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9第1209章俄羅斯往事
“你相信宿命麽？”葉蓮娜看著林銳道。
“我什麽都不相信。”林銳搖搖頭。
葉蓮娜歎了一口氣，“但是，我相信。我父親在94年的車臣戰爭之中死於格羅茲尼。據，當時殺進格羅茲尼市的一個千餘人的作戰團僅剩下一名軍官和1名士兵活著離開。進入市區的6輛俄軍坦克被車臣武裝擊毀了輛；俄軍的1輛裝甲車也損失了1輛；車臣武裝甚至將俄軍死屍壘成沙包當作街頭碉堡死去的士兵喪失了最後的尊嚴。”
“聽過。”林銳點點頭。
“我那時還，雖然悲傷但畢竟不懂得太多。從那個時候起，我就跟著叔叔嬸嬸生活。我叔叔他也是一個軍人，我從就表現出了射擊賦，他幫我尋找教練，幫我參加訓練，讓我有機會在青少年時期就成為一個運動員。
但似乎冥冥之中早有定數。六年之後，我叔叔也戰死沙場。他死的地方是在別斯蘭市一次著名的恐怖事件之中。車臣匪徒挾持了一個學校的人質，俄羅斯軍方派出信號旗特種部隊包圍了學校試圖解救被圍困的平民和學生，最後在無奈的情況下強攻，導致特種部隊人員傷亡慘重，我叔叔就是特種部隊成員之一。”葉蓮娜眼神之中流出一絲痛苦的迷網。
“我明白，這對你來並不容易。”林銳點點頭。
“出事之後，我嬸嬸又在趕去領骨灰的路上出了車禍，從此半身不遂。”葉蓮娜緩緩地道，“你能想像我當時的狀況麽？”
“能。”林銳點頭道，“我們誰都有過無助的時候。”
“你錯了，我當時並不知道。因為很多人都對我隱瞞了這個消息，主要是教練，他們怕影響我的運動成績，我當時已經是青少年組最優秀的射手。我能什麽呢？這就是當時的環境。
四年之後，當我第一次能夠參賽，並且拿到獎牌回去的時候，才知道真相。一瞬間所有的夢想都不在了，這個世界冷得讓人疼痛。”葉琳娜低聲道。
林銳沉默了，他能夠想像一個女孩拿著獎牌回家時的喜悅景象，也能想到她知道真相後的悲傷。但是他隻能沉默地聽著，“之後呢？”他接著問道。
“我瘋了一樣，尋找各種信息，想知道我叔叔死時的情況。我嬸嬸不知道太多，問到她的時候隻是流淚。後來是我從叔叔的戰友那裏得到的消息，還有他的這把槍。”葉蓮娜拍著手裏的武器道。“他是個好射手。之後我無法當做什麽事都沒生，我第二就動身去了車臣。”
“戰爭已經結束了。”林銳看著她道，“而且你不是軍人。”
“是的，但是我覺得自己總得做點什麽。我想過從軍，但是年齡不夠。那年，我才十六。但我有好槍法，我還有這支槍。那是一段瘋狂失控的日子，我靠著藥物和酒精生存，在高加索的山裏一混就是幾個月。
當時我有一個大圖謀，我覺得自己的一切不幸都是那些車臣匪徒造成的，我得找機會幹掉匪。”葉蓮娜低聲道。
“誰？”林銳皺眉道。
“好像一個叫巴薩耶夫的人。車臣戰爭基本結束了，但是那些武裝分子依然在山裏活動。”葉蓮娜聳聳肩道，“當時我沒想那麽多，隻想著該做點什麽。”
“就你一個人？”林銳吃驚地看著她道，“十六歲？”
葉蓮娜點點頭，“還有這把槍。”
“老。”林銳搖搖頭，“一個人進山，找當時最著名的恐怖分子頭目，你到底是怎麽活下來的？”
“沒有人會注意我，我也盡量不被人現。我從就跟我父親和叔叔打獵，知道怎麽在樹林裏生活。”葉蓮娜笑了笑道，但眼神卻依然憂鬱，“沒有人會相信一個十六歲女孩能在那種環境下生存。那些車臣恐怖分子也不會這麽認為。”
林銳一陣搖頭，對於這種瘋狂玩命的事情，他隻能搖頭。“戰鬥民族”這句話到嘴邊，又覺得不該如此調侃。他隻能道，“後來，是什麽讓你改變主意回來了？”
“我殺了他。”葉蓮娜看著林銳道。
“誰？”林銳嚇了一跳。
“那個恐怖分子頭目。”葉蓮娜低聲道，“我混進山裏一個他們經常活動的村子。我沒有進村，甚至在最饑餓的時候，都沒有進村去尋找食物。我在山裏吃過老鼠和蟲子，很多能讓女孩們尖叫的東西。但是我知道這些蛋白質可以補充體力。”
“你……你是，你用這把槍狙殺了那個恐怖分子頭目？”林銳皺眉道。
“是的。當時，我在村子外圍埋伏了四，弄清楚了他們的行動規律。就像是打獵，你得知道獵物去哪裏覓食，去哪裏喝水。然後你就能在它們行動的路線上等待著它們經過，一旦它們停下來，就是你的機會。”葉蓮娜低聲道。
“你真是令人難以置信。”林銳搖頭道。
“我潛伏了很久，幾乎有幾次，雙手雙腿都麻木了。但是我活動了一下繼續守候。終於我現了目標，他們當時有好幾十個人。我原本沒有機會下手，因為我知道隻要槍一響我就會被現，除非我能除掉他們所有人。”葉蓮娜低聲道。
“後來到底怎麽了？”林銳皺眉道。
“上給了我機會，他們在一輛運送軍火的卡車上。我看到了那個巴薩耶夫，他正在擺弄一個地雷。於是，我拿起了槍對準了那個地雷。”葉蓮娜低聲道，“因為從生在軍人世家，我知道地雷的引爆結構。而我那一槍非常準。”
林銳吃驚地看著葉蓮娜。
葉蓮娜繼續道，“那是一枚老型號的地雷，引信受到子彈的衝擊之後，生了爆炸，整輛車上的彈藥全部殉爆。那些人都沒活下來，那是我第一次真正殺人。”
林銳愣愣地道，“難怪對於那個恐怖分子的死有多種傳言。關於他的死因仍然有爭議。俄羅斯方麵宣稱他是被俄羅斯聯邦安全局fsb特工炸死，車臣叛軍則稱他死於意外爆炸。也有資料顯示他是被叛軍的其他派別暗殺的。”
“誰都不會想到，是一個站在叢林裏的十六歲女孩。”葉蓮娜低聲道，“這事就算出來，都沒人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