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九章 有點蠢

  一個錯誤引發的爭端。


  兩個超脫人類生命形式的存在以人類所無法理解的方式發生戰鬥，而結果就是整個世界在這樣的爭鬥之中慢慢的萎縮，最終引發了五洲大陸的故事。


  正如方痕很早之前就體會到的，站在滅世道自己的立場，祂根本沒有任何作惡的意圖，祂的一切行為都出於一種本能行動——進食。


  而現在世界樹還幫方痕補充了另一部分真相，那就是滅世道本質上才是被入侵的那個。


  人家好生生的在一個沒有生命注定會快速消亡的畸形世界之中吃吃喝喝唱著歌，結果睡了一覺起來之後就發現自己的家裏麵多了一個入侵者。


  世界樹犯了一個不應該犯的錯誤，但正如祂的這個錯誤本不應該發生一樣，滅世道也不應該在吞噬世界的時候沉睡休眠。


  兩個道級別的生命同時犯了一個不應該犯的錯誤。


  於是兩個錯誤造就了現在的一切。


  更糟糕的是因為生存方式的不同讓世界樹和滅世道根本沒有和解的辦法。


  哪怕世界樹從另一個世界借來了一個世界之心的複製品也無法和滅世道達成和解。


  世界樹在不斷的世界輪回之中是帶著記憶的，所以祂對於生有著更大的眷戀，但滅世道不一樣，祂是沒有記憶的，從某種意義上來，祂對於生沒有眷戀，隻對自己的本能使命有執著。


  於是這就造成了世界樹不願意直接毀掉滅世道，而後者也不願意和世界樹和平解決問題。


  但如果兩者不配合的話，就算方痕帶著家鄉世界的世界之心來也沒辦法解決事情。


  再因為世界樹當初不得已之下用融合的方式暫時困住滅世道以拖延時間的關係，也讓世界樹沒辦法直接通過救世之藤給方痕傳遞消息，而是要將方痕給拉到時間線之初。


  但也正是因為這個過程產生了大量疊加態的方痕，以至於世界樹的計劃一次又一次的失敗，憑白損失了大量的力量，以至於終於成功的把帶有正確可用世界之心的方痕成功拉到時間線之初時，世界樹已經消耗了太多的力量。


  這不但讓之後的計劃成功變得更加困難，也讓五洲大陸的凡人直麵末日。


  本來在世界樹的計劃之中，方痕應該在穿越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就直接跑到世界樹的麵前，然後早早的配合世界樹把所有事情都搞定的。


  但很可惜，祂失敗了。


  最終世界樹隻能一邊測試更有效的辦法，一邊培養方痕成長。


  於是才有了方痕這一世所有的故事。


  “乾坤境其實就是你的意識，濡羽就是你的分身？”方痕弄明白了所有的真相之後還是有一些不太明白的地方。


  世界樹搖搖頭，道：“乾坤境確實是我最初意識的分身，濡羽也確實是乾坤境的意識分身，但濡羽與我之間卻並沒有關係，這解釋起來有些複雜，你大概理解為像我這樣的存在，意識一旦多次分裂或者是長時間脫離本體之後就會完全的獨立，但是獨立的個體又不會和本體產生衝突！”


  方痕點點頭表示明白，他敲了敲額頭，道：“那麽讓我們把事情大概的總結一下！”


  “首先是當年你和滅世都犯了一個錯誤，然後你為糾正這個錯誤把我從家鄉世界拉過來，目的是複製我家鄉的世界之心來保證你和滅世都可以活下來，同時也讓你創造出來的凡人活下來。”


  “但是因為你與滅世的力量形式不同，祂吞噬的世界成分越多就越強大，而你則是生命越少，世界損失越多你就越虛弱，所以哪怕一開始的時候你遠比滅世強大，但到了後來你就有點打不過滅世了，於是為了拖延時間你就分裂了自己創造了救世，通過融合的方式來封印滅世，拖延時間讓我可以帶著世界之心來到這個世界。”


  “而因為融合的關係你隻能通過把我拉到當前這個時間點才能瞞過滅世把真相告訴我，而這個操作讓我處於無限疊加狀態以至於你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之中損失了更多的力量，最終你隻能換一個辦法，也就是通過引導讓我自我成長到擁有足夠力量之後配合你完成這一次時間線逆轉！”


  世界樹點點頭，道：“是的，情況就是這樣，不管是九玄女，洞淵之主，濡羽等等全都是我在無數時間線中留下的引導，我為了拖延世界末日的到來，於是將整個世界的時間線變成開放狀態，因此才可以做到同時操作所有時間線，當然，這也是因為你變成了疊加態不得已為之。”


  方痕歎了口氣，道：“雖然以我的立場來可能有些不合適，但你不覺得你的操作實在是有點蠢麽？”


  世界樹愣了一下，道：“為什麽？我一直覺得我的操作走了很多彎路，但你的愚蠢我卻不是很明白！”


  祂並沒有生氣的樣子，似乎就是單純的要和方痕討論一下。


  方痕一攤手，道：“一開始的時候你的力量遠遠超過滅世，那個時候直接把滅世打個半死封印起來，然後不就有足夠的時間去找世界之心？你為什麽非得一開始和他打拉鋸戰呢？滅世的生命形式決定了祂哪怕再虛弱，隻要吞噬世界就可以快速的恢複過來，而且祂每一次寄生一個新的世界都等於是重生一次，所以祂根本不存在‘太過虛弱而死掉’這種設定吧？”


  “而且滅世都學會在凡人之中拉弟了，你和救世作為五洲世界正統道就不能改變一下你的行事風格？你自己拉起一票弟幫你不行嗎？凡人世界越是欣欣向榮你的力量也就越大不是嗎？正常的世界你不願意過多的幹涉凡人是為了讓他們正常發展，但都要世界末日了，你就不能霸權一點嗎？”


  方痕完就看著眼前光芒閃爍不停的世界樹，語重心長的道：“你你的操作是不是有點蠢？”


  世界樹沉默了半晌之後長長的歎了口氣，道：“你的對，我確實有點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