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7章 變化
當初在東極修行界的那個偏僻之地，上官凝霜讓他看到了違背這天地大道的一幕。
由此他道基被毀，境界跌落，最後在無計可施之下，他來到北海，打算在北海怪人身上找到重建道基之法。
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
天無絕人之路，幾經艱辛，他終是找到了答案。
這天地大道是否虛假，與他和幹？
修行者所修，的確是天地大道，但是欲要突破這個桎梏，始終是要修自己的道。
可是這一條道，卻已不是與尋常修行者一般，遵循天地大道而行。
修行的前路，是迷茫的，因為到了他這一步，探尋的是這方天地的本質。
比如，這天地大道.……
是從何而來？
如果他能追溯本源，明悟到這條天地至理……這也就意味著，他的境界修為將能再次邁出一步！
是的。
此際他的境界，在於第八步與第九步之間，可以這麽認為，陸羽依舊在第八步巔峰的範疇，卻又超過了第九步。
眾所周知，第八步巔峰，已是無數修行者所能達到的極限。
而想再往上一步，就得需要獲得天地中樞，成為一方天地之主！
可是……
這方天地有五大修行界，也就是說有五份天地中樞，而這每一份天地中樞，則是一方天地大道的樞紐。
獲得了它，就能邁入第九步，成為一方天地至高，反之，第八步巔峰就是終點。
但這是尋常路，遵循天地大道的路。
修行者，修行者，何為修行者？
若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去看，修行者本就行著逆天之事，這所修之道若是一直遵循天地大道的軌跡，顯然是入了歧途。
既然人在局中，就得跳出這個局，而這，也不是說明悟就可。
若是要突破這個桎梏，第一步就是要掙脫這來自於天地大道的束縛。
可人人身在這方天地之中，欲要掙脫又是何其難。
……
他，做到了。
……
而這，隻是他的變化之一。
實際上當他在聽得北海怪人的點撥之後，那時他就知這一關過去了。
自他突破這個桎梏以來，他還有一個變化。
那就是他的心境。
不知為何，也無從去解釋。
偶爾他會有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似是有什麽東西即將要從他的腦海裏，破繭而出……
或許是掙脫了天地大道的束縛之後，這方天地對他而言，就多出了一絲陌生的疏離感。
甚至，他真的能夠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靜看這日升月起，潮起潮落。
這也是為什麽，幾乎每一日他都會前去海邊靜坐。
司馬正濤師兄妹三人，這段時日極少打擾陸羽。
盡然三人不知，陸羽的轉變具體是為何，也隻能將這種種，歸咎到前些日子，陸羽的修為倒退引起。
這個猜測，也沒有錯。
……
這日，陸羽去的更遠了一些。
主要是想避開，出入於北海的修行者。
對此，他也很難解釋，隻是他覺得，今日，應該要這麽做。
他遵從了本心。
他盤膝於一塊礁石之上，望著由北海深處不斷拍擊而來的波濤。
直至響午。
陸羽的臉上，多出了一抹笑意。
原來，如此。
他便從中站起，轉身抱拳，“師傅，久違了。”
“.……唔。”
來人點了點頭，對於陸羽這種反應，並不覺得意外。
師徒二人對視一眼。
其後，陸羽的雙目微微一眯，“師傅風塵仆仆，莫非是從西域而來？”
來人，正是洪武。
聽得陸羽這麽一問，他的臉上，也是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沒錯。”
他這個弟子.……著實是讓他越來越看不透了。
少傾，他問，“你又如何看出我去過西域？”
師徒分別，也有了許久，兩人似是想用這種方法，增添一些熟絡，減少一些疏離感。
“西域發生了大事，又有誰不知。”陸羽笑了笑，說道。
他當然清楚西域修行界發生了何事。
甚至密宗覆滅，他還是參與者，若不是籠罩在大活~佛宮周圍的那股無形能量，導致他本就瀕臨崩潰的道基，徹底毀於一旦，這關乎於西域修行界天地中樞的爭奪，絕對少不了他一份。
“你沒有去。”洪武笑歎。
“我沒有去。”陸羽點頭。
師徒二人沉默了起來。
洪武負手而立，打量著這個他曾經最為得意的弟子。
後者則是望一望天，又望一望拍擊著礁石的海浪，總之……沒有停。
似乎這方天地的一切，都能讓其感到新鮮。
而從陸羽的目中，還可清晰看到其內的純粹.……
這？
這一幕，使得洪武愣了愣。
突然他心生一個，他這個得意弟子是不是癡傻了的荒誕念頭。
“最近.……”
話至嘴邊，洪武又咽了回去，他想問問這個弟子，最近可好，但又想到這太婆媽。
還是陸羽打破了冷場，“師傅如何知道我在北海？”
“中土和南疆，短期之內你應不會再去，東極乃寒苦之地，沒有能吸引你的東西，而西域之行，為師又覓你不著.……也唯有這北海了。”洪武歎了口氣，又是一笑。
隻因說道南疆，他便就想起了遠在南疆修行界，唐門掌門的千金前來洪門提親之事。
如果當時，他這個弟子應承下來，洪門，估計又是另一個局麵。
而這一切，似乎在冥冥之中早有定數。
“師傅好計算。”對此，陸羽抱拳歎服。
洪武笑道，“這個馬匹拍得不錯.……之前看你有神智不清之嫌，看來，是為師憂慮了。”
“多謝師傅關心。”
……
又是少傾。
“師傅是順路經過？”陸羽又問。
“嗯……”
洪武皺了皺眉，顯然是在斟酌。
其實這並非順路，要知中土修行界是為這方天地的中心，而他由西域至此，繞了不少路。
至於他前來北海的主要目的，是為了提醒一下他這個弟子.……西域修行界的天地中樞，最終是落在了洪文宗的手裏。
他在斟酌，是要道說幾成。
但這其中成因卻又非常複雜。
他非常看重陸羽，自然是想其可繼續心無旁騖，修行下去。
正當心下有所決定之時，洪武一個抬頭，他眼角的餘光，卻是看到陸羽屈指快速且輕的連彈幾下。
緣由是這持續撲打而來的海浪，有幾顆浪花飛近之際，便就被陸羽彈出去。
眼前的一幕，又是使得洪武愣了愣。
他這個弟子，差不多已有三十餘幾？卻是沒有想到，還有如此之重的玩心。
隻是在下一刻，他就聯想到了，他這個弟子，無以倫比的天資悟性。
忽然，洪武心中一動。
他改變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