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9 她在等一人
陸羽愣了愣。
既然是上官凝霜所說，這話由不得他不信。
半響。
陸羽的眼中，略有了些許明悟。
“唐霧，你修煉的是唐家的毒功……也就是說，你可以下毒？”
對此，唐霧點了點頭。
唐家的毒功，陸羽沒有接觸過太多，但也知道唐家子弟，不會隨意顯露毒功。
因為沒有任何意義。
雖然唐家毒功是邪門歪道，但這也是唐家屹立在華夏修行界，穩坐八大家族第七，卻無人敢於招惹的重要原因。
毒功一出，可以說得上是屍橫遍野，血氣再陰毒，也不遠遠比不上唐家的毒恐怖。
可是，陸羽從不知道，這毒功的真正威力究竟有多大。
而如今聽到上官金明一說，卻是給陸羽提了個醒。
他的視線，再次轉移到唐霧臉上。
“嘿嘿，我早就想大顯身手了。”唐風這時不懷好意地笑道。
“如果你們唐家確定能幫.……那就拜托了。”
說著，陸羽望向了上官金明。
唐家的毒功，或許真的可以幫得上忙，然而上官金明，他卻不知又能如何。
但上官凝霜事前就通知上官金明，暗中安排好了一切，他想理應能幫得上忙才是。
事已至此，陸羽不想因為個人誤判，而丟失哪怕一絲機會。
就如上官金明和唐霧姐弟，他們代表的不是個人，而是代表著身後的家族。
上官家和唐家，也都加入了黑域囚海。
上官金明眼神閃爍，沉聲說道，“我父親對瘋魔丹又作了一次改良.……加上異獸內丹作為修煉之用，足以使陽神境在短期之內，晉境到神魔境九層，而黑域囚海的深海，不缺天材地寶，如果能給我們一段時間，我相信黑域囚海的修行者，絕對能夠匹敵四大勢力。”
陸羽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瘋魔丹，不可置疑，是好東西沒錯，可是再多的神魔境，想與四大勢力做對無疑是異想天開。
當然，如果以上官凝霜作為平安無事為前提，那就一切好說。
說到底，黑域囚海爭的不是勝負，而是可供棲息的一席之地。
突然，陸羽心中一動，“這都是上官凝霜的計劃？”
上官金明點了點頭。
“那麽，就按她的計劃去做吧。”
陸羽又再鬆了口氣，他對上官凝霜的安排從未生出過懷疑之心。
五人對飲兩輪，沉重的氣氛減輕不少。
察覺到上官金明古怪的眼神，陸羽投以回望。
“我隻有一個要求，照顧好我妹，以後，她就拜托你了。”上官金明鄭重地道。
陸羽沉默一下，說道，“你這個要求，我恐怕做不到。”
上官凝霜何須他的照顧，隻要她能夠恢複，她依舊是這方天地之主，而萬一不能恢複，他又怎麽照顧。
“你要是這麽說.……”上官金明掃了唐霧姐弟和楚飛雪一眼，轉口說道，“你們能不能先出去？”
唐霧麵露不快，卻還是站了起身。
楚飛雪的存在感素來不強，自然不會忤逆了上官金明的意思。
三人走出石屋，上官金明吧嗒了一下嘴，隨即布控了一層場域。
他古怪地在陸羽身上巡視了幾遍，才緩緩說道，“不如，我先給你說個故事？”
陸羽點點頭，不作言語。
“我妹在六歲之初，曾經失蹤三日之久，十歲那年，又失蹤三日……我們前後兩次封鎖了整個上官家族領地，不過，都尋覓無果。”
“然後？”陸羽不解的問。
他不知上官金明說起這件事是何用意。
不過，能讓上官家族傾盡全族之力尋找，竟然找不到她的蹤影，這其中頗有許多古怪之處。
“之後她性情大變，族中長輩問她去了哪裏，遭遇了什麽事，她隻說自己什麽都不記得了。”上官金明又瞥了陸羽一眼，壓低了兩分聲音，“但她那時私下對我說過，她在等一人。”
這個話題，開始慢慢顯得神秘起來。
“是誰？”
這個古怪的敘述，也同樣將陸羽的注意力帶入了進去。
“直至修行大會那晚，你在場的是不是？當她看見了你，她就說了一句.……”
“很有趣是不是？”
……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使得兩人齊齊閉上了嘴。
繼而同時轉頭。
這一看，便看見了上官凝霜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雙眸。
不過她的神情冷漠，冰冷的視線落在上官金明身上。
“啊哈，看來我是喝多了，我先回去睡個覺，你們聊吧。”
上官金明打了個哈哈，忙不迭地起身往外走。
“你醒了。”陸羽一笑，如釋重負。
上官凝霜默然從床上坐起，但依舊麵容蒼白，一副虛弱之色。
陸羽自知，是依舊插在上官凝霜後腦那根針的緣故。
“我們商量過，可借用外力……”
陸羽簡單幾句，就把如何解決上官凝霜傷勢的問題詳盡道出。
“提議不錯，可惜我們沒時間了。”
“你是什麽意思？”陸羽一愣，不明所以。
上官凝霜抬頭，淡淡地道，“你的方法可行，但這至少需要數天時間，他們不可能會放過這個機會。”
這麽一說，陸羽便沉默下來。
是這樣沒錯。
換一個角度，讓他站在四大勢力的立場上考慮，也不可能留給黑域囚海太多的喘息空間。
可是，上官凝霜後腦的那根針拖延不得。
再這麽拖下去.……
“你怎麽辦？”陸羽沉聲問道。
如今的黑域囚海，沒有了上官凝霜不行，她要是有什麽意外，將會有無數人為之喪命，生靈塗炭。
而這，不是陸羽願意看到的。
“明日，我們再去一趟邊界。”上官凝霜說道。
她有意回避了陸羽的問題。
“四大勢力之首都來了，我們的把握不大，如果你有計劃，可以先行知會於我一聲。”
對於上官凝霜的避而不談，陸羽決定換一種方式。
他不是對上官凝霜沒有信心，而是黑域囚海事關很多人的生命。
如今的上官凝霜，已無一戰之力，如果有可能，他願意為上官凝霜分擔一些。
或許旁人看不出，可是這瞞不了陸羽。
上官凝霜肩上的重擔，可能要比他想象中的要更重。
就如此刻，上官凝霜縱然極力掩飾，卻還是讓他看出了那一抹隱藏極深的倦容。
她那宛如永恒冰封的冷漠，不過是勉力支撐的堅強。
上官凝霜默然少傾，說道，“好像，我也差不多完成了囑托……”
“什麽？”
上官凝霜的目光，逐漸變得決絕，“今日我成全於你，明日之後，你讓我看上一眼.……還有不要忘記你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