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9章 突然降臨的危險
雙方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就這麽碰上了。
這頭野豬,明顯也是一愣。
它也沒有想到,居然有這麽膽大的人類,闖入了它的地盤。
中年男人的臉色,變得一片鐵青,他望了望野豬,隨後又望了望少女。
“凝霜,你不要亂動,等我製造點動靜,將它引開,然後你就跑下山,不要回頭,懂了嗎?”
他望著野豬,如臨大敵,“不要管我,我會想辦法.……”
盡管他的聲音不大,但是少女卻聽了進去。
少女抿了抿嘴,說道,“陸明偉,你跑不過它。”
中年男人的視線,又轉回到了野豬身上,在權衡了一番之後,一時之間,他無言以對。
因為少女所言,不假。
這頭野豬,雖不是他生平所見最大的一頭,但這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普通人是絕對跑不過野豬的。
尤其是在這積雪甚厚,無法確定路況的北山。
按照原計劃,應是先探明路況,布置陷阱,可是他現在什麽都沒有準備。
當然,在這種關頭,剛才他能想的是,怎麽才能讓少女脫離危險,一時忽略了自身將要麵臨的危機。
“你別管我,等我讓你跑的時候,你跑就對了!”
看見前方那頭野豬,已然邁開步伐,朝著這邊靠近,中年男人沉聲低喝。
與此同時,他也微微俯低了身體。
中年男人的細微動作,野豬將之視作了對它的挑釁。
野豬發出兩聲豬叫,陡然就拔腿,朝著這邊衝了過來。
“跑,快跑!”
中年男人見狀也是大喊一聲,借此吸引野豬的注意力,他沒有停,扭頭拔開雙腿,如一陣風般奔跑出去。
就一眨眼,他就跑出了二十幾步。
而他並非是朝著原路奔馳,而是專挑有樹的路徑飛奔。
按道理說,原路逃離絕對要安全許多,畢竟原路的路況他已探明。
身為一名經驗豐富的獵人,不可能出現這種致命性的錯誤。
可是,他並不是沒想到這一點。
如果他朝著原路返回,路況自然不是他所要擔心的問題。
最大的問題是,他要真的這麽做了,他也將被野豬以更快的速度追上。
而他選擇的這條新路,他可依仗多年的尋獵經驗,避過很多被積雪掩埋的坑窪,更可借助樹木,有效阻擋野豬直線奔跑的速度。
以此,為少女的逃離再多爭取一些時間。
雖說這麽做,同樣有著極大的風險,但是遇上這種情況,他好像也隻得這個選擇。
隻要他能夠成功吸引野豬的注意,那麽就等於少女安全了。
彼時,他可爬上一棵相對粗碩的樹,野豬不會爬樹,想必對他也無可奈何。
這就是他所能想到的辦法。
然而.……
跑出二十多步的時候,他才霍然察覺到不對勁。
匆忙轉頭一看,中年男人的眼神落到依舊一動不動,站在原地的少女身上之時,他的眼神,也從慌張統統化作了驚恐。
“凝霜!”
他隻來得及大吼一聲,卻什麽也做不了了。
野豬奔跑的速度,絕對比常人快得多,不過積雪太厚,對它而言同樣是難行。
隻是,中年男人已經跑出了二十幾步。
野豬也與少女拉近了大半距離。
在這個時候,他想再回去施救,顯然是有心無力。
他隻能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茫然不知危險已近,手持木棍拐杖的少女。
不忍看到少女血濺當場的他,想要閉上無助的雙目之時。
他卻看見了,少女傻乎乎的一個舉動。
隨著野豬的接近,少女居然緩緩舉起了手中的木棍拐杖。
她要幹什麽?
難道她要用那根木棍,把這頭野豬敲死嗎?
這個荒誕至極的念頭,在中年男人的腦海閃現,在下一刻,他無視了心中的恐懼,返身回救。
明知這段距離,他無法在這麽短的時間之內穿越。
但他就這麽做了,盡管他明知,這麽做毫無意義,還會將自己牽扯進更大的危險之中。
此刻,野豬已然帶著一股令人膽寒的氣勢,伴隨著滾滾飛濺的積雪,衝到了少女麵前。
也是在這個時候,返身回救的中年男人,忽覺一陣天旋地轉。
他的視線,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少女身上,完全忽略掉了,他腳下的路況。
他踩中了一隻被積雪掩蓋的深坑。
好巧不巧的是,他栽倒的方向,腦袋的這一頭,剛好有一塊被積雪覆蓋的石頭。
“砰”的一聲,中年男人兩眼翻白,暈倒過去。
也是這時,野豬瞬息而至,它那兩顆蒼白森寒的獠牙,就要抵上少女的腹部。
少女持著木棍拐杖的手,在同一時間猛然往下。
“噗……”
一聲悶響響起,這隻體形要比少女還大的野豬,竟然就這麽被死死地釘在了雪地之上。
甚至,它都沒有作出反抗,就已死去。
木棍的一頭,準確無誤地擊穿了它的皮肉,頸椎,喉嚨。
血液,從野豬的身下蔓延開來,很快又讓這嚴寒凍結。
除了野豬屍體,還無意識地抽搐兩下,這一刻,這四周,是死一般的沉寂。
少女俏臉上的淡漠,卻宛如是一塊萬年不化的堅冰,由始至終,都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待野豬體內的血液流盡,她麵無表情地從抽出了木棍拐杖。
其後,便走向了已暈厥過去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的額頭,被磕出了一道十幾厘米的傷口,鮮血淌得滿臉都是。
這一下,磕得不輕。
少女用腳將中年男人的身體翻轉,想了想,便又望向了野豬屍體。
接著,她手一晃,野豬屍體憑空消失。
其後她又虛掌一按。
“呼——”
原地驟然狂風暴起,將之前的腳印以及兩人走來的痕跡,盡數掩埋。
做完這一切,少女拽起中年男人的衣領,一步深一步淺的,拖著走了上山。
……
待男人睜開迷糊雙眼,從昏迷中清醒的時候,太陽早就越過了正午線,朝著西邊傾斜。
“哎呀,我怎麽睡著了?”
男人拍了拍略感昏沉的腦袋,也適時望見了盤膝坐在對麵的少女。
“我們一起上北山捕獵,你說有點困,就睡了一覺。”少女微微抬起眼簾,淡漠地道。
“.……是這麽回事?”
男人一愣,忽然就記起了他帶著少女上山捕獵這事,但卻對睡了一覺這事,沒有任何記憶。
“不然你以為,是怎麽回事?”
少女神情不變,取下酒葫蘆抿了口酒。
男人茫然地環顧了一眼,突然像想起了什麽似的驚道,“糟了,晚了!”
他言下之意,是時間晚了。
北山,危險,一旦到了晚上,溫度也低。
此時已是下午,山路難行,下山起碼得兩個小時,那時天早就黑了。
雖說他時常因捕獵,不能每日傍晚都及時回去,可能還得在外頭留宿一夜,但是這北山,由於常年沒有獵人上來,自然就沒有小木屋等臨時落腳的地方。
要知這山上的夜晚,野獸倒是其次,最難防備的卻是鑽入骨髓的低溫。
在這過上一夜,是會冷死人的。
不過,少女卻對此無動於衷。
她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中年男人的額頭上,那條已幾乎愈合大半的傷口,淡漠地道,“既然今晚回不去,那就想辦法找個暖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