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8 武癡與狂人
他們之間的博弈，其實就是為了證明誰的修煉方向能走得更遠。
這種競爭，是良性的，一個宗派容得下百花齊放，才是繁榮昌盛的根本。
如今洪文宗要收真傳弟子，換個角度去想，是要將這競爭延續到下一輩，就如他們的師傅當初無異。
隻要洪武不收真傳弟子，洪文宗在某種程度而言，就已經輸了，畢竟他已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
他們兄弟二人，較量了幾十年，雖說未有分出一個真正的勝負，但他始終是被洪文宗亞了一頭，這是事實。
但是，這個輸贏，遠遠不是真正的輸贏。
萬一洪文宗收的這個弟子天資過人，萬一他那日困在了某個瓶頸之中，那麽洪文宗馬上又能反敗為贏。
然而收一個真傳弟子，就意味著將要花費無數心血培養。
否則，那還不如不收，免得玷汙了自己的一世英名。
一方麵，洪武想親自印證，另一方麵，又出於種種考慮，他得未雨綢繆。
據說，那李大牛是個天縱奇才，其天資悟性，實乃洪文宗生平未見。
若真如此，還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
不過，他對此嗤之以鼻。
他也還不是有個天資悟性近乎於妖的弟子。
思前想後，洪武最終決定下來。
還是在收徒儀式過後，再做定論。
假設，洪文宗真收了個那麽了不得的弟子，他自當也不會落後，傾盡心力栽培陸羽。
如果那李大牛的天資一般，他還是會按照自己最初的想法。
陸羽的意誌和堅持，他都看在了眼裏。
又一次，使他震驚。
他可以確定的是，陸羽不是為了迎合他，而裝出一副很努力的姿態，以此討好。
陸羽努力所取得的進步，是可以看得見的。
不過一日，他就起碼打通了自身三分之一的經脈。
再這麽下去，恐怕即將就能踏入第二步，百脈皆通的先天之境！
這等天資悟性，已是駭人，再如此廢寢忘食的修行，洪武已找不到其他言語形容了。
武癡，狂人！
洪武再自命不凡，也是自愧不如。
但他還是心持謹慎，畢竟真傳弟子這事，半分馬虎不得，慎重為好。
他又離開了，帶著層層思慮。
陸羽卻不知這一切，更不知洪武心中所想，若是讓他得知，恐怕二話不說掉頭就走。
話說，這紫電狂雷雖不能作為主修功法，但卻對消除疲勞，有著神奇的效果。
這就是他能夠一直修煉下去的秘密。
直至淩晨四點左右，陸羽才停了下來。
不是覺得累，而是對另一本未曾翻閱的書籍念念不忘。
他環顧了一眼，就又從儲物戒指掏出另一本烙著飛天大字的書籍，迅速地翻看起來。
陸羽盡可能地將書裏的字句，強行記下，當這本書翻至最後一頁，他放回了戒指裏。
然後盤膝而坐，回憶看有沒有疏漏，再開始逐字逐句的去琢磨，其中蘊含的真意。
可是，直至天明。
他對這飛天，修煉居然毫無進展。
盡管不解其意，他也隻能算數。
本來他就對這兩本書籍，沒有抱著什麽希望，僅是為了滿足好奇心。
能夠修煉，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不能，那就算了。
畢竟這洪門的功法，才是陸羽真正想學的。
不敗聖軀，這一聽就強大無比。
一直修煉到差不多中午，他才朝著別院走回。
要不是肚子餓了，估計他還得修煉下去。
陸羽先是回到炊事處，飽飽地吃了一頓，由於他的身份在別院已經公開，因此他從進入到離去，除了蔣漢義以外，無人敢接近三米之內。
隻因他睚眥必報的性格，早就使得這幾十個外門弟子肝膽俱裂。
更有不少人猜測，那失蹤的三人以及洪成誌，是不是和陸羽有關，當然這隻是想想，說是打死都不敢說的。
填飽了肚子，陸羽就自個走了回去，至於蔣漢義，則是說他始終還是個外門弟子，需要勞作。
這其中的意思，似是傳達著某種暗示。
回到了去，陸羽來到井邊打了兩桶水就進了澡房，洗了個舒爽的澡。
其後，就回到排房，睡起了覺。
但與其說睡覺，還不如說是研究那本飛天的真意。
裏麵提到了天地靈氣，他百思不得其解，殊不知在他這個境界，又何從去感應天地靈氣。
這得需走到第五步金丹境，才能感應得到天地靈氣的存在。
研究了一會兒，還是沒有什麽結果，昏昏沉沉之下，就睡了過去。
這一覺，竟然就睡到了第二天。
紫電狂雷這門秘法，在陸羽看來顯得尤為雞肋，唯一的好處，就是能極快地恢複身體的勞損。
不過精神上的疲憊，卻是無法消除的。
他起了床，穿戴整齊，洗漱一番過後，就坐在院中，看著睡眼惺忪往來洗漱的外門弟子。
當太陽衝破雲層，第一縷萬丈金光落在三大主峰之上的時候。
一道人影，也破空而來。
“師弟。”
人影落下，就露出了個和熙的笑容。
來人，正是奎景雲。
“師伯和家師，已先一步去往掌門主峰，他們命我前來，是為了接你過去。”
“哦，既然是這樣，那就勞煩師兄了。”陸羽想了想，點頭說道。
這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由於身份問題，洪武不大可能親自前來，他自當先去與掌門，等等其他一眾長老相聚，太正常不過。
他想的是，原來洪武是與三長老洪煒坤先去了。
那要是這麽說，兩人的關係，還真如奎景雲說的那般相交甚好。
問題是那天晚上，洪成誌在奎景雲眼皮底下溜掉之事，還未曾有一個合理的解釋。
做人，陸羽沒有什麽大學問。
隻是每一個人，他都得做到心中有底。
在這幾十個外門弟子各種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之下，奎景雲抓住陸羽的手，隨後“嘭”的一聲爆出一股強大的氣浪，便騰空遠去。
久久，一個外門弟子捺著心中的嫉妒，望了蔣漢義一眼，倏地就嗬嗬一笑。
“蔣漢義，你看看咱們小師叔，山雞變鳳凰去了，相信不過幾日，他恐怕就把你忘囉！”
這一句話，說的是陰陽怪氣。
而蔣漢義在一愣之後，整張臉猛地就變了顏色。
他怎麽能忘了，在陸羽還未到來之前，他過的是什麽生活，用豬狗不如形容也毫不誇張。
卻是在突然某日，他就攀龍附鳳，跟在陸羽身邊，誰都不敢再對他如何了。
問題是.……
陸羽一旦正式拜師，那就成了二長老的首徒。
也就意味著，他不大可能再回到這裏。
萬一陸羽真的把他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