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2章 問罪（1）
正準備離去的楚飛雪，身形也隨之驟然一頓。
雖然奎景雲沒有直接導出陸羽的姓名，但是他特地前來通知洪武，說是小師弟回來了，也就是說，這個小師弟恐怕是洪武的弟子。
陸羽，是洪武弟子。
楚飛雪又不傻，自然是立馬就將這兩者聯係在了一起。
洪武也是輕輕一愣。
他沒有想到，陸羽居然會回得如此及時。
一愣過後，他的視線，也投向了楚飛雪。
突然，他就改變了主意。
“如果你想見見陸羽，可暫且留下。”他淡然地道。
聽罷，楚飛雪便走了回來。
盡管她還是未有感應到上官凝霜的氣息。
奎景雲在通報過後，就再度離去。
而洪武，楚飛雪，範悉三人，則是留在此地等候。
洪武身為陸羽師傅，自然是不可能親自出去迎接，這不符規矩。
楚飛雪與範悉皆是外人，哪能可以在洪門內門亂走亂逛。
況且，楚飛雪還是魔教餘孽。
卻也沒等多久。
估計是過去了十幾分鍾，三顆黑影從遠處急速接近。
洪武笑了笑，又端起了小茶壺。
這些時日，他被擱置在此，也不再過問洪門之事，每日修煉喝茶，休閑渡日。
而這小茶壺，已成了他的隨手物件。
當這三道身影落地，其中一道身影就快步走到了洪武麵前。
“師傅！”
陸羽抱拳便跪。
跪天跪地跪父母恩師。
洪武，值得陸羽的這一跪。
起碼陸羽是這麽認為的。
他對洪武的尊敬，從一而終。
如果不是洪武，他還是個世俗界碌碌無為的普通人。
還有的是，陸羽也是自知，他在外頭，到底是闖下了多大的禍。
“唔，起來吧。”洪武笑道。
他這個愛徒，犯下了什麽事，他再清楚不過。
他也想是要冷下臉，擺擺作為師尊的威嚴。
隻是，陸羽回來了。
他在狠狠地鬆了一口氣之餘，難禁心中的欣慰。
而連同跪下的，還有唐門的千金，唐霧。
唐霧是唐門的弟子，洪武是洪門的長老，二人見麵，她理應是要行禮沒錯。
不過，並不用行叩拜之禮。
這似乎太過了。
不過洪武卻似是並不為此而有什麽不滿。
他隻是笑笑，溫言說道，“你也起來吧。”
隨同而來那個脾氣浮躁的唐門長老，僅是抱拳以禮。
唐風也是如此。
洪武也朝著二人同樣以抱拳回禮。
唐門，是巔峰門派。
洪門，卻是三流宗派。
所以唐門長老這個禮，他是要回的。
這修行界的規矩，繁縟卻分明。
“請坐。”洪武以手勢示禮。
陸羽則是熟頭熟路，趕緊走入洪武的閣樓內煮水沏茶。
回到唐門，回到二長老主峰，又是見著了洪武，陸羽的心中，也滋生出了歸屬感。
這種感覺，實在難言，卻是讓他感到非常安全。
他也不是悶頭悶腦的愣頭青。
從洪武對他的態度來看，他已隱約琢磨出大概的意思。
而他心裏除了感動，就是深深的感激。
隻是楚飛雪.……
他當然是看到了楚飛雪。
他在古怪之餘，大概也得悉了，楚飛雪來到這裏，是為了何事。
但陸羽也不得不佩服，這個傻裏傻氣的丫頭，實在是太過大膽！
這是洪門，她居然帶著範悉來了。
就真不怕肉包子打狗，有來無去？
“師傅，喝茶。”
“這個.……長老，喝茶……”
“.……哼！”
縱然他當著洪武的麵，這脾氣暴躁的唐門長老，還是忍不住氣哼一聲。
這個小子，差點就害得他走火入魔。
要是能發火，他把陸羽打斷腿都能在洪武麵前交代得過去。
在敬上了洪武和唐家長老，唐霧、唐風、楚飛雪、範悉四人，他也沒忽略過去。
在一一奉上之後。
那麽接下來，就是到了談論正事之時。
不過，卻未來得及。
掌門主峰的方向，竟是有十數道氣息奔赴而至。
陸羽猛地一愣，當即就沉下了臉。
如此勞師動眾，莫不是要迎接他的回歸？
盡然他隻是洪武之徒，卻還不敢承了這麽大的禮數。
而實際上，陸羽心知，自己所推測的，絕對是八~九不離十。
但這個迎接.……完全是另一回事。
不過是兩個呼吸之間，這十數道人影，就落入了院中。
這不大的別院，頓時就擠滿了人。
在這其中，自然是以洪文宗為首的一眾洪門長老。
他們剛一落地，每個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陸羽身上，盡顯咄咄逼人的之勢。
洪武見狀，倒是不慌不忙地抱拳。
“見過大長老，見過各位師弟。”
少傾。
洪文宗瞥了一眼唐霧沉聲說道，“.……洪武，你應是知曉，我來找你，是為了何事。”
“知道。”
“那麽，把人交出來吧。”
說著，洪文宗再次把目光投到了陸羽身上。
他是前來要人的，而他索要之人，赫然就是陸羽。
陸羽犯下了如此之大的罪過，自然是難逃責罰。
與魔教餘孽勾連，已是罪該萬死！
還在很早之前，他就有曾勸說洪武，極力反對洪武收陸羽為徒，因為在他看來，這個陸羽心性惡劣，遲早都要為洪門招致災禍。
無奈於洪武不聽勸。
如今，好了。
他身為洪門大長老，自然不能徇私枉法，偏幫於洪武，饒過陸羽。
非但不能，他還要以示公正，讓所有的洪門弟子看看，這觸犯了門規，是要有如何一個下場！
洪武微微歎氣，抱拳說道，“師兄，各位師弟，我這弟子，雖說心性頑劣，但.……我不能把他交給你。”
“放肆！”
當即，洪文宗就沉喝怒道，“你身為洪門二長老，竟然惘顧洪門門規，簡直大逆不道！依你這說法，是要忤逆於我了？”
陸羽勾連魔教餘孽，罪證確鑿，而他，也沒想過要為詭辯。
隻是……
洪武暗歎口氣，說道，“大長老，各位師弟，我洪武之徒，的確是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過，但我隻有這一個弟子。”
說到這裏，他的聲音也漸漸變得強硬，“所以這件事，哪怕是他之錯，我也不惜冒犯洪門規矩，保他一命！”
……
這別院的氣氛，霍然就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洪文宗的臉色可以說得上是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洪武是他的一母同胞的弟弟。
如今他為了保住這個劣徒，竟然公然背叛洪門！
這一條罪責，也是死罪！
但要他親手執法.……這豈不是要讓他兄弟相殘？
他整張臉，都漆黑如墨，陰沉得似要滴出水來。
不過，他終究是唐門大長老。
該得怎麽做，他還是要怎麽做。
正當他準備開口，要親自下令之時。
一道妖嬈的女音，卻在這時悠悠地送入了在場每個人的耳裏。
“今日，陸羽要是少了一根頭發，我可以保證，洪門就連一隻螞蟻，都不能活著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