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9章 選擇
原本他的打算，就是要鐵了心要拜上官凝霜為師的。
萬一錯失了這個機會，他一定會抱恨終身。
而且，上官凝霜非但是天資悟性，無人能比，她施教的手段，也是無人能出其左右。
別的不說，就如他這種愚鈍的天資，上官凝霜還是在極其短暫的時間之內，將他拉上了第六步。
……
這其中意味著什麽，就無需再一一贅述。
或許，隻能用奇跡來形容了。
範悉修行多年，更是明白到一條道理，一個天資悟性奇高的修行者，不一定是個好老師；一個天資悟性不是那麽好，卻能教出好徒弟的修行者，其實在修行界，卻是屢見不鮮。
更遑論是，上官凝霜把這兩樣全占了。
再看上官飛雪，她的天資悟性高是高沒錯，就是沒有什麽做師傅的潛質。
甚至有很多時候，範悉都弄不懂，這小祖宗到底是怎麽修煉的，根本就無跡可尋。
應該跟著誰，一眼便知。
隻是，他這張老臉，這時閃過了一抹糾結之色。
他的想法，相當的明智，隻不過……他的心底裏，卻升起了一個念頭。
那就是他好像，已經習慣跟著上官飛雪了，而他也在擔心，這個有時候生活都不能自理的小祖宗，如果沒了他，難以想象是怎麽一副局麵。
片刻，他露出了苦笑，轉身跟著上官飛雪，唉聲歎氣地走了出去。
……
北海，那座隸屬於司馬大人的貿易商城。
此間已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獸潮過去了，前來參與北海探寶的修行者們，絕大多數都撈的盆滿缽滿。
按道理說，他們也是應該準備啟程，回到各自的門派，向師門稟告此行的收獲了。
然而，事實卻截然相反。
導致如此一幕的源頭，卻是獸潮來臨之前，商城裏突然掀起的那一小段小風波。
……
擎天教的餘孽，現身北海。
盡管這條小道消息，說得頭頭是道，有理有據，但在那種關頭，自然是抵禦獸潮，獲得自己的機緣最為要緊。
一個魔道餘孽而已，在這強者齊集的北海，又能掀得起什麽風浪？總之，他們都是這麽想的。
但是此際，他們察覺到，恐怕是他們將這件事想得太美好了。
根據最新線報，在北海現身的魔道餘孽不止一個。
最關鍵的是，在北海縱深，一批數量不明的第七步強者，隕落在這些魔道餘孽手裏……
一批.……第七步。
這方天地，廣闊無垠，修行教派無數，天才亦是代代迭出。
可是這個第七步，哪怕是對於一個巔峰教派而言，都是彌足珍貴，也是教派的頂梁柱。
或許可以這麽說，在若幹年後，教派能否繼續繁榮昌盛，就得看他們的了。
卻在這次北海探寶盛典，死了一批.……
還是擎天教的餘孽，下的手……
這，足以令四大修行界震怒！
自家教派，有人死在魔道餘孽手中，自然是使得他們勃然大怒。
但在這蓬勃怒火之下，更多的是來自於對擎天教的恐懼。
若是這個本已覆滅的魔教，在修生養息了多年以後，突然死灰複燃……
這方天地，必然再度掀起一次腥風血雨！
因此，他們慌了。
也迅速做出了一係列的應對措施。
首先，他們都派遣了門下弟子，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師門，稟告發生在北海的這一事實。
其次，但凡是修為邁入了第七步的強者，都自覺留在了北海。
一是等待第七步往上的強者們，前來接應；二是他們也分批派遣了數量不等的人手，在附近搜刮著魔道餘孽的任何線索。
這擎天教的餘孽，他們不是沒想過要斬草除根。
然而這些年來，卻是殺之不盡，那些魔道餘孽的行蹤，也越加神秘。
再次……
他們得在幾個曾經深入北海縱深某處，並且與魔道餘孽正麵撞上的年輕一輩詢問清楚，那一件事的頭來尾去，包括詳細的經過。
這也致使了，以李大牛、陸青青、巫長河為首的一眾，在一夜之間，成為了整個北海的焦點人物。
畢竟，他們是親眼見過，打過交道，並且是最先在北海，公布魔道餘孽的畫像的人。
一批接著一批，來自各個教派的修行者，仿似不知疲憊地，對著這幾個年輕一輩，進行著一次次的，陳詞濫調的狂轟濫炸。
……
貿易商城裏，少了許多人，那些修行者們都分散了去，在北海各大城池搜刮魔道餘孽的蛛絲馬跡。
兩道身影，出現在了城池的南門。
而這，赫然正是姍姍來遲的洪夢晨，洪武二人。
他們來遲了，卻也是在意料之中。
洪夢晨找上洪武，提出前來北海尋找陸羽，在那個時候，北海探寶已經開始了。
洪夢晨身為洪門大師姐，又是掌門的獨女，往年已有幾次，來過北海參與探寶盛典。
所以她的真正目的，不是為了來湊熱鬧，而純屬是大師姐的責任心在作怪，為了陸羽而來。
不過，她和洪武，好像終究是遲來了一步。
他們還在前來的途中，北海探寶盛典有魔道餘孽現身的消息，已經是傳得沸沸揚揚。
而且……
陸羽的名字，也赫然是在其中。
……
洪夢晨的雙眉緊皺，這幾日以來，她都是如此，保持著這種悶悶不樂之色。
至於洪武，則是麵無表情，宛似陸羽又再成為魔道餘孽的這一事實，在他的心中掀不起任何波瀾。
兩人在城門站了片刻。
陡然，洪武的神識就鋪天蓋地的釋放出去。
……
貿易商城，某個酒館。
這家酒館，坐滿了人。
這些修行者的境界，幾乎都在第三步至第六步左右，卻並不妨礙他們，傾聽一名站在酒館中央的少女，滔滔不絕地道說著。而她的話題，正是圍繞著最近幾日，傳揚得沸沸騰騰的魔道餘孽。
而這名少女，赫然就是陸瑤無疑。
不過她依舊是以“陸青青”這個身份示人。
並排有序的張張酒桌之中，還有著幾張熟悉的麵孔。
李大牛、奎景雲、洪成誌、蔣漢義、陳婉蓉、巫長河兄妹三人、唐霧姐弟都在其中。
他們的臉上，神情各異，卻都聚集於此，充當著陸瑤的忠實聽眾。
其實，不是他們不想離去，這北海之行，也已告了一段落。
隻是師門傳來了命令，他們不得不留在此地，不時接受某個教派的強者詢問。
無聊的確無聊，卻偶爾也能得到那些強者在詢問之後的賞賜。
再怎麽說，這幾個年輕一輩，都是修行正統，其背後師承，也是赫赫有名。
他們為了得到第一手消息，不得不將這幾個小輩留下盤問。
這種如同逼問犯人的行徑，若在事後不拿出一些東西進行適當補償，別說會不會引起這些小輩身後長輩的不滿，能不能丟得起這個臉，這還是另說。
不過反觀李大牛一眾，既能獲得獎賞，又能為自己和師門提高聲譽，百利而無一害。
如此，又何樂而不為。
隻是突然。
李大牛與奎景雲的身形，不由齊齊一僵。
其後，蔣漢義和洪成誌的神色，也是霍然變得煞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