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6 你們已經贏了
“小羽.……”司馬佳佳不禁低喊出聲。
這三十年來，她朝暮所思，就是這個被她遺矢的兒子。
盡管在那個時候，無有過多選擇。
華夏修行界天地靈氣匱乏，她在生產之後，就迅速衰竭到了一定地步。
再加上當時，她和雷霆遭到追殺，無可奈何之下，便唯有放棄陸羽，夫婦二人進入秘境天地。
這麽做還有一層原因，那就是陸羽還處於繈褓，一旦進入秘境，生死難料。
畢竟誰都不知，秘境的那一頭是什麽情況。
三十年，一晃而過，而當初那個繈褓嬰兒，現已長大成~人。
今時今日，竟得蒼天垂憐，一家人再度團圓，又怎麽能讓她這個作為母親的不激動。
不過，陸羽聽到這聲低喚，頓時就皺了皺眉。
沒有其他緣故，隻是不適應。
這麽稱呼他的隻有廖淑玲，除此之外，便再無一人，如今司馬佳佳喊出他的小名，他隻覺得渾身不自在。
再說，他已是三十有餘。
這三十年的經曆，早已使他的心性，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至於變化到哪一步.……
甚至是楚飛雪為了救他死去，他都已能將所有情緒暗藏於心。
他還是抱拳再一施禮，“拜見父親大人，母親大人。”
“小羽.……”
在此之前，司馬佳佳設想過種種，卻沒有想到，陸羽會這麽坦然地接受這個事實。
她雙目噙淚，就要站起走向前去。
卻在下一刻，陸羽輕輕一推，淡淡地道，“母親大人不必多禮，還是先請坐吧。”
話音剛落，門外再度走入數十道身影。
帶頭之人是上官凝霜。
而跟隨其後的，則是族群的代表。
這會議廳很大，足以容納得下幾百餘人。
所以，哪怕是一下走入了這麽多人，也不覺得擁擠。
這原本是私下認親，卻時機不當，在陸羽走入這會議廳之時，上官凝霜就邀了他們前來。
很快，走入的人都一一落座。
幾乎所有的人，視線都聚焦在了上官凝霜身上。
這是第一次，上官凝霜走入這會議廳，可是她的聲望，已然無人能比。
整個會議廳鴉雀無聲。
沉默。
沉默之中帶著幾許沉重。
畢竟誰都明白，黑域囚海的局勢雖然被上官凝霜幾番扳回，但卻不容樂觀。
為此，他們都在猜測，上官凝霜召集齊人召開這個會議，是不是為了部署下一步計劃。
他們都等著上官凝霜開口，然而後者卻無有說話的打算。
這種情況，持續了幾分鍾。
終是有人忍不住問道，“上官大人，如今黑域囚海的局勢尚未明朗，你是否有何安排？”
聽罷，上官凝霜搖了搖頭，糾正地道，“你說得不對，黑域囚海的局勢已經很明朗，你們已經贏了。”
這話一出，四座皆驚。
每一個人都露出了驚愕和不解的神色。
“贏了？什麽意思？”
“難道我說的還不夠清楚？”上官凝霜秀眉一皺，似是對這重複提問生出了不滿。
但幾秒之後，她還是冷冷地解釋道，“幾日以後，你們將能脫離黑域囚海，前往四大勢力圖謀一方棲息之地。”
“呃……這.……”
提問那人，已是瞪目結舌。
如果有人問起，黑域囚海修行者最大的奢望是什麽，所有人必然都會有同一個答案，那就是脫離黑域囚海。
這個地方，修煉資源匱乏，非但切斷了他們的修行之路，還切斷了子孫的修行之路。
在這裏活著，隻能算得上是苟活。
他們為之奮戰的目標，其實不是為了上官凝霜，真正的目的，是為了自己而戰，為了族群而戰。
如果贏得這場戰爭，那麽他們的命運，整個黑域囚海修行者的命運，都會為之改變。
離開黑域囚海，那是他們夢寐以求的。
而現如今，上官凝霜竟說，幾日之後，他們將能脫離黑域囚海！
脫離？
他們都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可是看到上官凝霜臉上流露的不滿之色，又不敢再問。
這時上官人豪嘿嘿一笑，問道，“凝霜，我代他們一問.……依你所說，有幾分把握？”
在場的人，都明白上官人豪是什麽意思。
“十分。”
頓了頓，上官凝霜淡淡地道，“所以，你們都準備一下吧，兩日之後，你們就能永遠離開這個地方。而我也敢保證，四大勢力，無人再敢小覬你們任何一人。”
說完，她瞥了陸羽一眼，便轉身走了出去。
見此，陸羽也跟了上去。
直至兩人走出會議廳，才有人反應過來，他不可置信地抹了一把臉，喃喃地道，“我剛才是不是聽錯了？”
“你應該說我們.……”
至此，他們還是難以相信上官凝霜所說。
他們真能脫離黑域囚海。
上官人豪怒道，“我女兒的脾性我還不了解？她說有十分把握，那絕對是有！”
一聽，所有人都冷靜下來。
想想，似乎也是這樣。
上官凝霜自從成為了黑域囚海的天地之主，她所做的每一件事，一言一行，都是那麽的不可思議。
明明處於劣勢的黑域囚海，每每到了重要關頭，都能在她手中扭轉乾坤。
可是，他們卻又猶豫了。
很簡單。
以前他們做夢都想離開這個鬼地方，是因看不到前路。
然而在上官凝霜來了以後，這就都改變了。
或許，在黑域囚海生活，並不是一件那麽令人難以接受的事。再說，他們一旦離開了黑域囚海，必然要依附四大勢力而存，難道就能比黑域囚海更好？
這個地方，他們已經在此生活了很久。
昔日夢寐以求的事，這一旦即將實現，給他們帶來的卻不是振奮，而是紛紛都陷入了茫然。
……
空地。
上官凝霜背對著陸羽，負手而立。
陸羽站在三米之外，沉默不語。
由於楚飛雪為了救他而死，他的心情相當低沉。
他隻是不浮於表麵罷了。
不過此時，陸羽的心中所想，還是剛才上官凝霜所說的那一番話。
她說的是，他們已經贏了。
他們，指的當然是黑域囚海的修行者。
然而他們，指的似乎……
良久。
陸羽抬頭問道，“我們，能不能贏？”
“能。”
“我們一定能贏，但不是現在。”上官凝霜轉過了身，“我跟你說過，天地如棋，無論輸了多少局，隻要棋盤還在，就還可以繼續輸下去，你還記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