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心生妙計
李念生怎麽也想不到輕鬆的時光竟然這麽快就結束了,都城中這股風言風語直接給他和機案衛扣上了三大罪,其一是他勾結青山村襲殺刑律衛七十三人;其二是魏詩詩和南宮芷在西街大打出手不但無罪,連他這個主使者也隻在刑律衛大牢走了個過場;其三直指機案衛權勢過大,以至於他這個議事能夠無視法度胡作非為,甚至機案衛以往的許多惡行也被扒了出來。
李念生被接二連三的匯報衝昏了頭腦,如果這些事全是造謠還好,偏偏有些事根本賴不掉,現在真假混雜,那些都城百姓又如何區分,隻怕都要當真了。
他一時非常頭疼,此事不易應對,處理不好怕有大麻煩。
都四郎和燕小三倒沒當回事,隻是氣得厲害,現在什麽人都敢跟機案衛對著幹了,就吵嚷著讓武衛所抓人,誰敢亂扯就抓誰,抓到沒人敢提為止。
李念生哪能讓他們蠻幹,如此一來假的都成了真的,機案衛的名聲也是一臭到底,朝堂上有了口實還不把機案衛往死裏踩,或許對方也就是這麽想的。
他不禁陷入了沉思,此事來得突然,也確實麻煩,但想通過民間的風言風語扳倒他和機案衛是不可能的,這麽幹到底有什麽目的,如果隻是某些人看他和機案衛不順眼故意找麻煩還好,如果不是,背後肯定另有用意。
這時武衛所又有消息過來,已確定此事有西街參與。
他頓時樂了,西街也就這點能耐,刺殺不成又開始造謠了,但西街總不會知道刑律衛在青山村具體死了多少人,看來神捕又藏在後麵使壞了,這老王八殺一萬遍都不解恨。
“公子,咱們怎麽辦?”
燕小三見他一直不吭聲,忍不住問道。
“唉!”
李念生重重歎了口氣,誰知道怎麽辦,都城都傳開了,總不能滿都城解釋去,再說誰信呢。
將頭靠在牆上,看著天邊夕陽,感覺一個頭兩個大,又是悠悠一歎:“我這是造了什麽孽,打我來機案衛就沒消停過,哪天沒點破事好像都不正常,真是度日如年啊。”
他開始懷念江湖了,那才是人過的日子,哪像現在,每天忙得找不著北就算了,麻煩還一個接一個從來不斷,從小到大琢磨的事情加一起都沒現在多。
“公子,要不然就照咱們的辦法,現在隻管抓人去。”
都四郎適時重提建議,這種事機案衛也不是沒幹過。
李念生轉頭看他,“西街混混散布謠言你抓,難道都城百姓議論你也抓?你抓得完嗎?那些權貴再議論呢?”
都四郎道:“這事咱們有經驗,趁現在風聲剛起,先一棒子給他們震住再說,隻要抓一批人,其餘的也就不敢吭聲了。”
李念生沒好氣道:“機案衛現在什麽處境你不知道嗎?還當是以前風光的時候呢,打蛇打七寸,你拿著棒子亂敲有個屁用,沒等你把蛇敲死,蛇先咬死你了。”
燕小三一聽這話就來了精神,諂媚一笑:“要不說公子高明呢,這話說到我心裏了,就是不太明白,您說這七寸在哪呢?”
李念生差點給他一腳,“說到你心裏了你還不明白,那是怎麽說到你心裏的?”
其實他自已也不明白,無非話趕話罷了,可一看那二人眼巴巴望來想要聽他高見,他又不得不繼續裝下去,“嗯,要破此局嘛……”
他有點扯不下去了,完全沒方向,七寸在哪呢?忽然眼睛一亮,“這事簡單啊,他們不是造謠嗎,咱們也能造謠,隻要證明其中一件是假,其餘的都是假。”
說到這裏得意起來,繼天海上次借著他對西街出手找他麻煩,無非是要往機案衛頭上潑髒水,順便轉移視線淡化付昌的事,這法子妙得很,既然造謠他勾結青山村襲殺刑律衛七十三人,隻要能反過來證明此事真相,到時其餘的謠言不攻自破。
他將這點子一說,都四郎和燕小三頓時眉飛色舞,但如何證明真相卻是個難題,真要有這本事,那還不早把神捕給抓起來了。
李念生敢往這方麵想自然有自已的計較,嗬嗬一聲奸笑,“卷宗閣裏不是有模仿筆記的高手嗎?想辦法弄到林天南的筆記,咱們仿寫一封交給汪賁,讓他連夜趕來把信交給監察院,人證物證不就都有了嗎?到時監察院肯定要去林天南和其餘四個金捕衛家裏搜查,武衛所再把此事散布全城,那可就好看了。”
燕小三不解道:“為什麽不仿神捕的筆記?我讓他看看咱們機案衛是怎麽用刑的。”
李念生沒好氣道:“你傻不傻?林天南死無對證,神捕那老王八又沒死,到時坑不了他再被他反咬一口,那就是咱們看刑律衛怎麽用刑了。”
燕小三明白過來,拍著胸脯道:“這事包我身上,林天南住哪我知道,他夫人早被他休了,家裏就一個狐妖,估計這會兒都跑了,天黑之前保管把這事辦了。”
李念生對他的能力還是非常放心的,又讓都四郎去卷宗閣把仿寫筆記的高手留下,免得放班後找不到人。
燕小三辦事確實靠譜,天剛黑時果然帶著張字畫回來,上麵畫了個不細看都不知道畫的什麽的疑似全裸的狐妖,旁邊提的字倒能辨認,看來這個林天南打小沒好好學習。
少時一封勸說汪賁幫著自已襲殺武衛的信函完成,李念生把兩個字體看了看,還真是無法分辨,心裏很是歡喜,當即讓都四郎帶著信去找汪賁。
他便洗漱一番,把行頭換了回來,又帶著燕小三去了東正街。
西街的謠言既然已經解決,心思還得放在那個寡婦身上,這是他唯一能找到朝堂上那個黑手的線索。
行走間胡思亂想,忽然腦洞大開,冒出個念頭來,西街的造謠並不致命,會不會隻是為了製造麻煩轉移視線,不想讓他調查那個寡婦。
他不過是亂想,立刻就打消了這個念頭,此事隻有都四郎和燕小三知道,這二人哪怕去戶政司肯定也會尋找別的借口,不可能泄露真實目的,就算西街跟朝堂上的黑手有關,也不可能知道他在調查那個寡婦。