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怪,四處都沒有人。才一轉眼的工夫,這個該死的米諾洛維奇能跑到哪裏去?”謝爾蓋咬牙切齒地道。
“這家夥很狡猾,逃跑的時候是順著我們來時的腳印走的。而且故意把腳印弄得很混雜,但是他絕對不會原路返回。因為他也怕遇到秘社的那些追擊者。”林銳蹲下身子仔細看了看雪地上的足跡。然後皺眉道,“我們被他耍了,這裏已經沒有他的腳印了,他在半途逃進樹林了。應該就在那裏,腳印靠近樹林的方向,中途跑進樹林,然後穿到了公路的另一頭。”
“這家夥對擺脫追蹤很有一套。”謝爾蓋搖頭道。
“走吧,我們過去看看別讓他落在了秘社的手裏。”林銳拍拍謝爾蓋道。謝爾蓋點點頭,起身和林銳一起追了過去。
他們在公路邊的小樹林裏發現延向公路另一頭的腳印,腳印看起來還很新鮮。不過當他們追到了另一頭卻發現米諾洛維奇已經躺在了地上,身下一片血汙,小腹上的插著一支銀光閃閃的特殊匕首。
“該死的!”謝爾蓋一把扶起了米諾洛維奇,厲聲喝道,“你怎麽樣了,是誰幹的?”
米諾洛維奇有些吃力地道,“我不知道,他說自己是白手套……”
林銳看了一眼他腹部的傷口臉色驟變,低聲道,“他被刺得很深。得趕快止血!”
謝爾蓋壓低聲音道,“真該死,這是特製的放血匕首,血槽裏灌注了某種抗凝血劑,能夠阻止凝血酶的形成。一旦被刺中將會流血不止。而且匕首上的血槽也很特別,恐怕他的時間不多了。”
林銳奮力扶起了米諾洛維奇,厲聲道,“他是首要的任務目標,他絕不能死!通知其他人,報告我們的位置。將岸等人應該和接應人匯合了,讓他們立刻趕過來,也許還來得及。”
謝爾蓋立刻接通了無線耳機包告他們所在的位置。幾分鍾之後一架直升機從遠處飛來,降落在附近。將岸等人從飛機上下來大喊道,“快上來,秘社的後援就快來了。”
林銳和謝爾蓋把米諾洛維奇弄上了直升機。不移動還好,稍微一動米諾洛維奇的傷口就湧出了大量的血液。林銳用醫用紗布按著他的傷口都堵不住。血液滴落在直升機的艙內,觸目驚心。
“他怎麽傷成這樣?”將岸低聲道。
“別問了,我們趕緊離開這個地方!”林銳扭頭對著駕駛員喝道,“急救包!他需要大量輸血!”
“你瘋了,在飛機上怎麽輸血?”謝爾蓋皺眉道。
“直接輸血法!把他放低一點,從我的靜脈裏直接輸血給他,這是我們救他的唯一方法。”林銳喝道,他卷起袖子從急救藥箱裏拿出了輸血針頭,紮進了自己手臂彎上的靜脈。血液很快從針管的另一頭滴出來。“給他輸血!”
謝爾蓋無奈之下,接過了針頭,把針頭的另一端紮進了米諾洛維奇的血管。
“這樣還不行,必須把那把匕首拔出來!而且得處理傷口。”將岸皺眉道。
“你有把握麽?”謝爾蓋壓低聲音道。
“沒有,但是我們得試試。”將岸拔出了米諾洛維奇的小腹上的匕首,血流入注。他卻並沒有急於包紮傷口,而是用另一把匕首將米諾洛維奇小腹上的創口切掉了一部分,然後才用紗布填充著包紮了起來。
“沒用,止不住血!”葉蓮娜咬牙道。“秘社的人是故意這麽做的,他們要想殺了米諾洛維奇很容易。但是他們就要我們在邊上看著他死,但卻無能為力。”
米諾洛維奇吃力地道,“我要死了麽?”
“你太不走運了老兄,如果你沒有逃的話,也許還能跟我們一起活著離開。而現在……”將岸搖搖頭道,“我們隻是在盡人事,但你能不能活下來,就要看天命了。”
“行了,別讓他多說話。”林銳搖頭道,“聽著,米諾洛維奇。你還有機會活下去,我要你保持清醒,別睡過去,盡量保持正常呼吸,你能做到麽?”
米諾洛維奇無力地點點頭,“我盡量。”
“他快不行了,有沒有腎上腺素!”將岸回頭從葉蓮娜遞給他的醫藥包裏拿出了快速注射器,給米諾洛維奇注射了一針藥劑。然後臉色沉重地道,“我們盡力了,能不能活下來,就看這家夥的命了。”
米諾洛維奇的清醒,隻持續了幾分鍾,然後就陷入了失血性休克。林銳也不可能無限製地給他輸血,隻能拔下了胳膊上的針頭,按著胳膊回頭問駕駛員道,“我們現在去哪裏?”
“東方港。”駕駛員回答道,“那裏有一艘船,會在今天晚上離港。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如果這個家夥還有命支撐到那裏的話,也許能活下來。那是一艘遠洋船,上麵有完整的醫療設備,還有外科醫生。”
在大雪紛飛之中,直升機帶著轟鳴聲隱沒於遠空之中。
米諾洛維奇的情況很糟,而且越來越糟,不過總算還是活著到達了目的地——東方港的一艘大型集裝箱貨輪上。
直升機降落在了碼頭的平台上,幾個人七手八腳把擔架上的米諾羅維奇和白熊兩個人抬上了船,並且開始搶救。白熊的情況還算好,但是米諾洛維奇卻很不樂觀,天知道他還能不能活下來。
林銳感到了一陣無力的疲憊,他站在船上,看著海水發愣。葉蓮娜走到他的身邊,拍著他的肩膀道,“你怎麽了?”
“沒什麽,隻是從來沒有感到這麽沮喪過。很多次的任務,成敗都掌握在我們自己的手裏。而這一次的任務的成功和失敗,卻要看米諾洛維奇是不是真的命大。”林銳苦笑道,“你不覺得這有點諷刺麽?”
“這個世界本身就是如此,沒有人能夠把握一切。”葉蓮娜搖頭道,“很多時候,我們都是無能為力的。隻是事情到了這一步,我們就得努力去適應。就像是這次一樣。運氣有時候也是一切的決定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