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誼,愛情

  莫麗晚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她已經顧不得去煩惱自己退學的事情,滿腦子都是雨中的斐與。

  她有點感激金一和斐與喜歡她,喜歡她這個塵埃女孩,莫麗一會兒開心的想笑,一會兒又悲傷難過起來,感情里是不能三心二意的,已經答應了金一,就只能對金一好,曉雅對自己那麼好,不能讓曉雅傷心難過。

  斐與生病發燒了,一整天都躺在家裡睡覺,曉雅聯繫不到斐與,不放心,趕忙打車過來斐與家了。敲門聲,斐與媽媽開了門,看見了知書達理的曉雅,「阿姨好,我是斐與的同班同學,來看看他」

  「哦哦,好好,快進來快進來,你來了阿姨正犯愁呢,小與他發燒不吃不喝光睡覺,可急死我了!」。

  曉雅趕緊進斐與的卧室看他,他媽媽又忙著讓保姆倒茶和切水果。曉雅第一次走進男生的卧室,幫斐與拉開了窗帘。

  「你媽媽說你發燒了,你有沒有好一點?」曉雅坐在床邊,斐與不敢面對她,一隻胳膊擋著眼睛。

  「快吃水果啊,吃水果,呵呵哈哈」,斐與媽媽看上去很喜歡曉雅。斐與媽媽關上了門。

  曉雅拿起水果叉想喂斐與吃,「吃一顆草莓吧,吃點東西會好一點,要不要喝水呀?」

  曉雅還是像以前那麼關心他,斐與坐起來喝了幾口水「你不用過來的」。

  曉雅低下頭「可是,我想過來,我想著,就算是同學之間來看看你,更何況你生病了,我看看你也是應該的」,曉雅喂向斐與的水果又靠近了些,斐與張嘴吃下了。

  斐與覺得不好意思,愧對於曉雅,但是曉雅就是阻止不了自己對他好,就是擔心他,想看著他,第一次登門拜訪也不怕。

  斐與起身下了床,走到床邊,伸了伸懶腰,「呃啊~」,曉雅終於又可以這麼近距離看著他了,好開心啊,心底好暖啊,無論喜歡不喜歡,就這麼看著他就是好的。

  曉雅看到了窗邊的茉莉花,走過來站在斐與旁邊「花好漂亮啊」

  斐與知道曉雅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斐與沒有作答,用噴壺往花上澆水,確實一直在精心打理了,茉莉花開的茂盛,花香肆意。

  周末的金一在家裡是像失去靈魂一樣,簡訊里莫麗的冷漠回應,和拒絕見面,心裡亂糟糟,他不知道斐與已經告白了,他只知道,斐與會是他很大的威脅。

  金一坐在陽台彈吉他,還沒來得及唱給莫麗的歌。金一從以前期待上學,現在也變得不想去面對那個班級,那個座位,沒有莫麗的相伴,好像上學變成了一件痛苦的事情,找不到樂趣。他更擔心,就這麼失去了莫麗,他在找一個機會,等待一個機會,能夠和莫麗坦誠心扉。

  閆喬終於把莫麗約了出來,只有閆喬和莫麗兩個人。倆人在奶茶店,閆喬請莫麗喝奶茶,倆人坐下來。

  「莫麗,你真的不打算上學了嗎?換一個學校也可以啊」

  閆喬很擔心莫麗,莫麗握著閆喬的手「喬,其實我也很矛盾,但是我真的沒有勇氣去學校了,換個學校還要再接觸新的同學,不知道他們是敵對還是友好,沒有勇氣再去冒險了,我學習也不好,不想浪費時間了,不如先找個工作掙錢還能減輕我家裡的負擔……」

  莫麗句句懇切講明了自己的心意,閆喬其實很同情莫麗,閆喬覺得莫麗是個非常善良可愛的女孩,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以前會遇到那麼多欺凌她的人。

  閆喬雙手握住莫麗「莫麗,如果你想好了我都支持你,但是你一定要考慮清楚啊」,莫麗非常感動,眼淚好不聽話「喬,其實不光是被退學,我自己也想為家裡掙一點錢,或者不再為家裡要錢,我知道我不上學媽媽會很傷心,可是,我覺得自己無路可選了」。

  閆喬遞給莫麗紙巾擦眼淚,莫麗家境確實太不好了,莫麗看著手裡的奶茶,媽媽一輩子都沒有喝過奶茶。

  因為搬出來單過,蓋新房子的錢全部都是借的,還要顧家裡的開銷,還要顧莫麗上學,壓力真的很大,全靠爸爸媽媽打零工和種玉米來一點一點還債,莫麗早就想幫家裡出一份力了,這次的退學,或許是個契機,給她勇氣來這麼做。

  莫麗拉著閆喬,倆人去河路邊走了走,她倆好久沒有一起玩兒了,倆人都很開心。「莫麗啊,金一和斐與,你怎麼選擇呀,他倆都快瘋了」閆喬終於把自己好奇心講出了口「你看你一不上學了,那倆人一個生病發燒,一個斷了聯繫不知道在幹嘛……」

  還沒說完,莫麗就停下腳步打斷道「你說誰生病了呀?」「斐與啊,聽曉雅說他發燒了,曉雅去他家看他了,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斐與淋了雨發燒,莫麗有些自責。閆喬對莫麗說「他看上去確實很在乎你,但是莫麗,我想說,曉雅太可憐了吧,她對斐與那麼好,斐與竟然變心了」。

  莫麗連忙解釋自己「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的心事也沒有瞞過你,這對於我來說很突然,但是你放心,我不會和斐與在一起的,曉雅對我那麼好,況且我也不喜歡他」。

  閆喬這才放鬆了一口氣「我也覺得你們各歸各位的好,對大家都好,大家還是朋友,我覺得大家還是見個面一起把話說開比較好」。閆喬總是不想拿大家的友誼去冒險的,希望大家都能像以前那樣好好的。

  第二天下午,終於說服了莫麗出來吃飯。大家都過來了,金一,斐與,凌旭,周齊,譚曉雅,莫麗,閆喬,大家坐在一桌吃小火鍋,好像回到了前陣子,可是每個人心裡都多了心事,心不在焉。

  「大家,大家舉杯,我們乾杯!」凌旭帶頭緩解一下尷尬,男生喝啤酒女生喝飲料,碰杯,煮菜,寒暄幾句后,氣氛變得沒有那麼緊張了,大家知道了莫麗的決定也沒有多說什麼。

  金一坐在莫麗旁邊,一直給莫麗煮菜,大家都吃的清湯鍋,只有莫麗一個人吃辣,還是特辣,紅艷艷的,非常有食慾,莫麗太喜歡吃小火鍋了,她最喜歡火鍋了,以前沒怎麼吃過,所以每次吃莫麗都喜歡吃超多,吃到撐。

  還好有凌旭周齊和閆喬,這三個活寶調節了氣氛,大家鬧鬧笑笑的,表面上都忘記了隔閡。

  曉雅自覺的坐在斐與旁邊,莫麗坐在金一旁邊,就像以前一樣。這頓飯吃了很久,後面都是大家在說話,在聊天,莫麗在吃,金一看著她就微微笑,幫莫麗擦乾淨沾到麻醬的手指,幫莫麗倒飲料,他還是那麼細心。

  吃了飯大家一起去河邊散步,傍晚的河面被燈光照的波光粼粼,來來往往有飯後遛彎兒的人,他們不懼別人的目光,一起打打鬧鬧,凌旭還用手機放著歌曲,大家一起哼唱。

  莫麗好開心呀,所以她更加珍惜大家的友誼了,不能讓斐與的告白打亂了現在的節奏,更何況莫麗也沒那麼喜歡斐與,莫麗偷偷坐下來給斐與發了一個簡訊「朋友,就像現在這樣挺好」。

  斐與手機振動了一下,掏出來看見了這句話,又裝進了口袋,他知道這是被拒絕了,眼神有失望有傷心,但是嘴上卻繼續跟凌旭扔石子戲水。

  金一陪莫麗坐下來,拉著莫麗的手「我好想你」,莫麗側過頭看著金一,心裡想著「金一好溫柔啊,手心也好柔軟,我覺得我可以喜歡他了,畢竟他是第一個對我好的男孩,也是讓我心動的男孩」。

  莫麗對於初戀的悸動,有些迷惑,她不確定自己怦怦心跳是不是喜歡,是被感動,是害羞,還是喜歡,她這個年紀,她不明白,她只知道,金一讓她有安全感,她願意跟金一呆在一起,可能這就是喜歡吧。

  斐與心裡勸自己,拒絕就拒絕吧不喜歡我就不喜歡吧,總會好的。第一次女孩子拒絕他,他也是需要時間去接受的,斐與就是太自信了,可是偏偏在莫麗這兒受到了打擊。

  曉雅覺得,斐與沒有推開自己,那就是在給自己機會,剛開始是斐與主動,現在也該她主動了。曉雅看見莫麗和金一一日既往,她懸著的心放下了。

  曉雅知道是斐與的一廂情願,所以是有辦法挽回的,只要她做的足夠好,足夠有魅力,斐與的喜歡還是會重新回來的。

  大家解散以後金一陪莫麗坐公交車回家。有別人在的時候,金一不會拉莫麗的手,怕會有人看見指指點點,下了車,路上沒有行人,只有來往的車子,金一陪莫麗往家的方向走著。

  金一拉起莫麗的手,「心裡有壓力可以讓我陪你一起分擔,我不想你太難過,我一直都在」,莫麗點點頭,她還是喜歡這個陪伴自己兩三個月的同桌的,畢竟他倆呆在一起的時間還是挺長的。

  莫麗對他說「你先回家吧,不早了,要不沒有末班車了」,可金一搖了搖頭「聯繫不上你已經讓我很多天沒有見到你了,我今天想多看你一會兒,我陪你走到下個路口,你就回家吧,我看著你回家」。

  莫麗心裡暖暖的被觸動,被人喜歡的感覺真好,喜上眉梢。倆人靜靜的走著,這是莫麗的初戀,也是第一次男生送她回家,「謝謝你金一,謝謝你喜歡我」。

  莫麗低著頭,金一看著自卑的莫麗,一把抱住她「我不許你再這麼想自己了,你很好,不要覺得自己不好」

  金一好用力的抱著,莫麗趕忙推開,莫麗怕被來往的熟人看見趕緊說一句「我知道了,我先走了」,急急忙忙的跑走了,金一呆在原地看著莫麗的背影,輕聲說「我真的好喜歡你」。

  莫麗跑回家,跑出了汗,原來戀愛就是心動,原來戀愛就是溫暖的擁抱,原來戀愛就是被人記掛著,這種感覺真好。媽媽都看出莫麗的心情變得好好,嘴上也終於露出來微笑。

  吃過晚飯,莫麗媽媽在電視前用棒槌捶打酸痛的後背,莫麗看見了趕緊過去幫媽媽捏肩膀按摩後背,「沒事兒你去玩吧」,莫麗沒有離開還是耐心的按摩著,好心疼媽媽。

  「媽,你不要為我操心了,我可以先找個普通的工作,多學習一下經驗,等以後大一點了,再學一個技術,我肯定會養活自己的,我也會為家裡好的,你放心吧」,說完,媽媽握住了莫麗正在捏肩膀的手,「媽媽知道你懂事,都是爸媽沒有本事,讓我女兒受委屈了」

  本來就心疼媽媽的莫麗,一下子就哭了,本來家裡就從未出現過煽情的話語,所有情感都是埋藏在心裡,被媽媽短短的話打動到心坎兒上了,莫麗趴在媽媽的後背,眼淚落在媽媽的衣服上,媽媽也哭了。

  對於莫麗媽媽來說,夫妻倆沒能給孩子提供最大的幫助,沒有和孩子聊過心事,不知道孩子上學的不開心,一味的掙錢還賬,缺少了陪伴和理解。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他們看著懂事的莫麗,心裡是非常心疼的,本該青春年華的孩子,卻要輟學去工作,還要為家裡的生計考慮。這一切都促使莫麗媽媽要改變自己賺錢的方式不能一直打零工了,要靠自己做一個小買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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