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爭執

  回到家的斐與沖了個澡,澆醒麻痹的自己,在淋浴噴頭下狠狠抽了自己兩巴掌,昂著頭任憑水柱澆透。

  用手擦去滿是霧氣的玻璃鏡,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看著那道蜿蜒的疤,輕輕撫摸一下「對不起」。

  斐與頭髮滴答滴答的落入水中,心裡很痛很痛,他不清楚是自己被拒絕的痛,還是晟澤的傷心的痛……斐與嘆氣自責,再也不能這麼衝動了,對不起任何人。

  斐與將頭埋進洗臉池中,埋進水流中讓自己透心涼,越感受水的冰冷,卻越能想起到莫麗的柔軟,心裡越痛就越想緊緊抱著她。

  這種折磨感是雙倍的,是斐與經受不住的,是讓他沒有方向不知如何面對的。再這麼違心下去,他只怕會瘋……

  莫麗送走斐與就回卧室午休了,一到中午她便困的睜不開眼睛。與往常不一樣的是莫麗剛睡著就摔進了海里。

  嘭……彷彿夢中就能感受到窒息感,莫麗撲騰的越來越沉,遠遠的看見白衣少年跳進來救她,是斐與,髮絲順著水流向後飄著。

  一步一步游過來雙手架起莫麗的胳膊,用力向岸上沖那,斐與燦爛的笑,引得莫麗也跟著微笑,儘管在海里卻不害怕。

  破水而出便是馬爾地夫的星空,隱射的海面上都是閃爍的星星,斐與摟著莫麗,莫麗雙手搭在他的肩上,跟隨著水面浮浮沉沉漂泊……

  昏暗的海面卻越來越低,越來越低,低到一下子海平面消失了。同時斐與也消失了,只剩下莫麗一個人站在原地,看著星空變成雨滴落下。

  拍打在莫麗身上,空白的無處躲藏,只能蹲下來取暖。映入眼帘的一對腳丫,抬頭一看,還是斐與,舉著那把紅色的大傘,為莫麗撐著,莫麗蹲在地上看著他,斐與也一起蹲下來,輕輕吻了下莫麗的額頭。

  莫媽媽給莫麗蓋被子的動作把莫麗吵醒了。「媽。你們這麼早回來了?」

  「外面下雨了我們就回來了,你也是,睡覺不蓋好著涼怎麼辦?」

  莫麗望著窗外原本的好天氣卻下起了大雨,怪不得她會在夢裡那麼冷了。莫麗坐起來看著大雨傾盆,還好把她從夢中叫醒了,如此不堪的夢,可能是因為中午和斐與有那麼一出,所以才夢到了可恥的自己。

  莫麗輕輕摸摸肚子,暗暗自說「對不起晟澤,對不起」,滿腦子都是晟澤,也是這樣的大雨,晟澤拉著莫麗奔跑在雨中漫步,完全不冷完全不害怕,只有大笑浪漫的二人。

  莫媽媽看著莫麗看著窗外發獃,肯定是在想晟澤了,莫媽媽自覺的先出去了。

  莫媽媽看到餐桌的兩副碗筷有點納悶了,這紹恆中午不回來,宋佳和他們一起逛景點,這還能有誰?莫媽媽帶著疑惑開始收拾餐桌。

  莫麗坐在床上開始畫圖,可是腦袋亂糟糟的根本靜不下心來。打開手機刷刷網路,轉移一下注意力。

  「麗麗,中午誰過來了嗎?我見桌上怎麼兩副碗筷?」莫媽媽端著水果進來了。

  「哦,呃,是鄒老師來給我送電腦的」莫麗吞吞吐吐的樣子,莫媽媽一看就知道她在撒謊,自己的女兒比誰都了解。

  「是斐與吧?」

  「媽,你別問了吃個飯而已」莫麗自認理虧不想說這個話題了。

  「吃個飯你為什麼要撒謊啊?麗麗,我發現你現在真的是變了!」

  「媽,我怎麼變了?我天天這麼聽話還讓我怎麼還是不變?」莫麗有些無奈的嚷嚷了兩句。

  「你看你現在,你以前可是從來沒有頂撞過媽媽的!你和斐與現在,別以為我不知道!他早不來吃飯,晚不來吃飯,為什麼家裡沒人的時候他過來吃飯了?」莫媽媽發泄著自己的不滿,從莫媽媽過來北京就看不慣了,莫媽媽早就看出曖昧的氣氛,心裡再添油加醋點兒。

  「媽,你不能這麼說我,把我當成什麼啦?」莫麗越說滿心委屈,莫媽媽也激動的滿眼淚花。

  莫爸爸趕緊進來攔架「怎麼了這是,怎麼了這是,你們娘兒倆吵吵啥?別人聽見丟人不?」

  莫麗委屈的說「你連自己的閨女你都不相信!」

  「我怎麼相信你?啊?你和斐與從出院到現在你倆那些小九九我眼瞎了?他為什麼一直圍著你轉,你又為什麼一直見他?晟澤這才剛走,麗麗,咱可不能沒有良心。你聽媽媽的,以後不要再見他了」

  莫麗委屈的眼淚汪汪落下來「媽,你現在就是太想控制我了。我吃什麼喝什麼都得聽你的,我自由生活也得聽你的」

  莫麗第一次激烈的和媽媽發生爭執。

  莫爸爸攔都攔不住,莫媽媽推開他繼續跟莫麗理論「麗麗,我是你親媽啊,我這還不是為了你為了孩子嘛!晟澤已經不在了,這孩子咱們可萬萬不能有閃失,本來就是咱們欠人樊家的!」

  「媽,你說的我都知道,所以我已經努力做一個好媽媽好兒媳好女兒了,我一直在顧及你們每個人的感受,可是你們都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只知道保胎保胎!」

  爭吵聲宋佳陳爺爺也來了,陳爺爺喊著「怎麼了麗麗?你們再說什麼呢?」

  莫媽媽擦擦眼淚出去了,莫麗坐在床上,這場爭執總算告一段落了,宋佳阿姨在裡面安慰莫麗,陳爺爺出來訓斥著莫媽媽「你怎麼能跟孩子嚷嚷呢?再說現在這是啥時候,你當媽的氣糊塗了?」

  莫媽媽擦眼淚擤鼻涕「我也是氣糊塗了,唉。麗麗以前不這樣的。」

  宋佳阿姨從莫麗房間出來也說道兩句「麗麗現在特殊時期情緒不穩定很正常的啊,你以後可真不要跟她吵吵了。本來孕婦就難受,麗麗還是雙胞胎!」

  莫媽媽心裡無比的後悔,她最心疼莫麗了啊,只是被斐與這件事氣著了,莫媽媽只認晟澤這一個女婿,怕莫麗會變心,怕莫麗會做錯事。

  莫爸爸也生氣的訓斥她「你再把閨女氣著了,看你有地兒後悔不!」

  莫媽媽緩緩起身「那我去給麗麗說說道個歉,我剛剛真是被氣糊塗了。後悔死我了!」

  莫媽媽推開門便看見莫麗蜷縮這床角呻吟著,嚇的莫媽媽腿都軟了「麗麗啊,哎喲我的麗麗,你怎麼樣?你哪兒痛啊?別嚇媽媽啊,媽媽錯了!不該那麼凶你!」

  外面他們聽到了也趕緊過來看看。

  宋佳阿姨趕緊上前「麗麗,你怎麼了?肚子疼嗎?」

  莫麗說不出話來也不敢動,發抖的身體冒著冷汗。

  「先送醫院!喂,120嗎?我這裡有孕婦肚子疼,雙胞胎,我這裡是……」

  宋佳阿姨打電話的間歇,莫媽媽愧疚的扯了自己兩巴掌!明明是為了孩子為了晟澤不想讓莫麗和斐與聯繫,卻跟莫麗爭吵動了胎氣。

  宋佳阿姨去下面接120過來,莫媽媽一直在莫麗耳邊跟她順心認錯。莫爸爸氣的干跺腳,陳爺爺害怕的也一直陪在身邊。

  到醫院經過檢查治療,一番折騰醫生出來了,「怎麼樣?醫生?怎麼樣?我閨女有事嗎?」莫媽媽悔的腸子都青了,哭的稀里嘩啦的。

  「家屬請放心,大人孩子都沒事,不過動了胎氣見紅已然是不好的現象,已經打過針了,需要卧躺靜養一個月,家屬一定要注意,雙胞胎更要用心……」

  聽了醫生的話,大家總算放心了,莫麗被推出來回到了病房。莫爸爸終於忍不住訓斥了兩句「這是沒事!要是莫麗和孩子有什麼事,我看你怎麼交代!!」

  莫媽媽都快哭傻了,宋佳阿姨一直幫她撫摸後背順順氣「別擔心了,沒事就好,以後咱們更加小心點就好。」

  莫麗睡著,莫媽媽握著莫麗冰涼的手,輕聲說「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了為什麼要跟麗麗吵吵,如果有後悔葯,我可以拿命去換。」

  陳爺爺嘆了口氣「唉,沒事就好,你也別再哭哭啼啼了,再吵著小莫休息。」

  這件事大家心裡都責怪莫媽媽,但是嘴上卻沒有說什麼了。

  莫媽媽守著莫麗給她暖手,悔恨著自己,自己太過分了,沒有跟莫麗溝通過,沒有交心過,只知道用自己的方式去照顧她,卻忘了她需要的心靈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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