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4章 聲東擊西
幾個人點燃了幾個裝滿汽油的鐵桶，然後轉身逃遁。燃燒的火光之中彈雨傾瀉，夜間的子彈軌跡如同一道道赤紅的線，將整個夜幕劃得支離破碎。
林銳一個翻滾，撲倒在一個土堆後麵。他已經不清楚自己在一分鍾之內跑出了多遠，做出了多少次的戰術規避動作。他隻覺得喘息，肺部像是風箱一樣，胸口更像是有一團火。不遠處的謝爾蓋在火箭彈的爆炸之中匍匐在地，像條蜥蜴一樣貼地爬行，來到了林銳的身邊。
“這個動作做得不錯。”林銳咧嘴笑了笑。
“什麽？你說什麽？”謝爾蓋大聲道，“我聽不見，我它媽大概被震破了耳膜，現在還在耳鳴。刀疤臉呢，這家夥去了哪裏？”
“在前麵。”林銳解釋道，但是他看得出謝爾蓋可能還聽不見他的話，於是改用手勢跟他交流。盡管謝爾蓋耳中的鍾鳴聲還在繼續，但是戰術手勢能夠代替很多語言的溝通。他看懂了林銳的手勢，點點頭，同樣用手勢回應他。
林銳聽著對麵的射擊聲音，然後伸著手指倒數，手指一根根收回，最後握成了一個拳頭。兩人迅速躍出了掩體分頭躥向另一側的掩體，在低矮的建築和窩棚之中穿行。
“來這裏！”刀疤臉和桑德羅躲在一側，兩個人一邊射擊掩護他們，一邊對著他們大吼道。
“你就算是喊破喉嚨也沒有用，這家夥現在還暈著。”林銳彎著腰跑過去道，“前麵怎麽樣？”
“他們突破防線了！”刀疤臉低聲道，“蛇眼和葉蓮娜還真是夠意思，他們清除了大部分在高處的火力點。而且他們的突圍吸引住了其他的人。桑德羅是精算師派過來接應我們的，走吧！”
“走！”林銳一咬牙，“一鼓作氣衝出去！”
另一個方向，火光之中傳來了一片激烈的槍聲，子彈漫無目的飛舞。桑德羅愕然道，“怎麽回事？你們後麵還有人？”
“沒人，那是我們用來吸引敵軍的。”林銳低聲道。他知道那些燃燒的汽油已經引燃了他們放置的子彈。發射藥在被高溫點燃之後爆炸，子彈到處亂飛。子彈在夜間的彈道會非常清晰，給人造成一種混亂的感覺。
林銳等人跟著桑德羅一起向前衝，而在側翼，叛逆連隊的兩個排和其他的奧魯米聯邦軍隊，依然認為他們還被困在那片廢墟之中。因為那個位置，時不時還不斷有子彈射出。
柯南已經得知正麵被突破的消息，頓時氣急敗壞地指揮其他小隊過去追擊堵截。卻沒有想到將岸等人沒有順著道路過去，而是折向了西北角，從他們根本沒有想到的位置完成了突圍。
“什麽？他們從西北角突圍，這怎麽可能？！”柯南親自趕到了現場，追到了小城西北方向的位置。看著眼前漆黑的河道，和漫無邊際的蘆葦和紙莎草叢，他就像是被人狠狠擊中了一樣。
“該死的！他們本來就計劃從這裏突圍，我們都沒有想到！原本這裏的河流會極大影響他們的行動，原本是最不可能突圍的位置。但他們卻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因為，他們逃遁受限製的同時，我們的追擊同時也受到了限製。而且我們的受限比他們更大，因為他們丟失了車輛，本身就隻能靠步行。而我們的車輛，卻無法開進這片滿是泥水沼澤的區域。”叛逆連隊少尉低聲道。
“媽的！”柯南大罵了一聲，“太狡猾了，之前那裏的槍聲是怎麽回事，聽起來他們還一直在側翼攻擊！”
“我們也不知道，剛才我們的人趕過去了，沒有發現什麽。我懷疑他們是躲在了附近的建築裏，奧魯米政府軍正在組織人手仔細搜查那個區域。”少尉低聲道，“如果他們還在，應該是逃不掉的。”
“不可能了，你找不到他們的。”柯南低聲道，“我大概知道這幫人是誰了。他們已經突圍了，就在這裏突圍的。”
“那怎麽辦？”少尉雙眉緊皺。“這些人都是反政府遊擊隊的頭目，一旦被他們逃脫了。他們肯定會變本加厲地瘋狂報複。”
“先等等，不能亂，這個時候不能亂。”柯南重複道，“事情還有轉機，他們雖然逃了，但是逃不遠。立刻命令奧魯米聯邦政府軍立刻進行追擊。他們可能沿著河道向下遊逃竄了，因為那裏是遊擊隊的活動區域。一方麵我們讓人開車繞到他們前麵去，堵截他們。另一方麵，我們通知下遊的部隊，搶先占據那幾個城鎮。讓他們無路可退。他們或許能從這裏突圍，但是絕不可能逃脫我們的掌握。”
“我立刻安排，讓直升機也升空夜航。沿著河道搜尋，擊斃任何發現的反政府遊擊隊員。”少尉點頭道。
“去吧。”柯南陰沉著臉道。
在河邊齊膝蓋深的水裏，林銳等人和精算師將岸匯合了。這裏的河道普遍都不是很深，和非洲其他的河道一樣，受季節性降雨的影響很大。所以兩岸雜草叢生，蘆葦和紙莎草很茂密。林銳和精算師碰麵之後低聲道，“人員損失怎麽樣？”
“六個人，我們死了四個，還有兩個是遊擊隊的兩個小頭目。”將岸臉色沉重地道。
林銳的心裏微微一痛，低聲道，“都是誰？”
“玫瑰、酋長和其他幾個隊員，在掩護我們撤離的時候被手榴彈的彈片擊中了。除了玫瑰，其他人都沒有挺過來，酋長傷了頭部，當場就死了，蛇眼的左肩負傷。”將岸搖頭道，“但是我們不能糾結於這些事，我們還沒有徹底安全。”
林銳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我明白，這裏不宜久留，我們必須向上遊泅渡。繞過他們的搜索小隊，返回城中。然後，找一個安全的地方暫避。他們應該會大舉追擊我們，所以他們在城裏久留的可能性不大。一旦他們撤離，我們就可以用衛星通訊聯係總部，讓他們安排撤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