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9章 道個歉
“——轟！”
這一刀山崩地裂，星河倒轉！
隨著於賀這一刀揮出，方圓千米的空間也為之狠狠一震！
百米開外，一眾圍觀的神刀門長老與弟子，亦是被這一刀震的心肝脾肺腎都抖了抖。
他們都瞪大了難以置信的雙眼，傻傻地望著前方，都像丟了魂，久久不能言語。
隻看見前方交戰處，於賀這一刀非但撕開了天空的雲層，還在地表上留下了一道幽深的溝壑。
甚至修為較低的弟子，都無法看清迸射而出的刀氣。
而張宏圖，還是佇立原地，一動不動，但若細看，必定會看出他的臉色，已是化作一片鐵青。
……
同樣是在觀戰的神刀門大長老，亦是露出了深深的震驚之色。
……
“想不到此子，還留了一手.……”他目視兩人的立身之處，喃喃自語。
但實際上，神刀門大長老想錯了，不過，如他所見，也如所有人所見，這，才是真正的驚鴻。
當初，於賀轉授驚鴻刀意之時，並沒有留手，反而是傾囊相授。
也不是他那時對驚鴻領悟未深。
而是陸羽授予驚鴻，是以神魂灌輸，之後，才由於賀轉授神刀門一眾。
可以這麽認為，通過神魂灌輸的方式，使得於賀不止習得了驚鴻，其中也包括了陸羽對驚鴻的體悟。
更準確的說，陸羽的授予，更像是一種粗暴而直接的傳承。
於賀轉授神刀門的驚鴻，說白了就是近乎平常的教授。
這兩者的差別，根本就無法可比。
張宏圖和神刀門大長老，想要使用驚鴻到達於賀這個級別，擁有如此驚天威勢，也絕非是百八十年之功。
而且，這還得看其天資悟性。
因此這一刀，剛才要是劈準了，張宏圖此時早就神魂俱滅，煙消雲散。
哪怕是雙方相差了一個大境界。
主要是這驚鴻，不是尋常意義上的刀法，其中不止糅合了天地大道，陸羽對驚鴻的獨特感悟，還有繼承了陸羽的強盛殺念。
也可以認為，張宏圖在那一刀之下，已在鬼門關逛了一回。
確實，勝負已分。
……
張宏圖的左臉，猛地抽搐了一下。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驚鴻……”接著他深深地吸了口氣，說道，“不過於賀，如果你想以武力逼迫神刀門屈服……我可以老實告訴你，神刀門寧死不屈！”
說到最後一句，張宏圖的聲音也變得鏗鏘有力。
這話一出，一股悲壯的氣氛便無聲無息地蔓延開來。
頓時遠處圍觀的幾百名神刀門弟子，也是陸續大喝附應。
“對！我們神刀門寧死不屈！”
“神刀門寧死不屈！”
也有神刀門長老趁機添了一把火。
“於賀，你的算盤打錯了，我們生為神刀門的人，死為神刀門的鬼！”
漸漸地.……
這討伐之聲，宛若要化作天邊的滔滔滾雷。
於賀得見眼前這一幕，亦是不由動容。
不怕老實說，他在神刀門效忠這麽多年，今時今日，還是第一次見神刀門上下如此齊心。
一時之間，他也沒了對策。
張宏圖轉頭，與遠處的神刀門大長老交匯一眼，兩人的目中，都露出了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
死，沒人不怕。
張宏圖也不例外。
比如他在那一刀之後，他的背脊已然被冷汗濕透。
他道出這麽一番動情的話語，不是他不怕死，而是他很清楚一件事，如果他不拉著整個神刀門一起，怕就得真死了。
剛才那一戰，他在於賀身後那個人的價值，必然降低了不止一層。
假設他不把整個神刀門拉到同一個戰線，那麽他的存在就變得可有可無了。
而他這麽做雖說不能指標，卻也能暫時保住性命。
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隻要命還在，都有辦法可想。
“掌門……”於賀組織好了語言，抱拳說道，“於賀不敢對神刀門有半分逼迫與報複之心，隻要掌門率領神刀門上下一眾，效忠我家大人，我家大人也說了，一切既往不咎。”
“哦？”張宏圖眯起了雙眼，說道，“於賀，此番你回來，當真不是為了報複？”
於賀歎了口氣，說道，“天地可鑒，不是。”
聽罷，張宏圖麵露意外喜色，“於賀，若你所說為真，那麽，我也不是不……”
說到這裏，他驟然一停。
接著他環顧了一眼，已化作一片廢墟的會議廳，傳音說道，“一眾弟子，都散了去！”
……
“都還愣著幹嘛？掌門有令，還不趕緊的散了！”
反應快的神刀門長老，這時也嗬斥起來。
至此，張宏圖苦笑的道，“於賀，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神刀門，哪怕你不理解，我也希望你不要心懷怨恨……”
於賀一愣，便是又再抱拳，嘴角剛動了動，便又閉上，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得見於賀這種反應，張宏圖歎了口氣說道，“唉，大長老，你也隨我來。”
“.……至於其他人，將此地收整收整。”
說罷，他大袖一揮，就轉身走了出去。
上一刻還充斥著殺伐之氣的此地，如今一眾弟子卻突然發現這不過是一場誤會。
縱然多少有點莫名其妙，也不好細問。
……
後山一處小庭院中。
張宏圖、神刀門大長老、於賀三人相對而坐於一張石桌旁。
石桌之上，擺放著一隻茶壺，三隻茶杯。
淡淡蒸汽彌漫而起，襯映著庭院的靜謐與悠然。
雙目微瞌的神刀門大長老，睜開渾濁雙眼，打破了這庭院的沉默，“於賀……掌門，他也是為了神刀門，我想，你不會因這私怨，而為了跟他置氣。”
“你們兩個人，都是我看大的後輩，我也不想，在有生之年，看到同門師兄弟手足相殘的一天。”
“大長老，於賀從來都謹遵教誨！”於賀抱拳鄭重說道。
神刀門大長老滿意地點點頭，望向張宏圖又道，“掌門，我倚老賣老，就多說兩句.……”
“大長老，你有話盡說便是。”張宏圖也趕緊抱拳說道。
“盡管之前，你是為了神刀門的長遠之計，但你對於賀那般，亦是令人心寒，如此，你現在就跟於賀道個歉。”
神刀門大長老瞥了於賀一眼，淡淡地道，“最好，是以掌門師兄的身份.……”
話音剛落，於賀就是渾身一震。
短短的一瞬，他的目中就充斥著激動，難以置信，期待卻不安，又有震驚等等的複雜神色。
他激動地脫口而出，“.……大長老，這怕有不妥！”
“師弟，這沒什麽不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