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選擇

  將岸皺眉道，“你會遵守你的承諾麽？”


  “你說呢？”林銳聳聳肩道。


  “我知道，你一定會的。”將岸無奈地道。“因為你所說的沒有牽掛，並不是什麽都放下了。伊萬的死，你就放不下。而且不光是你，我也一直記得。這個大塊頭英國人就在我麵前倒下，他的血濺了我一身。我和你一樣忘不掉。”


  “我有一個預感，這個崔紅雨或者是紅男爵，不管他是誰，我們都會再遇到這個家夥的。他欠下的債我們會幫英國佬討回來。”林銳緩緩地道。


  將岸點點頭，“走吧。我們也該離開了。”


  林銳和將岸返回了南非的開普敦，黑豹古雷和蘇爾亞等人已經在等他們了。


  “最近怎麽樣？黑豹。”林銳笑著和古雷擁抱。


  古雷抱住了他笑著道，“你們幹得太漂亮了，我們所有的預定目標全部達成。這次的任務從表麵上看我們和晨星公司都沒有能夠取勝，但是我們在勢頭上穩穩壓住了他們。而且讓管理委員會的人挑不出絲毫的問題。喬這一次真的是吃了啞巴虧，還得裝笑臉。”


  將岸點點頭道，“因為如果不裝笑臉，如果氣急敗壞的話，就會顯得他輸得更徹底。”


  “其實這一次最大的贏家是我們的龍正午，龍大老板。”林銳笑了笑道，“他早就預見到了這一切。”


  “對了，他來找你了。”古雷對林銳道。


  “他，是直接從黑島過來的？”林銳皺眉道，“這個胖子不是不喜歡非洲麽？他怎麽會舍得離開黑島趕到這裏來？”


  “開普敦會議。”古雷看著林銳道，“他是來參加開普敦會議的。”


  “開普敦會議？”林銳皺眉道，“那是什麽？”


  “軍事從業者管理委員會的年度會議，這幾天這裏可是巨頭雲集。龍胖子塊頭雖大，但是和他們這些真正的巨頭比，隻能算是小兄弟。走吧，他在那裏等你。”古雷招呼他們道。


  走進了房間，林銳才發現龍正午和銀狼都在。


  “哈，你們回來了！”龍胖子笑著道。“我們的英雄。”


  “什麽英雄？”林銳皺眉道。


  “甘國戰爭之中的英雄，你這幾天可真的火了。所有見過我的人都在像我打聽你。你簡直成了這次戰爭的傳奇英雄。”龍胖子大笑道。


  “人怕出名豬怕壯。”林銳聳聳肩道，“我可吃不消你的馬屁。而且我最近情緒低落，想休息一段時間。”


  龍胖子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道，“可以理解。我並不是有意的，我隻是想讓你感覺好一點。”他有點無奈。


  “行了，你們都出去一下吧，我和林銳談談。”銀狼米歇爾道。


  龍正午點點頭，“走吧，都跟我到外麵去，我請你們喝一杯。”


  房間裏隻留下了林銳和銀狼米歇爾，林銳有些疲倦地道，“其實我不太願意談。”


  “沒有人逼你談話。”銀狼聳聳肩道，“我隻是知道，你爺爺的去世對你可能有些打擊。我知道人們經常都是這樣。做我們這一行，家人是我們心裏最後的牽掛，一旦沒了。就會覺得在心裏支撐著你的那股力量突然消失了，整個人都像是空了。”


  “你也有過這樣的感覺。”林銳皺眉道。


  “我妻子，她死於十二年前。”銀狼歎了一口氣道，“在她死後，我備受打擊。我不知道該為誰而活。也不知道我這樣拚命作戰的意義何在。所以我想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那些發生在你身上的，曾經以不同的麵貌也在我生命裏出現過好幾次，對此我並無更高明的解釋。隻是想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告訴你，一切選擇都來源於你自己。”


  “一切選擇都來源於自己。”林銳沉吟道。


  “是的，你以前做出了選擇，跟我出來當傭兵。現在你依然可以選擇。我們之間有合同，但是我不願意用履行合同的方式讓我的人作戰，如果你已經喪失鬥誌，如果你無心再戰，我強迫你的話，隻會適得其反。到時候你不光會害死你自己和同伴，還會讓任務失敗。”銀狼沉默了一會兒道，“如果你想終止合同，離開公司的話，我來安排。”


  “確實，我爺爺去世了，我為之而戰的理由沒有了。現在我一點動力都沒有了，所以我真的不知道還該不該繼續留下來。”林銳有些頹然道。


  “這就是我想對你說的，遵從你的內心。”銀狼沉聲道，“我堅信你會留下來，因為你是一個天生的戰士。戰士的心髒隻在戰爭之中跳動，你和我是同一類人。我們為戰爭而生。否則你根本就不會回到這裏來。”


  “你錯了，沒有人是天生的戰士。我就隻是一個迫於生計的打工仔。在危險的戰場上打一份工而已。”林銳看著銀狼道，“這就是我和你最大的不同。你深愛著戰爭，以至於你離不開，而我隻是一個工作者。”


  銀狼看著他道，“那麽，我能問問你，你會留下來麽？”


  “是的，我想我會留下。因為我還需要這份工作，我要賺一點錢，然後辦一些事情。”林銳看銀狼道。


  銀狼點點頭，“很好，其實我和龍正午都以為你會很沮喪，可能會消沉一段時間。甚至有可能要離開公司。現在看起來，我們的擔心是多餘的，你已經越來越趨於理智了。”


  “我想這不是理智，而是越來越成熟了。也許隻有見過老人過世，年輕人才會成熟起來。因為我們見過了生命的自然消逝，才會明白，其實我們都是一樣的。”林銳轉身道，“我已經決定接任務了，如果還有任務的話。”


  “你受傷了，不必太勉強。”銀狼搖搖頭，“而且，你精神狀態也不好，我覺得你可以休息一段時間再說。”


  “精神和身體一樣，越休息隻會越倦怠。”林銳笑了笑，“這句話好像還是你跟我們說過的。”


  銀狼苦笑道，“我自己都快忘了這句話，你居然還記得。”


  “有些事情很難忘。”林銳沉默了一會兒道。


  銀狼點點頭，“好吧，我們就來談談新的任務。如果這能讓你振作一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