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8章 你可有後悔

  “既然報名的人數有這麽多，明天出發吧。”


  陸羽淡淡地環顧一眼，便又是刷刷兩下，割下了三份獸肉，當著這一百幾十號人的麵，分給了那對父子和村民。


  而剩下的獸肉，自然是由他暫作保存，而在東極，儲存食物並非是一件難事。


  這三人對陸羽沒有什麽不放心的。


  他們都明白一條道理，那就是在這時候，將屬於他們那一份獸肉交由陸羽保管，才算是保住了。


  若是在他們手裏，鐵定是保不住的。


  而在另一頭，這一百幾十號村民都愣住了。


  剛才他們隻是演戲而已，哪真的有人想上山送死？可是這話一出口，收回來就太難了。


  此時躲在一旁的中年男人心有不甘，陰陽怪氣的道，“報名是報名了，這獸肉難道就不能提前均分給我們一份？上山這事，一個說不好就得把命都丟了，你這均分一份，不是好讓我們給家裏一個交代嗎。”


  中年男人這話一出，馬上就引起了很多村民讚同。


  道理，好像也是這麽回事。


  山上不止有野獸，還有非常強大的異獸，誰都不敢保證，能不能活著回來。


  那麽在臨行前，為了安撫好家人，也為了以防萬一，留備充足的食物是非常有必要的。


  畢竟，哪怕自己回不來了，家裏的父母，妻子和孩子，起碼在一兩個月內都無需擔心餓死。


  “組隊上山捕獵，我想這是全憑自願，無人強逼你們非去不可，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至於這獸肉.……你們還是省了這份心吧。”


  說到這裏，陸羽露出了冷笑。


  他相當清楚，這些村民為何如此死皮賴臉。


  因為河道裏的魚，數量實在太少，而之前先後兩次，他們瓜分陸明偉捕獲的獸肉，最多也不過是人均五十斤左右，可這五十斤肉，無論如何，都無法讓一個家庭支撐兩個月時間。


  而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其實並不複雜，今年的天氣，估計是要比往年的冷不少。


  或許，這夏季也會相應推遲一段時日。


  問題就出自這裏。


  但，這氣候的變化，不可能每年都一模一樣。


  尤其是東極這個地方。


  有些年冷，而有些年相對溫暖一些，這很正常，隻是對於普通人而言，就非常難熬了。


  這也就能解釋得了，這些村民為何死纏爛打。


  一方麵，他們渴望得到食物；另一方麵，他們又貪生怕死。


  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們早就對陸明偉產生了極深的依賴。


  他們已經把陸明偉給他們的恩惠，當成了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甚至是認為，這是陸明偉對他們的虧欠。


  但遺憾的是，他不是陸明偉。


  這也就注定了，他不可能會在他們的死纏爛打之下妥協。
……

  東極修行界，邊界。


  一道人影，詭異出現在一座山的山頂之上。


  此人，正是洪武。


  他自北海探寶盛典結束以後，一直追蹤到了這裏。


  或許準確的說，他早就來到了東極，而且還在東極頗有名氣的城池，都轉了一圈。


  東極雖大，但地方貧瘠，他這轉的一圈，遠比中土修行界快了不少。


  最後，他回到了這裏。


  這東極修行界，他是差不多逛完了。


  但凡是他懷疑陸羽會去到的地方，他都前去轉了一圈。


  之後他就一路追蹤到了這裏。


  東極，修煉資源本就非常貧瘠，而他想不明白的是，陸羽為何還要來到這種偏僻之地。


  洪武很有理由懷疑，陸羽是不是遇上了什麽麻煩。


  來到這裏之後，他並沒有釋放神識，而是利用了修行者的感知能力。


  果不其然。


  陸羽，他的這個弟子.……就在方圓萬裏範圍之內。


  洪武這一個多月以來，臉上的陰鬱，也終於消散了不少，人，是找到了。


  而下一刻。


  山頂上的人影，如來時那般，再次消失不見。


  村落。


  那一百幾十號村民，帶著無比糾結的心情，各回各家，陸羽自然也隨同陸明偉回了去。


  那一團獸肉，已被陸明偉切割收整好，存放好了。


  在吃過一頓溫飽而又滿足的晚餐之後，陸羽和上官凝霜，也回到了房間睡覺了。


  這房子不大，卻有一廳四房，女人特地整理了一間雜物房，給陸羽暫住。


  而實際上，這多出來的兩間房，是上一次上官凝霜離去以後，女人叫陸明偉擴建的。


  一來，她是準備上官凝霜回來的時候方便居住；二來，也是需要多一間房了。


  所以兩人的到來，並未使得這房子的空間顯得擠促。


  陸羽盤膝在床，進入了冥想。


  自從他踏入了第七步，鞏固了境界，修為再沒有絲毫進展。


  他不是急於求成，而這卻是修行。


  突然。


  他似有所感，睜開了雙眼。


  “沒事，我去去就回。”他喃喃自語了一句。


  接著，他的身形就此消失不見。
……

  河道旁邊。


  有兩道身影。


  一人，是洪武；另一人，是如鬼魅般現身的陸羽。


  “師傅。”陸羽抱拳便拜。


  “好了，不必多禮……”


  這時的洪武，也轉過了身，四目對視，彼此都看見了對方的激動。


  但這師徒二人，都不是那種矯揉造作之人。


  少傾。


  洪武長長歎了口氣。


  他頗感欣慰，又帶著滿是痛惜和遺憾，這種種交織在一起，可想他此際心緒的複雜。


  “.……你，終是走上了那一條路。”洪武歎氣，繼而問道，“你可有後悔？”


  陸羽再次抱拳，目光平靜如水，“隻是事與願違，後悔也是沒用，一切都是機緣巧合.……這沒有什麽不好，隻是讓師傅失望了就是。”


  遲遲，洪武點了點頭，“為師知道，錯不在你。”


  這話一出，陸羽的臉上便露出了驚愕之色。


  他本以為，洪武不惜百萬裏遠，一路追尋至此，是為了興師問罪，或是為了清理門戶。


  他也已做好了最壞的準備，比如他們師徒二人就這麽鬧翻，洪武要殺了他以正師門，他當然不可能乖乖受死。


  孰知，洪武直接就放下一句錯不在你。


  當時他是在一連串的機緣巧合之下，迫不得已淪為魔道，這沒有什麽好說的，而時至今日，他也已完全適應了這層身份。


  但在當初，他並非心甘情願，隻是結果不可更改，多想無用罷了。


  洪武不動聲色地望著，眼前這個他唯一的一個，也是最為鍾愛的弟子，一臉陰鸞。


  是的，他自然能得出，陸羽入魔了。


  他還看出了，陸羽的修為，竟然在這麽短的時間之內，就踏入了第七步。


  這種天資悟性，放在五大修行界怕也是沒誰了。


  可以想象，如果沒有這麽多事，陸羽繼續留在洪門由他悉心教導……不出百年，洪門必定是能在他手中發揚光大。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