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八百四十八章 徹底攤牌
“你到底是什麽意思?”葉蓮娜大聲道。
“意思,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林銳看著她,“我現在不再是一個人,也不僅僅是領導一個小隊。看看這周圍,現在我有一大幫子人需要照顧。我做的事,這不光是為了我自己。而且我希望,我跟銀狼之間的問題,你不要插手。”
“你讓我不要插手?”葉蓮娜臉色微變。
“我知道,你父親和叔叔死後,是銀狼在照顧你。所以我不想讓你知道真相之後太為難。什麽都別管,這對你來說才會更安全。”林銳搖頭道。
“什麽真相,什麽安全?”葉蓮娜大聲道,“我想知道。難道我們之間還要相互隱瞞?”
林銳皺眉道,“你真想跟我在這裏大吵,讓所有人都聽見麽?”
“那就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怎麽了。”葉蓮娜抱住他,期盼地看著他能夠回答。
林銳閉上了眼,將她的手推開,“我隻能告訴你一點,我絕不會出賣任何人。為了弟兄們,為了你,我可以犧牲一切。誰要動你們,就先得踏過我的屍體。這就是,目前我能夠告訴你的一切。”然後,他快步走出了辦公室。
盡管他心裏不想承認,但林銳明白,葉蓮娜這個跟銀狼淵源極深的俄羅斯美女,也是他遲遲沒有選擇跟銀狼攤牌的一個原因。但是將岸說得對,一切,都必須有一個說法。他不光是對這之前死去的人要有一個交代,也必須對之後這些還活著的戰友負責。盡管選擇艱難,但這一次,他必須跟銀狼徹底攤牌了。
一周之後,一輛黑色的轎車,無聲駛入了這片俄羅斯軍事禁區,直達巴爾洛夫莊園。車門打開之後,銀狼從車上走了下來。俄羅斯的二月,天氣依然寒冷。銀狼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大衣,漫步走向了裏麵。他的銀發梳理得整整齊齊,大衣之下是做工考究的三件套西服,配上他那張英俊到不自然的麵龐,氣度依然從容。
“你這地方,搞得還真是不錯。這才不到半年的時間,你們這個俄羅斯分部已經相當出色了。”銀狼微笑著對身邊的將岸道。
“過獎了,這都是林銳和弟兄們的努力。我不過是盡一些管理的責任。”將岸禮貌地點頭,“林銳在二樓的會議室等你,o2的弟兄們也在。”
“哦,看來你們為我這次來,還真是費了不少的心。”銀狼米歇爾點頭道。
將岸伸出手道,“都是應該的,請吧。”
銀狼點點頭,跟著他大步走進了巴爾洛夫莊園的主建築。二樓的會議室裝飾一新,當銀狼米歇爾走進去的時候,包括林銳在內的所有傭兵全部起立,予以歡迎。
銀狼笑著在會議室裏坐了下來,他看著林銳微笑道,“之前說你病的很厲害,我原本還以為,今天你未必能見我。看見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謝謝米歇爾先生,我沒事。”林銳站起身,伸手示意所有人都安靜下來,話鋒一轉道,“其實我想說的是,之前我隻是在裝病。”
會議室裏的人都笑了,但林銳卻沒有笑,而是很認真地道,“這並不是一個玩笑。我說的是事實。”
銀狼和會議室裏的所有人都在看著他,氣氛變得有些古怪而沉默。林銳卻很認真地道,“我想各位一定都很疑惑,我為什麽要裝病呢?”
銀狼輕輕用手指敲著桌子,一言不發,似乎在等林銳繼續說下去。
林銳歎了一口氣道,“因為我很疑惑。而我疑惑的根源在於,我不知道自己為何而戰。或許這真是一個很扯淡的問題。在座的任何人都會說,我們是雇傭兵,自然是為了錢而戰。這話沒錯,就是這麽簡單。但區別在於是為了錢稀裏糊塗地去死,還是為了錢明明白白地去死。
我們是雇傭兵,我們拿錢辦事。我們不問做的事情是對是錯,也不關心雇主是什麽人。但我們要知道我們拿的是什麽錢,做的是什麽事,這是最基本的。有人說雇傭兵的命,和娼婦的貞操一樣賤,這話也沒錯。我根本不怕死,但我想死得明明白白,而不是蒙在鼓裏送死。”
銀狼皺眉道,“你是想說,我讓你們蒙在鼓裏送死?”
他這話,一說出口,在座很多人的臉色都變了變,而林銳的回答卻讓更多人動容。
“是的,我就是這個意思。”林銳居然直接回答道。
銀狼抬起頭看著林銳,“那麽你就說說,我怎麽讓你們蒙在鼓裏去死了?”
“這也正是我想說的。”林銳點頭道,“在座各位都是o2的成員,也都知道我們在非洲的這幾年。是,我們是做了很多事。黑島公司也得到了蓬勃的發展,甚至可以說是一統了非洲的傭兵界,成為了業界老大。但我們也經曆了秘社組織的崛起,奧魯米聯邦的建立,看著他們發展成為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回顧我們之前的一些任務,表麵上這些任務和秘社毫無關聯,我們也獲得了任務的成功。而實際上,這些任務卻逐漸成了秘社崛起背後的原因。我們查找到了伊拉克的生化武器,但這些武器卻通過輾轉落入了秘社之手。
奧魯米和安莫爾地區軍閥林立,這使得奧魯米聯邦的建立原本不可能那麽順利。而我們的一個刺殺任務,導致當時最大的一個軍閥頭子被擊斃。軍閥勢力被遏製,奧魯米聯邦順利建成。
我們和奧魯米周邊國家簽訂了軍事合同,導致其他軍事公司無法插手其中。我們付出了很大的代價,苦戰幾個月,看似在安莫爾阻止了秘社的攻勢,但之後獲得最終利益的卻還是他們。目前我們協助的安莫爾軍閥羅根將軍已經陷入困境,而奧魯米聯邦趁勢獲取了安莫爾西北的大片領土。這一切都那麽荒誕,卻又如此的自然而然。
所以我不得不反思,我們的犧牲和付出,究竟是為了阻止秘社,還是為了協助他們?我們為之努力的目標,是否是走向了另一個反麵。這就是我的疑惑,我不知道大家是否和我一樣想,但我無法解釋我所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