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2章 迂回周旋的說服
陸羽直接就無視了雷全琨的恐嚇話語。
通常,會咬人的狗不會叫,這是陸羽的心得體會。
而他要正視的,卻是雷弘天,以及一直極少出言的雷震雄二人。
望著沉默不語的雷弘天,陸羽淡淡地道,“沒錯,的確是雷掌門讓我留下,作為雷宗的供奉在先,但是之後,你們的老祖宗再次請求我留待雷宗,偶可飲酒論道。”
“胡說八道,胡說八道!老祖宗怎麽可能跟你飲酒論道,你有這個資格?!”
陸羽的一席話,簡直要氣得雷全琨發瘋。
他已一步邁前,準備對陸羽動手了。
卻是給雷弘天一手攔下。
雷弘天望著陸羽,沉聲說道,“陸供奉,你這些話,實在是讓我們難以置信,但玉佩在你手上,我也不敢多做斷定,但你有什麽憑據,證明你所說為真?”
“沒有。”陸羽搖了搖頭。
隨即,他就咧嘴一笑,“可是,大長老,我並未有離開雷宗的打算,況且我看雷清元,至多就是三個月滿就能出關,到時,不就什麽都清楚了。”
三個月滿,這隻是陸羽的大致判斷。
或許,也用不了那麽久。
也如他所說,隻要雷清元出關,就算他們質疑再多,到時不就什麽都一清二楚了。
聽罷,雷弘天的目中,又再閃過一抹精光。
三個月,不久。
他大可以等,而隻要三個月一過,就能辨出陸羽所說,是否為實。
而又,以陸羽的金丹修為,就憑他插上翅膀,都飛不出雷宗的宗門範圍。
然而他聽到,陸羽前一句雷清元,後一句雷清元直喚老祖宗的名諱,雷弘天難免就心存不快。
但是在他無從證實,陸羽所說的真假之時,他是不能輕舉妄動了。
他眯了眯眼。
方才,他升起了附同雷全琨提議的想法。
那就是將陸羽廢去修為,然後在雷宗充當一輩子的勞役。
當然他還能給予厚待,比如物盡其用,讓陸羽繼續教授雷宗弟子。
陸羽,絕對不失為做一名名師之人選。
卻出了變故。
至於那一塊老祖宗的隨身玉佩,為何就這麽巧地滾至他腳下,這無需細想太多,必然是陸羽有意為之。
那塊隨身玉佩,銘刻著一個雷字。
單憑其上的那個雷字,無從分辨這就是老祖宗的隨身玉佩。
但是,這玉佩由於被雷清元常年佩戴,又時常被他以氣息蘊養,以雷弘天的修為,自然是能輕易分辨得出。
那一股純正而浩瀚,帶有風雷屬性的氣息,絕對是雷宗老祖宗的氣息。
隻因雷清元,是在他還年輕時就離開雷宗,音訊全無。
他曾熟悉雷清元身上的氣息,因此稍作感應,立馬就能分辨出來。
但他也無從理解.……
雷弘天飽含深意地一笑,說道,“陸供奉,我三弟言之有理,你說,你與老祖宗飲酒問道.……以你的修為.……”
他並未像雷全琨那般,性情暴躁藏不住話,有哪句說哪句,而是適當暗示了一下。
以此,觀察陸羽是作何反應。
而他也有自信,哪怕是陸羽露出哪怕一絲不對勁,就能讓他察覺出來。
可是,他失望了。
陸羽的雙目,依舊是平靜得如一汪清潭。
“大長老,你不信也是情有可原,不過雷清元卻是因我寥寥數語,就閉關了去。臨行之前,還贈予我了這塊玉佩,並且許諾,待他出關之日,再與我飲酒論道。”
陸羽環顧一眼,望向了雷全琨笑了笑道,“話說回來,我與雷清元平輩論交.……”
“若是論輩分,你們還得叫我一聲陸祖宗。”
“你!啊——氣死我了!”
“大哥,你放手,我立馬就殺了這個狂言亂語的宵小鼠輩!”
雷全琨勃然大怒,早已是氣得麵紅脖子赤。
隻是這時,他又給雷弘天攔住了,而雷震雄,此時也是一臉陰沉地,搭住了雷全琨的肩膀。
雙方,都沒再說話。
而是以對視的方式,似在進行著另一場心智上的博弈。
陸羽一貫始終,保持著平靜的神色。
他沒有心虛的理由,因為他所說的每一句,都是鐵打一般的事實。
倒是,他越是如此,雷弘天就越是捉摸不定了。
陸羽說得言之鑿鑿,但他實在是無法相信,雷家的老祖宗,居然怎麽就與這個小輩的交情,到了飲酒論道的地步。
憑什麽?
或者是說,陸羽有什麽能讓老祖宗高看一眼的地方?
想到了這一點,雷弘天的神色微微一變。
好像……這個小輩的身上,並不是沒有一絲可取之處。
如他們剛來之際,聽得這小輩的授課,就連是他,都有種醍醐灌頂,一語驚醒夢中人之感。
這等無以倫比的悟性,絕對是算得上是前無古人了。
這不是他對陸羽的過份褒獎,也沒那個必要。
試想,以陸羽的金丹修為,就能從兩部不傳秘法之中,引入天地大道至理。
就憑這一點,在整個修行界而言,都已是無人能及!
所以,他不禁就對陸羽抱著了將信將疑的態度。
若是如此,他隻能等上三個月,直至三個月後,一切真假,皆能揭曉。
隻不過在這三個月期間……
雷弘天又沉吟了起來。
“那好,陸供奉,我們就姑且信你所言。”雷弘天點點頭,突然就話鋒一轉,“可是你惹下的這麽大亂子,應當怎麽收場?”
這一聽,陸羽就笑了,“大長老,我為何要收場?”
“嗯?”雷弘天眉頭一皺,靜待陸羽下文。
“我既身為雷宗供奉,應當就為雷宗出力,這是理所當然。況且我與雷清元又是摯交,幫他一下也無傷大雅,剛好,我又習得雷宗的兩部不傳秘法,理應將個人心得感悟公諸於雷宗上下弟子。”
“再說,我授課多日,可曾有出錯過?”
望見雷弘天再度陷入思索,陸羽心中卻是兀自暗笑。
成了。
憑著他這番竭盡腦汁的迂回周旋,已經把雷弘天說服了。
由此他也有種險過剃頭之感。
剛才,他是不止一次感受到了來自雷弘天的殺意。
可以這麽說,如果他之前說錯了一句話,恐怕這時已是被雷弘天擊殺當場。
萬幸的是,終於成了。
他這麽做,並不是如他所言,什麽要為雷宗肝腦塗地。
而是,他自有著他的長遠打算。
雷弘天這時淡淡一笑,看來此時他也已權衡好了。
他點了點頭,說道,“陸供奉,雖說你所言非虛,但這是事關雷宗大事,我不阻止你繼續授課,但我有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