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4章 運氣？

  正待這時，門外傳來了上官金明的腳步聲。


  “唉？哎哎哎——！”


  他剛想走入，上官凝霜就是一揮手，一股無形力量，就把上官金明推了出去。


  其後，一道屏障布下。


  如此，這房間內所發生的一切，已與外界徹底隔絕，再也無有任何聯係。


  陸羽見此，立馬正了正形，上官凝霜如此慎重的做法，他還是生平第一次見到。


  一看上官凝霜沒有說話，陸羽咧嘴一笑，“你這麽做，搞得我也緊張了.……”


  上官凝霜隻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陸羽，就自顧自地喝起了酒。


  陸羽倒是不急，他看出了上官凝霜的這個狀態，有些神不思蜀。


  而她的這個舉動，也從側麵證明了這件事的不簡單，否則，上官凝霜不可能這麽慎重以待。


  良久。


  上官凝霜突然開口問道，“如今你的修為，邁入到哪個境界？”


  顯然，她這是明知故問。


  “第七步。”陸羽的眼中閃過一抹狐疑，答道。


  上官凝霜點點頭，又問，“你還記不記得，修煉了幾年？”


  “十年？”陸羽不太確定，上官凝霜問的這個問題，到底是有幾個意思。
……

  “.……十年。”上官凝霜喝了口酒，輕輕一歎，“試問這方天地的修行者，在遇上瓶頸之時，困頓的也不知有幾個十年，你說，是不是？”


  “嘿嘿，你認為可不可能是我運氣太好？”陸羽撓了撓頭，笑道。


  他自然是明白到上官凝霜所說。


  修行者的修煉通常是以百年、幾百年為單位計算，而因天資所限，許多人甚至都走不到第五步，也就是金丹境。


  而天資較為中上者，或許在修煉前期一路高歌猛進。


  卻又說不準，在哪個境界突然遇上瓶頸，一下困頓幾十年，幾百年。


  盡管修行者生命漫長，但在這幾百年間，姑且不說會發生幾次變故，就說麵對這年複一年，卻未有任何寸進，如同一潭死水的修為，這對一個修行者的心誌，還有精神，都將是一種嚴峻而殘酷的考驗。


  這更為摧殘一個修行者意誌和信念的是，修行者遇上的瓶頸，實則與修行者天資悟性的關係，是呈反向的。


  也就是說，修行者的天資悟性越高，其遇上的瓶頸就越強。


  而那些天資悟性低下的修行者，倒是不太會有瓶頸的困擾，他們修煉到某一個程度，自身修為則是完全陷入到一個絕對停滯的狀態，到那個時候，他們自己就會知道，此生再也晉境無望。


  這看上去很殘酷，卻是這方天地絕大多數修行者，無法避免的一個狀況。


  不過，這也不是絕對的。


  還是有某些特殊的情況，可幫助這一類修行者，超脫這道桎梏。


  比如，施行一些偏激極端之法。


  在無計可施，又無法借助外力突破的情況下，不可避免有相當一部分人，鋌而走險。


  因此這在修行界，就造成了一種怪象。


  修行者的壽元漫長是沒錯，但真正活了幾百年的修行者卻鳳毛麟角。


  最後都是因各種原因，死於非命。


  所以，陸羽說自己是運氣好，其實這根本就是胡扯。


  一個普通人，僅僅是修煉十年，就能從第一步走到第七步，平均下來就是一年多邁進一步，層層穩步遞進，這又哪裏是一個運氣好，就能解釋得過去。


  要知這每一步的差距，越是往上遞增，當中的差距，就越是不止千倍百倍。


  不可否認，這方天地確實存在著真正的天才，而天才卻是無法用常人的判斷來衡量的。


  換一句話說，若是陸羽用天才這個詞匯，以此解釋他的修為，這倒是無從讓人非議。


  可是，他卻用了運氣好這個解釋，而且還是在上官凝霜麵前，這就顯得有些不太友好了。


  這就好比如兩個好友，互相之間可開玩笑，卻不能隨便用以借口敷衍的道理一樣。


  當然，這是陸羽有意為之。


  不知這算不算得上是陸羽一個不太正常的嗜好，他喜歡逗一逗上官凝霜，因為他總覺得，這丫頭再不疏導疏導，最後怕不得變成一張僵屍臉，而這種事，他並不止幹過一次。


  隻是，上官凝霜卻未有動怒，而是認真的點了點頭，“運氣。”


  要知以前，她受到陸羽的這種調~戲，至少，都會撂下一句不輕不重，卻威懾力十足的口頭警告，比如你是不是想死了之類。


  今日，她卻認同了陸羽這個胡扯說法。
……

  陸羽愕然地望著上官凝霜，一臉的難以置信。


  察覺到陸羽臉上的異色，她的語氣，也從平淡化作了淡漠，“怎麽？你有問題？”


  陸羽抹了一把臉，也收起了開玩笑的心思，“按你這麽說，我的運氣未免也太好了。”


  上官凝霜點了點頭，說道，“所以你也覺得，如果你的修為，真的用上運氣解釋，是不是不正常了。”


  陸羽斟酌片刻，說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關於運氣這個說辭，不過是開玩笑而已，他不至於真的認為，如今他的修為，全得歸功於運氣。


  縱然在這其中，的確是有著一定的運氣成分在內。


  比如他在北海，因上官飛雪，吸噬了北海怪人的一部分血氣，使得他的修為也隨之暴漲。


  可是他的這個運氣，嚴格意義上來說，卻又不算是運氣。


  他的噬靈，說到底不也是他領悟而來。


  如果他沒有這個本事，領悟到噬靈，試問他的運氣再好，又能獲得北海怪人的血氣？

  由此種種，話又說了回來。


  所謂的運氣，僅僅是剛才陸羽挪喻上官凝霜的玩笑。


  然而，這個玩笑若是較了真，並且非得套用在現實之內，這就太不正常了。


  “但如果不是運氣，你又用何解釋，如今你獲得的這一身修為？”


  上官凝霜對於陸羽的質疑，顯得很平淡，而她的耐心，又不得不引起陸羽的重視。


  因為，上官凝霜此時表露的態度，似乎要借著這個問題，試圖和陸羽闡明一條道理。


  所以這場看似沒有邏輯的談話，或許是隱藏了什麽秘密？

  這個念頭一起，就連陸羽都不禁嚇了一跳。


  半響之後，陸羽沉著答道，“.……天資，悟性。”


  這是他踏入修行路之後，第一次在人前如此“稱讚”自己。


  或許更為準確的說，這算不得是他對自己的稱讚，而是他對自己相對客觀的評價。


  他的天資，悟性，抿心自問，就憑他曾經在雷宗，與雷清元那個級數的人平心論道，而雷清元在那之後，還閉關了一些時日，這就說明了很多問題。


  而他的天資悟性，恰恰正是他僅在十年間，就走到第七步最大的仗持。


  為此，假設上官凝霜再否認他這一點，無論如何，他都是不服氣的。


  再屏除去個人因素，如果他不是憑著天資悟性，而走到現在的這個境界，那麽問題就來了。


  他憑什麽？

  陸羽以為這個理由，再不能使上官凝霜反駁。


  孰知，後者居然還是搖了搖頭，否認了他的這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