道：“少林，我有點事情要去辦一下，大概一個時辰之後就回來，這裏的事情交給你了！”
徐少林點點頭，道：“好的！”
靈魂法陣已經運行起來，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看著最終的結果就可以了，隻要沒有人來攻擊那就沒什麽問題。
方痕離開了地下的靈魂法陣迅速的來到地麵上，他站在青山鎮最高的一處鍾樓上，看著那慢慢沉寂下去的天色。
身邊的光芒閃過，金婷和仙奴兒出現在他的身邊。
“戒兄把事情都告訴你們了？”方痕不用回頭就知道兩女這個時候出現意味著什麽，因為他的絕對信任與放權戒化是有能力直接繞過他同時與金婷這些關係最親密之人私下交流的。
“不管你做出怎樣的決定我都會支持你的！”金婷道。
“這不公平，但人生本來就沒有公平可言，哥哥大人你隻需要問心無愧就可以了！”仙奴兒補充道。
“我就是問心有愧啊。”方痕苦笑一聲，道：“我一直覺得我是一個冷血無情的家夥，但真到了做出選擇的時候我才知道這有多麽的困難！”
“正因為哥哥大人你是這樣的人奴兒才會最終與你站在一起，所以不管哥哥大人你做出怎樣的決定，奴兒和金姐姐都會和你一起承擔的，你不是孤單一個人！”仙奴兒握住了方痕的手。
另一邊，金婷並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默默的摟住方痕的胳膊。
方痕長歎一口氣，道：“也許我們到頭來誰也拯救不了，也許最終我們隻能和這個世界一起沉淪呢？”
“有什麽關係呢？隻要奴兒和哥哥大人在一起就好了，其他的奴兒並不在意！”仙奴兒也學著金婷的樣子摟住了方痕另一邊胳膊。
金婷微微一笑，墊起腳尖在方痕的臉頰上輕輕一吻，不需要說什麽，僅僅這一吻已經表達了她所有意願。
“雖然已經知道結果是什麽，雖然已經有九成肯定，但我還是要親自看一眼才死心。”
方痕目光落在那最後一抹餘輝上，一直到那一抹光都完全的消失在視線之中時他才深吸了一口氣，道：“戒兄，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