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準備開戰
李念生令燕小三帶三隊武衛分散離開，在城東三裏外的樹林中匯合，便獨自出去。
到了東門口，隻見蕭家馬車停在那裏，蕭家一家三口就站在馬車旁，另有兩個勁裝隨從。
他上前見了禮，蕭戰英神色中難掩憂慮，問他道：“那幫人能攻破術衛大牢，實力非同小可，你帶了多少人？”
李念生回道：“我此去隻是搜尋線索，三十一名武衛都已便裝出發，嶽父不必擔心。”
蕭夫人擔憂地說道：“才這麽些人，若遇到危險隻怕難以應付了。”
蕭戰英揮了下手，那兩個隨從過來向李念生見禮，齊聲道：“梅洪（呂尚）見過公子。”
李念生忙回了禮，蕭戰英便交待他道：“梅洪和呂尚跟我多年，都是好手，你帶在身邊。”
李念生再次打量二人，他們雖是隨從打扮，卻有一身鐵血肅殺之氣，分明是久經沙場的軍人。
這種氣勢在王學禮和孟子義身上也有，隻是在都城為官久了，難免被磨掉些鋒芒，多了些狠辣，不似前者二人剛烈雄健。
他也不好推辭，當即行禮離開。
路上梅洪和呂尚一言不發，軍中的性子使然，很是沉穩，倒不像那幫武衛走到哪裏都嘰嘰喳喳。
二人分左右兩側，一個稍前，一個稍後，牢牢護著李念生。
行到林中，一群武衛呼嘯而來，二人即便已得知有便裝武衛在此，仍有防備的小動作。
武衛們見到李念生的身邊還帶了兩人，隻抬眼看了看，大概明白過來，這是蕭家黑狼軍的精銳高手。
李念生為雙方作了介紹，就讓燕小三拿出輿圖，對方所屠的村子在青湖縣以北，呈直線分布，隻看表麵，肯定是往北方跑了。
燕小三沉吟道：“公子，如果他們要跑，咱們想追可追不到啊，如果不是要跑，那他們這麽幹可能是故意迷惑咱們呢，不如先在三個村莊附近調查一下。”
一群武衛也都點頭，覺得正是這個道理。
李念生的想法卻不同，如果對方的目標是機案衛，那一定不會跑，很可能是故意留下線索，等著內部空虛的機案衛調動人手找上門去，隻要把人殺個幹淨，機案衛的名頭就算徹底毀了。
往輿圖北邊看去，由三個被屠村莊北上，約莫一百多裏外就是青山山脈，官道在山腳二十多裏外轉而向東，那就要進入青州地界了，若是繼續向北直達青山，山裏還有個被畫了圈的青山村。
見他目光凝在此處，燕小三解釋道：“青山村早就廢棄了，標上它是因為它還在，不過村子裏可沒一個好人，好人在這也活不下去，誰讓這村子背靠青山呢，犯了大案無處藏身了，躲進來可不好逮，過去官兵也圍剿過，人還沒到他們就進山了，人一走他們再出來，你要是把村子燒了，他們換個地方更麻煩。”
想到什麽，又補充道：“早年村子裏有些勢力往官道上幹了不少殺人越貨的勾當，還進了青州地界，幾個鄉被鬧得雞犬不寧，這事都鬧到了朝堂上，君上幹脆發配了五百淨軍過去，成立了一個特殊的遊徼軍，就駐紮在青山村往東四十多裏外，專門防著他們鬧事，遊徼軍每隔幾天就會過來一趟，雙方也有默契了，青山村不往外鬧騰，遊徼軍也隻走個過場，大家都相安無事。”
李念生一愣，“那幫閹人也能當遊徼了？”
燕小三笑道：“這苦活不是沒人幹嗎？君上算格外開恩了，淨軍外放多是苦力，難得吃香喝辣，他們統領年紀不大，名叫汪賁，本是司殿太監，深得君上喜愛，前兩年在君上跟前犯了錯被發配過去的，去年君上想起他來，還封了個六品遊徼將軍。”
李念生摸了摸下巴，將肉幹塞進嘴裏，拍了拍手，“出發，青山村。”
梅洪和呂尚略微皺了皺眉，卻沒說話。
一群武衛有些莫名其妙，去青山村幹什麽？有人道：“公子，那裏人妖不分，他們曆來跟我們機案衛不對付，何況青山延綿數百裏，多有妖物橫行……”
“廢什麽話？”
燕小三怒道，“公子說什麽就是什麽，不敢幹你回武衛所去。”
李念生笑了笑：“那就對了，越是機案衛不會去的地方，他們越有可能在那。”
他心裏漸漸明朗，對方多半是把他算計進去了，知道他一定會去青山村，但對方並不了解他，分明有人在幕後操縱或是透露消息，他本就懷疑此事與朝堂上的那個黑手內應有關，隻要在青山村找到熊將和蛇女，那就能確定了。
隻是眼下還有個難題要解決，如果事實如自已所料，就這樣進入青山村肯定會被認出來，沒查實之前，一旦暴露就麻煩了，摸著下巴沉吟道：“普通人不會去青山村，依我看，咱們最好還是扮作江湖人物。”
眾人相互看了看，衣著打扮都沒太大問題，機案衛外出查案經常便裝出行，眼下都帶著武器，說是江湖人物也不為過，唯獨統一的配刀難以掩飾，但李念生就不同了，他身上那一襲錦袍是蕭老夫人在天繡莊給他訂製的，騷氣的青底妝花銀色牡丹紋，配著黃玉蝴蝶鐫金腰帶，又帶著兩個勁裝隨從，一看就是世家大族的少爺。
李念生想了想，讓眾人就地掩埋配刀，當然同樣使刀的梅洪和呂尚不在此列。
一切妥當，便吩咐燕小三帶幾個人去東邊青湖縣置辦行頭，從軍庫調取配刀，順便備上幹糧。
他為此早有準備，千金坊裏出千贏了二百多兩，足夠用了，將銀票交給燕小三之後，其餘人等仍然分散前往縣城外匯合。
青湖縣距此近四十裏，眾人雖未騎馬，但腳程極快，僅半個多時辰便陸續抵達縣城外，他們還算慢的，燕小三一行全力奔行，早就到了城裏。
眾人在城外林中等了片刻，燕小三一行拉了架板車出來，車裏鋪著草墊，藏著軍庫調來的配刀，草墊上的衣物五花八門。
江湖中真正有名頭的多半著裝考究，但去青山村的能有什麽好鳥，多是些亡命之徒，衣裝往往袒肩露胸，越凶惡越好。
李念生拿出件黑黃二色的八卦袍來，又翻出根長幡，上有“觀相批命”四字，他有些不明白了，這不江湖相師嗎？多是些騙子，就指著這個行當混口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